“戶部這麽清閑的嗎?”薑梨動了動,沒掙開,索性站著不動。


    陸懸自然清楚她在埋怨什麽,鼻息間深嗅了下,答非所問道:“好香,用得什麽香?薔薇露,還是……發膚天然生香?”


    薑梨微微扯唇,閉眸,身體好似一支翠嫩的柳條,根莖韌而軟,任風如何吹拂,也不會折斷。


    陸懸得不到迴應,也不惱。溫熱的鼻息噴薄在她雪白的頸項,微涼薄唇印下一個又一個濕漉漉的吻。


    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在大朝會的時候,在官衙翻閱卷宗的時候,在與同僚往來談話的時候……


    心神搖弋,他的手越環越緊,終於,急喘一聲,轉過身,繞到薑梨麵前,在對方明顯平靜的表情下,含吮住她的唇。


    濕熱的舌一觸及薑梨沁涼的唇,心便顫栗著縮了下,而後更加狂熱地探入、叼弄、戲玩,那一點唾液成了唯一能舒緩他心頭烈火的東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透窗而入的碎光下,無數細小的飛塵上下翩躚起舞,條案上杏花如雪,蓮爐香盡,最後一縷青煙便像斷線的風箏左右搖擺著,而後飛散開來,了無蹤跡。


    薑梨唇瓣發疼,蹙眉咬下貝齒。


    陸懸舌根一疼,微頓後又猛烈吞咽了幾下才抽出,額角相抵,身子往後靠,筆架上倒掛的筆便輕輕搖晃起來。


    “快等不及了。”眼尾泛起妖冶的紅,他吐息深重。


    心愛的小姑娘就在懷裏,哪怕環抱的再緊,他還是不安,想一口吞下的心一日勝過一日,他快要忍耐不住。


    薑梨抬眸,水色粼粼的眼睛一如既往清亮,竟是半分波瀾都沒有,她撇了撇嘴,“等不及什麽?”


    明知故問地嘲弄。


    陸懸退離了些,雙手依舊掐在對方細腰上,黑眸深邃,仿佛氤氳著熱氣,柔聲問:“四月梨花開,所以叫阿梨對嗎?”


    薑梨眉心一跳,長睫輕輕眨了下。


    往日記憶潮水般湧來。


    青紗帳,紅綾扇,窗外花木繁盛,茉莉、月季、鳳仙、蜀葵競相開放,幽香飄搖到帳內。


    貌美婦人斜倚在香榻上,掩扇打了個哈欠,“……所以啊,你爹在春日宴上對你娘我一見鍾情,死纏爛打之下,娘我才勉強同意,否則,哪會有你這麽個調皮鬼……”


    “那阿梨這名字也是因為爹和娘在梨樹下相識,才取得咯?”梳著雙髻的小薑梨仰頭望著婦人,語氣酸溜溜的。


    她還一直以為是因為她生在四月天,正好梨花盛放,所以才叫薑梨。


    婦人美目斜睨她,“那是自然。”


    見小薑梨癟嘴,又忍不住發笑,“你呀,就該慶幸爹娘不是在什麽桃子、李子、石榴樹下認識,不然叫什麽?薑桃?薑李?薑榴?……哈哈哈……”


    薑梨瞧婦人笑出眼淚,氣得眼睛瞪圓,心道明日就去衙門裏把名字給改了!


    她才不要做這兩個人甜蜜罐子裏的糖。


    “阿梨,阿梨,以後我也喚你阿梨好嗎?阿梨妹妹?”陸懸眸底波光浮動,隱隱熱切。


    陸硯喊得,陸子衿喊得,旁的雜七雜八的人都喊得。隻他,因為一開始的抗拒,莫名的不願意喊,以至於一直到現在還隻是喚她薑梨。


    他其實極不喜歡這樣,想要她的一切,名字也是,早便這麽想了。


    除了他,他不想讓任何男人這麽喊!


    薑梨秀眉微揚,伸手撥開他的手,“隨你。”


    繞到椅子邊窩進去,伸手拿過一本書放在身前,隨手翻閱起來。


    陸懸微微抿唇,因她冷淡的態度心裏有些發澀,側身看過去,見她翻的是醫書,喉嚨滾了下,溫聲道:“章太醫說你祖母的身體沒有大問題,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陸懸哥哥沒有其他事要做嗎?”薑梨眼皮輕掀,目光淡得像一潭靜水,涼涼的,幽幽的。


    陸懸搭在桌案上的手驟然按緊,好一會兒,踱步到薑梨身側,彎唇笑了笑,“這麽壞的嗎?事情一了,阿梨就開始不待見我了?”


    大理寺獄中死囚作亂,死傷數十人,最後這個案子以大理寺獄卒全部斬首,大理寺卿以下所有官員連降三職為果結案。


    這是擺在麵上的結果,事實上,那些死囚還有獄卒的親眷,陸修元都不會輕饒。


    至於大理寺卿張正禾,他這個位置也坐不長久。


    “是擔心因為阿梨的緣故,害得懸哥哥不求上進。”薑梨翻著書,懶洋洋地迴了句。


    就像一團火撞上一塊冰,心髒一陣疼一陣顫栗,陸懸站直,身量高挑,愈發顯得窩在椅子上的薑梨嬌小。


    她長睫上下輕掃,看書的速度極快,絲毫不受身邊人的影響。


    “朝陽觀的婆子前兩日往府裏遞消息,說多虧菩薩保佑,陸薔的穢疾好了大半,還說這是天大的喜事,言語間似乎是想要府裏派人去接她迴來。”陸懸自上而下望著她,忽然笑道:“但阿梨放心,阿梨既然不喜歡她,懸哥哥是不會讓她進府的。”


    薑梨翻書的手微微一頓,緩慢抬眼看過去。


    陸懸也看著他,眼裏是彼此皆知的深意。


    薑梨那日去朝陽觀對陸薔說過什麽,即便陸薔沒有吐夠十分,有個六七分也夠他摸清全貌。


    隻一瞬,薑梨輕輕眨了下眼,搭在書卷上的手忽然抬起,勾住陸懸垂在身側的手,唇角微彎,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桃花眼中水色瀲灩,“這句話阿梨不大明白其中含義,不如懸哥哥來幫我看看。”


    說著牽起陸懸的手指向書頁某處。


    陸懸自然地彎下腰,看過去,泛灰的紙張上,小楷端正,一行小字躍然其上: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哥哥知道嗎?”薑梨刮蹭著他的手,櫻唇如同沾染著花蜜的花瓣,吐出來的聲音甜軟醉人。


    陸懸長腿抵住桌案,一隻手被薑梨握著,另一隻手按住扶手,傾身往下盯著她波光流轉、嫵媚勾人的眼睛,他勾唇貼近,“說出來的意思總不夠貼切,不如,我來同阿梨示範一下……”


    說完猛地欺近,薄唇覆上薑梨的,將那花蜜舔舐地幹幹淨淨,最好把那醉人的聲音一並吞入腹中,叫她日日夜夜同自己繾綣低語。


    薑梨眼睫微垂,下一瞬鬆開握住他的手,改而雙手環住對方脖頸,濕熱的舌開始描摹勾畫,間或輕咬……


    陸懸俊白雙頰漸漸染紅,喉嚨猛烈吞咽,極度沉溺在小姑娘主動的親吻中,神情飄忽,欲仙欲死一般。


    好一會兒,薑梨終於停下。


    陸懸睜開眼,見對方一雙水霧彌漫的眼睛看著自己,他緩了緩唿吸,伸手撫摸她水亮的唇,聲音沙啞道:“若是阿梨能一直這樣對我,那阿梨求什麽,都好說的……”


    薑梨朝他軟軟的笑,就在陸懸心神蕩漾時,忽然揮開他的手。


    陸懸僵住,須臾,身體緩慢抬起。


    “懸哥哥覺得是阿梨在求什麽嗎?”臉上笑意不落,薑梨漫不經心地道:“可阿梨怎麽覺得是哥哥在求什麽,求我像方才那麽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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