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好了嗎?”


    魚小吉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短暫安靜。


    ……


    江寧不知所以然地抬頭:“嗯?”


    ……


    “都5分鍾了。”


    魚小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


    “噢!我看了一遍,感覺每一款酒都很有特點,有點選擇困難了。


    你有什麽推薦嗎?”


    江寧撓了撓後腦勺。


    ……


    魚小吉笑了一下,拿著手機掃碼後,說了一句——


    “那我給你點!先嚐嚐這個吧!”


    ……


    江寧收起手機,看著魚小吉流利地操作完成,衝著正在走過來的jim說了一句——


    “嘿,jim,給她一杯度數低一點吧,我老樣子,看你發揮!”


    ……


    “行,請好兒吧!”


    jim把小食放在桌子中間,看著眼前有點反常的魚小吉笑著點了2下頭後,又偏過頭來看看江寧——


    “那美女呢?來杯莫吉托?”


    ……


    江寧猶豫了2秒,搖搖頭,然後抬起臉看著jim——


    “莫吉托是不是太大眾化了?


    我趕了10多公裏的路過來,當然得要你們這家店特色一點的酒!


    這樣才不虛此行嘛!”


    ……


    jim不由自主地笑了,露出2顆小虎牙,又看了看魚小吉,說道——


    “得!


    跟你丫一樣!


    這美女真有個性!”


    ……


    “哈哈哈,那就先來2杯你的free style吧!”


    魚小吉看看江寧,又看看jim,也笑了起來。


    ……


    jim伸出右手食指,上下點了點魚小吉,開口就是一句——


    “就你丫事兒多!”


    然後,快速向江寧轉過臉,笑嘻嘻解釋一句:“不好意思,我們說話比較糙,別介意!”


    緊接著,同時看看兩人,補充道——


    “行!


    可以!


    free style這種不穩定發揮的酒,絕對是我們酒吧的特色!


    等著吧!”


    ……


    江寧看著jim手捏托盤,轉身而去的背影,不經意間注意到jim瘦削的手臂,準確說大臂處,隱隱約約有點紋身的痕跡。


    ……


    “你這哥們,還挺酷的!”


    江寧吃了一顆炒米粒兒,眼睛看了看魚小吉。


    ……


    魚小吉聽完,立即看看迴到吧台的jim,又看看江寧——


    “哈哈,你喜歡上了?”


    ……


    “我是看你倆挺般配的,好不好?!”


    江寧秒變吃瓜臉。


    ……


    “噗!我是直男!我謝謝你!”


    ……


    “直男?


    準確地說,你是‘目前暫時直男’!


    人生那麽長,你怎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江寧說完這話,看著魚小吉一臉無奈,又想到了什麽,突然就來勁兒了——


    “話說,你之前有被男生追過嗎?”


    ……


    “啊?你怎麽對這個感興趣?”


    魚小吉越來越懵圈,感覺這不是相親,而是答記者問。


    ……


    “別慌啊!


    我隻是覺得你的顏,屬於男女通吃!


    如果冒犯了,或者勾起了你不好的迴憶,那我道歉!”


    江寧看著魚小吉的臉色有變,趕忙認慫。


    ……


    “這種話題,是不是可以等我們的酒到了,邊喝邊聊,比較好?


    就像你說的,在我們真心話環節之前,先開啟今晚的主題,好嗎?這位女士!”


    魚小吉又雙手抱臂,采取後仰姿勢。


    ……


    “哈哈哈哈!”


    江寧聽到這裏笑了起來,怎麽感覺,魚小吉他有點“賤嗖嗖”的?


    但現在不能直說,便換了一種表達方式——


    “我看你的麵相,有點擔心你酒量不好,萬一沾點兒就倒,我這什麽還沒問呢,就得想怎麽安置你了!”


    ……


    “嗬!你瞧不起誰呢?!”


    魚小吉來勁兒了。


    ……


    “瞧你這話說的,那你酒量是很好嗎?!”


    說完這句,江寧又往嘴裏炫了一顆腰果。


    ……


    “你先說吧!”


    ……


    “白的?啤的?”


    ……


    魚小吉聽到眼前女孩的第一反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看樣子你平時酒局不少啊!


    上來就‘白的’,可以可以,大佬大佬,失敬失敬!”


    ……


    “不,我不能喝,也不喜歡喝,硬著頭皮猛灌的話……”


    江寧說到這裏,從零食碟中精挑細選了一個小小的彎彎的油炸物,塞進嘴巴裏,嘎嘣嘎嘣地咀嚼著,然後又說道——


    “也就,4斤白酒,2箱啤酒的量吧!”


    ……


    這時魚小吉瞪大的眼睛,很像tom貓的彈簧眼睛,隨時都能彈過來——


    “我的天?!


    祖宗哎!


    你說的是真的嗎?!


    和您一比,


    那我確實是‘小趴菜’!


    ‘小菜雞’!


    ‘小卡拉米’!”


    ……


    “哈哈哈哈,你可別信啊!


    還沒到‘坦白局’呢!”


    江寧朝魚小吉眨巴眨巴眼睛,喝了一口水。


    ……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你可真會開玩笑!”


    魚小吉笑起來,好像鬆了一口氣。


    ……


    江寧看了看15層高的窗外。


    如果是4年前,此刻會像電視劇中,華燈初上的北京,車輛如同流淌的光影,紅色的尾燈和白色的前燈交織成一條條光帶,蜿蜒在京城的脈絡之中。


    可如今,馬路卻以一種幾乎靜止的速度,偶爾經過幾輛匆匆趕路的家用汽車,哪怕是節假日,從這個窗戶向外窺探到的世界,也有點緩,有點慢。


    像是一片“空城”。


    或者說,像是一座睡著了的城市。


    以低於靜息心率的速度,在唿吸。


    ……


    魚小吉看了江寧的側臉幾秒,也循著江寧目光的延長線看去,而後又看了看江寧,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怎麽了嗎?”


    ……


    江寧迴過神兒,搖搖頭:“感覺晚上很安靜。”


    ……


    魚小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心想這個女孩還挺有趣的,決定再逗逗她,於是又問道——


    “那麽,安靜的晚上,你能喝多少?”


    ……


    江寧轉過頭來,看著“執著”的魚小吉,準備偷換一個話題——


    “說起喝酒,我有個問題,想和你確認一下啊!”


    ……


    “嗯?你說!”


    ……


    “今晚天氣還是挺舒服的,為什麽你不同意一起走走,唿吸唿吸空氣,而是堅持要來喝酒,或者用你的說法,要來‘聽聽歌聊聊天’呢?”


    江寧稍稍前傾身子,做好認真傾聽的姿勢。


    ……


    魚小吉笑了笑:“那我更想問問你,你怎麽這麽有活力呢?哪怕你現在坐著,感覺隨時都能彈跳起來呢!”


    ……


    “哈哈哈,我有嗎?那你這麽問的話,你是工作強度太大了,所以才需要解乏?”


    ……


    “差不多吧!


    會議多的時候,能連軸開一天;晚上的時間又要全部用來肝prd。


    所以你說的‘溜達’的場景,以及‘大腦和身體切換’,在我們疲憊的工作環境裏,還是很少能做到的。


    我們更習慣的是,下班後直接迴家躺在床上,或者偶爾和朋友到酒吧小坐一會兒。


    尤其是下著小雨的時候,安安靜靜,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那就很放鬆,很愜意了。”


    ……


    江寧聽完點點頭,一本正經說道——


    “噢!能理解,牛馬嘛,就是吃草擠奶被宰!”


    ……


    “哈哈!你怎麽這麽討厭!”


    ……


    “這就討厭啦?!


    那我一會要是再說點什麽,你豈不是要恨我啦?!”


    ……


    “姑娘,你看人忒準了,他確實記仇!”


    jim的聲音突然從兩個人上空飄來。


    ……


    江寧和魚小吉幾乎同時接話兒——


    “哈?哈哈哈。”


    “what!哥們兒,你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記仇了?!”


    ……


    jim不慌不忙地,先把左手端著的,玻璃杯底部一抹紅彤彤的酒,放在江寧身前,又把一杯紅藍分割明顯的酒,放在魚小吉身前——


    “特調微醺,放心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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