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子孫眾多,大房嫡女陸婧,還有妾生的五姑娘陸薔,四房六姑娘陸瑤,七姑娘陸萱,個個都及芨了,正是要選媒納婿的時候。


    誰不想同首輔家沾親帶故,因而上門的人多的門檻都要踏平。


    陸老太太還喜歡拉著薑梨祖母去相看。


    聽說今日來得是刑國公夫人,領了她家兩位公子來,說是來拜訪陸老太太,實則就是讓陸老太太看看他們家兒子。


    這天下要找比陸家還大的門楣,隻能往宮裏頭去找,皇上老得都能當她們爹,陸家嬌生慣養的姑娘們自是不願意。


    而幾個皇子早晚都得去到封地,三年五載不見得能迴一次京都。對於眼高於頂的陸家姑娘們來說,除了帝都以外的地方,那都是鳥不生蛋的地方,自是不願意離開。


    因而,這國公府便是上好的選擇,有世襲的尊貴名頭,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


    所以,今日刑國公夫人並公子過來,她們定要找機會親自去偷看一眼。


    “跟你有什麽關係!”陸婧心虛,豎眉怒道。


    薑梨身子一縮,往鬆枝身上靠了靠,被嚇到的樣子,“……阿梨也是看姐姐們從那條路過來,胡亂猜測的,三姐姐別激動,不是就不是嘛……”


    “誰是你三姐姐,我姓陸,你姓薑,我是你哪門子姐姐!”陸婧躁得臉麵通紅,逮到什麽說什麽。


    “那阿梨總不能喊你陸婧或者三姑娘吧,那陸老太太該說阿梨太見外了。”薑梨頭搖得像撥浪鼓,“所以不行,三姐姐若是氣就氣吧,阿梨還是要喊你三姐姐的。”


    “你——”陸婧手指顫抖,指著薑梨想罵。


    隻是到底不是市井人家,平日裏沒機會接觸那些個潑婦,一時竟然連罵什麽都想不到。


    “三姐姐無事的話,那阿梨先走了。”薑梨嬌嬌怯怯地福了一禮。


    走過陸婧身邊的時候,又想到什麽似的將對方的手按下,認真道:“三姐姐,不要拿手指著別人說話,祖母說這樣不禮貌的。”


    說完不看陸婧變綠的臉,直接遙遙而去。


    薑梨一走,四房兩個姑娘也埋著頭趕緊走人。畢竟偷看外男這事說小了是姑娘家家好奇鬧出的笑話,說大了就是恨嫁,傳出去總是名聲不好的。


    一下子,水閣旁邊就隻剩下大房兩個姑娘並各自的婢女。


    “老的整日陪笑,小的原以為是個混沌蟲,沒想到今日倒像個牙尖嘴利的賊猴兒。”陸薔遙望薑梨纖柔嫋嫋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門旁,忽然道。


    “你現在知道了,方才怎麽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沒成想,陸婧聽了,登時劈頭蓋臉罵過來。


    陸薔嚇得渾身一顫。


    她是大房庶女,生得也不算特別出眾,在陸家眾多子女中毫不起眼,平日裏若不討好陸婧,跟在她後麵轉,根本無人會留意她。


    眼下,她原想著罵一罵薑梨讓陸婧順氣,沒成想,竟惹得對方更氣了。


    陸婧瞧她縮成鵪鶉,扭過頭冷哼道:“這臭丫頭,寄人籬下還敢同我裝傻充愣的作對。你說,祖母是不是老糊塗了,捧她捧得跟個真小姐似的。”


    “三姐姐是大房嫡女,比她不知尊貴多少倍,至於祖母,不過當她是個玩意兒罷了,她哪能同你比。”陸薔小心翼翼看著陸婧的臉色答道。


    陸婧睨她一眼,扯唇笑了下,忽而又擰眉奇怪道:“不過這兒離梅香院也不近,她到這兒來幹什麽?”


    “會不會是來這裏找九弟的?”陸薔迅速接嘴。


    “怎麽說?”陸婧挑眉。


    “戲樓看戲那日,我看這丫頭一進來,九弟就跟失了魂似地盯著她瞧。”陸薔說的煞有其事,又道:“這兒就離二房和四房近,二房大哥常年在外領兵,二姐姐……她自是不會同二姐姐親近,那就隻能去四房。”


    “剛好,九弟感染風寒沒去族學,她借著探望之名,實則同九弟之間暗通款曲。”陸婧點頭,眯眼冷笑。


    “她沒父沒母沒家勢,除了靠那張臉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麽。”陸薔附和,“況且,她若能纏上咱們陸家的男子,那後半輩子豈不是高枕無憂了。”


    陸婧盯著薑梨離開的方向,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迴事。


    *


    越靠近過年,天氣越發的冷,人也裹得越厚。


    這日,鬆枝替薑梨穿衣的時候,手下動作突然頓住。


    “怎麽了?”薑梨側頭問她。


    “衣服大了。”鬆枝低頭,又繼續動作。


    薑梨微怔,道:“抽個兒了,瘦點正常。”


    鬆枝胡亂地點了點頭,眼眶卻忍不住泛紅。


    去歲正正好的衣服,翻了一年反倒大了,也就姑娘自己不放在心上,老夫人、周媽媽和她,哪個心裏不著急。


    周媽媽日日小廚房裏搗鼓,就是想姑娘多吃兩口,可飯是多吃了,怎麽還是一日一日的瘦下去呢。


    “對了,昨個晚上吃剩的梅花餅還剩幾塊,給包上一起帶過去。”薑梨忽然道。


    “行,您餓了,剛好可以墊墊肚子。”鬆枝聽到她說到吃的,立馬高興得拿帕子小心放進去。


    兩人到梅林的時候,陸懸的劍舞得正盛。


    等他停下坐到石桌旁,薑梨立馬接過鬆枝手裏的梅花餅,解開結扣,笑道:“懸哥哥,舞累了吧,吃點東西,阿梨特地為你做的!”


    鬆枝:“……”


    陸懸放下擦汗的帕子看了一眼,又漫不經心地收迴目光。


    “就是天冷了些,都凍住了。”薑梨皺眉,可惜道,“算了,懸哥哥不吃也罷,等天氣暖和些,阿梨再做。”


    陸懸微微扯唇,對薑梨這種自顧自計劃以後的說法不以為意。


    薑梨轉頭讓鬆枝筆耕退下,筆耕自然看向陸懸,對方沒反應,筆耕隻得扭身走遠。


    “對了,懸哥哥,我現在是不是要喊你師傅?”兩個人一走開,薑梨無視陸懸的冷漠,坐到他麵前的石凳上,雙手撐在膝上,微微傾身問道。


    “不必。”陸懸看也沒看她,直接拒絕。


    “真的不用喊嗎?”薑梨又湊近了些。


    陸懸抬頭,略顯不耐,“不必。”


    薑梨眉眼染笑,慢悠悠地道:“可是人家覺得喊師傅更帶勁兒呢,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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