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來。”陸懸坐到椅子上,拍懷裏人的小屁股。


    他怎麽不知道薑梨是故意搗亂,就因為他沒有立即答應做她的靠山。


    “答不答應?”薑梨仰頭,無視對方冷淡的臉。


    陸懸看著身下這張小臉,還有對方賴皮的動作,心裏有一塊地方軟軟的。


    他自來知道自己一顆心冷硬無比,身邊從來不乏貌美的女子對他投懷送抱,隻他從未放在眼裏,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會喜歡上這麽個出格的小姑娘。


    “不答應我就去找別人。”薑梨冷下臉。


    陸懸眯眼,“找誰?”


    “陸硯哥哥?陸子衿哥哥?或者……太子殿下?”薑梨掰手指,又道:“或者,去街上隨便拉幾個富貴公子……”


    頭頂上的人在她說出第一個名字的時候,一張臉已經冷透,待到後麵,幾欲嗜血。


    “下去。”他一把扯下小姑娘,比方才克製的力道不知大了多少。


    薑梨吃痛,立馬惱火,“哥哥自己不願意,還不讓我去找別人嗎?”


    陸懸冷冷瞥過她,“再讓我聽到從你這張小嘴裏吐出那幾個名字,那兩間鋪子立馬改姓。”


    薑梨小臉繃著,冷冷地看著他。


    陸懸也不理會,拿起筷子兀自用膳。


    片刻後,似是確定陸懸說的是真話,薑梨又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下,“好啦,阿梨隻是說說而已,最喜歡懸哥哥了。”


    陸懸的神色依舊沒有緩下來。


    薑梨扯唇笑,拉起對方一條胳膊,鑽進陸懸懷裏,“別氣了,不找其他哥哥,就找陸懸哥哥還不成嗎?”


    陸懸動作倏地頓住,胸腔裏的鬱氣不減反重,他低眸危險道:“其他哥哥?”


    他非常、極其不喜歡聽到薑梨喊旁的男子哥哥,那種嬌軟的聲音,每一次聽到,都讓他心裏極其不舒服,一開始以為是厭惡她舉止輕浮,現在才知道,那是嫉妒,是占有欲在作祟。


    對的,他早就想警告小姑娘,不許再這麽喊旁的男子,即便是陸硯,哪怕是親哥哥都不行。


    “不喊哥哥,那不然喊什麽?”薑梨手指抵住臉頰,為難地撅嘴。


    陸懸眉目冰冷,冷道:“做不到?”


    薑梨偎進他懷裏,陸懸扯她出來,黑眸緊鎖對方。


    “行行行,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薑梨軟骨頭一樣隨著他的手晃,仰頭道:“現在能不能答應做阿梨的靠山?”


    陸懸移開眼,良久,低低“嗯”了聲。


    薑梨笑開,跟著攤開手,“銀子,那給我銀子。”


    陸懸夾菜的動作一頓,唇角不自覺牽起一抹極淺的弧度,“這才是我這靠山的作用是吧?”


    “哥哥又不能出麵,也出不了力,那自然隻有出銀子咯,不然叫什麽靠山。”薑梨秀眉挑起。


    陸懸懶得理她,夾了一根冬筍放入口中。


    雖然懷裏有人,可他長手長臂,半點不妨事。


    “哥哥~”薑梨撒嬌,聲音軟得出水。


    陸懸默了瞬,心裏有些發癢,麵上依舊冷淡,“多少?”


    薑梨伸出一隻手到他麵前,笑盈盈地看著對方。


    “開什麽鋪子要五千兩?”陸懸掃了眼,接著夾菜。


    “不是五千哦,是五萬。”薑梨彎唇,模樣乖巧無比。


    陸懸無甚表情地低頭,“你知道我一個月俸銀多少?”


    “哥哥不是戶部侍郎嗎?戶部不是管天下的銀子嗎?挪一點兒給阿梨唄。”薑梨無所謂地道。


    一點兒也不把大乾律法放在眼裏的樣子,也沒把陸懸的處境放在心上。


    笑話,朝廷還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充盈國庫,皇上占得,那些官員占得,她憑什麽占不得!


    陸懸冷笑了聲,“你當朝廷是我的私庫?”


    “那……把它變成你的私庫。”薑梨睜圓眼睛,略顯興奮地道。


    這是在明目張膽地慫恿陸懸謀朝篡逆!


    陸懸定定看著她,似在審視小姑娘這話是玩笑還是確有此打算,須臾,繼續手上的動作,“給你可以,說說你打算怎麽用?”


    “不怎麽用,阿梨都跟祖母打了賭,要賺大把的銀子迴去。”薑梨挪了個位置,背靠陸懸麵向桌子,伸手去拈盤子裏的蝦仁。


    陸懸拿筷子拍掉她的手,跟著夾起來放到她嘴邊,扯唇道:“這是要在我一個人身上賺盡?”


    薑梨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然後才張嘴咬下,她點頭:“那不然阿梨再找幾個人?”


    說完明顯感覺身後人的肌肉瞬間繃緊,她笑著側頭,“所以說,可不得緊著在懸哥哥一個人身上賺。”


    陸懸淡哼了聲,沒再開口。


    倒是薑梨開始獻殷勤,搶過他手裏的筷子,一會兒夾點魚,一會兒夾塊筍的喂。


    初時陸懸抿唇不願意張嘴,待到薑梨哄著喊了幾聲“哥哥”,才“不情不願”地“被迫”接受小姑娘的投喂。


    門外,梅香同筆耕兩人站得老遠。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梅香斜眼看筆耕。


    筆耕摸鼻子,“沒幾日。”


    梅香冷哼。心道騙鬼了,就公子同薑姑娘那姿勢,不是早就勾纏,怎麽可能親昵成那樣。


    “前幾迴公子過來,也是……阿,同薑姑娘在一處吧?”她問。


    筆耕扭頭看旁邊,裝聾作啞。


    “可不對啊,這薑姑娘是怎麽進星河苑的?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梅香眉頭皺得老緊,低聲喃喃。


    筆耕蹲下,閉眼捂耳,把自己縮成團。


    他真的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


    兩人都沒有瞧見,不遠處有道身影悄悄退下去。


    *


    陸懸的銀票哄到手,下一步自是著手把胭脂鋪子開起來。


    “姑娘,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周媽媽手擺得像撥浪鼓,“老婆子往常那都是賣給平頭百姓,尋常人家的仆婦,這京都城裏一巴掌拍下來,都能拍倒兩三個官,我那點兒手藝哪裏能登得上台麵。”


    薑梨大眼睛眨巴眨巴,“不都是一張麵皮,白的黑的糙的冒疙瘩的,一樣的用法,隻要不弄壞了人家就成。”


    “那哪兒行!”周媽媽擰眉,“那人還分三六九等呢,人的臉皮也是。”


    薑梨搖她胳膊,“周媽媽,就答應阿梨嘛……”


    “不成不成。”


    “周媽媽……”


    “不成。”


    “周媽媽……嗚嗚……”


    “……”


    “……老夫人答應,我就答應。”


    薑梨頓時興高采烈,“好!”


    一溜煙地跑進正屋,鬆枝在外麵聽著,捂嘴“噗嗤”“噗嗤”地笑。


    姑娘的撒嬌真的是……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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