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身形一晃,“怎麽可能?當真有婢女過來叫,小桃小杏都可以作證的!”


    陸婧神色譏誚,“我看呐,根本就不是六妹妹七妹妹身邊的婢女,是陸子衿的人叫她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同她私會!”


    又轉向薑梨,“薑梨,為避人口舌,你敢合著陸子衿欺騙你自己祖母,當真不孝!”


    六姑娘一否認,眾人再看薑梨難免鄙夷,甚至交頭接耳地對著薑梨指指點點。


    陸老太太麵上也露出複雜、失望之色,


    “這不是引狼入室嘛,好心收留,沒想到竟然惦記上自家的小子,也是好心喂了驢肝……”六夫人挑眉嗤笑了句。


    “人家薑梨還沒開口呢,事情到底如何,且聽她辯一辯才是。”三夫人幽幽插了句。


    她是覺得以薑梨的長相,還有陸子衿的為人來看,即便兩人有什麽,也是陸子衿強迫威逼的可能性大。


    “三嫂,這還用說嘛,你瞧她生得,就不像是個安分的,九郎又年輕不經事,小姑娘勾一勾,可不就魂沒了。”四夫人連忙接口,這事落了半頭到自家不成器的兒子頭上,能撇來點幹係自然要撇。


    薑老夫人聽周遭這些烏七八糟、糟踐薑梨的話,顯些站不住腳跟,“我們阿梨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絕不可能!”


    又轉向薑梨,伸手輕輕拉她的手,“阿梨,你別怕,和祖母說那日到底是怎麽迴事?”


    薑梨這時才緩緩站起身,一抬頭,眼淚便往下掉,“祖母,阿梨真的沒有,我不知三姐姐為何要這麽說,她是不是討厭我呀……”


    “證據確鑿,你還狡辯。”陸婧冷哼,“六妹妹根本就沒叫過你,難不成你是被鬼叫出去的嗎?”


    “對啊,到底是誰叫的你?”六夫人帕子一揮,迫不及待地問。


    “一開始我也納悶,還以為是誰作弄我。”薑梨抽泣著,“現在我好像明白了。三姐姐,為何剛好那日有人假扮四房婢女叫我出去,又為何剛好你的婢女看到我與四房九公子苟且,事情這麽巧的嗎?”


    “你什麽意思?!你是在說我構陷你嗎?!”陸婧眉毛倒豎,怒目瞪視對方。


    薑梨不迴她這話,抬淚眸看向陸家眾人 ,“其實那日我同鬆枝跟著婢女姐姐出梅香院後,繞了很長一段路,我們還納悶怎麽迴事,那婢女卻不知怎地,在前頭走著走著,忽然就不見了。陸家我們不熟,隻能憑記憶往迴走,走錯了好些道兒,根本沒碰到過九公子。”


    “誰能證明啊,你說婢女不見了就不見了?”陸婧扯唇諷道。


    “我們往迴走的時候,路上碰到陸三哥哥,他還替我們指了路,他能證明我們沒有撒謊。”薑梨吸了下鼻子,看向三夫人方向。


    “陸懸?什麽時辰碰到的?”三夫人問。


    “大概戌時末。”


    陸老太太轉向三夫人,三夫人點頭。


    確實,陸懸大概是這個時辰離開三房院兒的,若是迴枕山院,是有可能碰上。


    “怕祖母擔心,迴梅香院後我什麽都沒說,隻當是阿梨人緣不好,被人戲弄了。”薑梨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可憐,“可今日三姐姐這麽說,阿梨忍不住懷疑了……”


    陸婧:“懷疑?和我有什麽關係!”


    薑梨抽泣著,並不迴她這句話。


    “自然是懷疑你讓人故意大晚上的喚她出去,然後又讓你的婢女恰好撞見她做什麽不體麵的事。”三夫人慢悠悠地道。


    “胡說!我什麽都沒做!”陸婧氣極,怒指薑梨,“你根本就是在狡辯!”


    “她敢說遇見三郎,應該說的不是假話,我說婧姐兒,你可別真是在冤枉人家?”六夫人換了個姿勢,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麽一說,整樁事確實有些巧了。”四夫人點頭附和。


    其餘人難免也開始心思搖擺,陸老太太抿緊唇,神色難辨。


    “你們別被她騙了!她現在根本就是狗急跳牆,反咬我一口!”陸婧急得亂聲叫嚷。


    “被誰騙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


    所有人看過去,就見陸懸闊步走入,麵色一如既往地冷淡。


    “三郎,你怎麽來了?”陸老太太喜道。


    陸懸朝後一瞥。


    筆耕連忙將手中食盒呈到老太太麵前,“大人下朝,路過十味齋給您帶的糕點。”


    “三郎有心了。”陸老太太頓時眉眼笑開。


    三夫人撇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大兒子不允許她吃多甜食,對他祖母卻主動買過來送上,厚此薄彼也太明顯了些。


    下人搬來座椅,陸懸順勢坐下,淡聲道:“方才在外麵聽得不真切,似乎是三妹妹同……薑姑娘之間起了爭執?”


    “三姐姐的婢女看見阿梨姑娘前兩日夜裏,同人在梅林院牆邊行苟且之事。”五姑娘陸薔迅速接嘴。


    大夫人側頭瞥過去,陸薔立馬駭得低頭。


    陸懸是陸家下任當家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以陸薔的身份,雖也是陸懸的堂妹,但陸家姊妹太多,尋常時候她連陸懸的衣角都看不到,這會兒冒著被大夫人責罰的風險出口,便是想在陸懸麵前刷個臉。


    陸懸聽罷,神色分毫未變。


    薑梨悄悄睇過去一眼,心道倒是挺會裝的。


    “三郎,你看這事該怎麽辦?”陸老太太問。


    “妹妹們之間的事,本來我不該插手。”陸懸頓了下,接著道:“不過既然祖母問了,那我便多一句嘴。”


    他看向陸婧,“既是三妹妹的婢女看見的,不妨把那婢女叫過來對質一番。”


    陸婧臉色微變。


    本來叫婢女來對質確實是最好的法子,能把薑梨按得死死的,可問題在於那婢女壓根沒來得及看清就差點被發現,情急之下直接跑迴去了。


    若陸懸不在,她一準讓人過來,可現在陸懸就在上麵坐著,她總覺得她這三哥能一眼看穿。


    “那……就叫那丫頭過來吧。”陸老太太吩咐。


    薑梨垂睫,乖乖巧巧地坐著,心裏卻難免驚疑。


    陸懸這是想幹什麽?坐實她同陸子衿,好趁機逐她出陸家?


    否則他怎麽敢。


    梅林院牆邊,分明是他和自己!


    她捏著手指頭玩兒,轉瞬間心下已定。若陸懸真敢這麽做,她就直接把他倆的事捅出去,賴他道貌岸然、貪圖美色,不顧她年歲小強迫她了去!


    反正在枕山院的書房,趁陸懸失神之際,她瞥到對方鎖骨下一顆小痣。


    雖不至於過分私密,但到底也不清白。


    沒一會兒,一個瘦削矮小的婢女被帶到堂下跪倒。


    “快說,那日晚上到底在梅林的院牆邊看到什麽?”陸婧冷目掃過去。


    小婢女身子一縮,竟哆嗦著嘴唇不敢開口。


    “快說呀!那日你在我房裏怎麽說的,都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陸婧叱道。


    大夫人看婢女這樣,心不由下墜。


    她一直沒開口,並非是不想阻止自己女兒鬧事,隻是她知道老夫人的心思,此事若能鬧大、鬧醜薑家祖孫,老夫人再樂意不過。


    不過眼下似乎又有峰迴路轉的可能,她隻怕一會兒陸婧要遭殃。


    小婢女埋頭,一動也不敢動。


    “是怎麽樣,就怎麽說。”陸懸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隻手搭在膝上,姿態隨意,淡目掃向婢女。


    小婢女垂在兩側的手劇烈痙攣了下,而後撲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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