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牽著新買的牛走在大街上,心情更加美麗。


    要問為什麽要買牛,嗯,可能是想到家裏那幾位勤勤懇懇的老黃牛吧。


    給他們減輕點負擔。


    張玉沒有關心過人,不會想著要去怎麽關心他們,隻有遇到了,才會想到,也許這樣做,可以讓他們輕鬆一點。


    張玉牽著牛,拿著銀子,看著牛背上的東西,心裏格外的滿足。


    一天就賺這麽多,可以長時間不進山。


    嗯,明天就找人看房子,做房子。


    張玉慢悠悠的往家裏走,腳上的水泡是長了又破,破了又長,都踩出血水兒。


    但張玉毫不在意,這算什麽,在他眼裏,這都不叫事。


    到了家,家裏靜悄悄的。


    張玉牽著牛,看向夕陽西下,不應該,這個時間家裏會很熱鬧,怎麽會這般靜悄悄。


    他皺著眉牽著牛來到院子。


    安靜,太安靜了。


    他放下黃牛來到張老大的屋子裏。


    看著熟睡的張老大,對著他的臉蛋就是一下。


    “哎喲,我的臉怎麽跟被豬蹄踩了一樣疼!”張老大在睡夢中被驚醒,迷糊中嘟囔了一句。


    張玉,“......”


    “老大,想吃豬蹄嗎,明天給你買。”


    張老大揉了揉臉頰,逐漸恢複了清明,瞧見張玉,他咧嘴一笑,“爹,你迴來了,你去哪裏了呀。”


    “其他人去哪了。”張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


    女人的第六感和殺手的自覺告訴他,肯定出事了,還是他最煩的事。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不會差,就算成了男人。


    張老大咂了咂嘴迴道,“聽說是老二在路上撿了個娃兒,大夥兒都去看熱鬧了。”


    張玉目光一寒,“孩子?多大?長什麽樣,眼睛是不是很好看,手是不是受傷了。”


    張老大,“???”


    茫然,聽不懂,爹看著有點激動。


    他撓撓頭,“爹,你明天真給我買豬蹄啊。”


    “嗯,買,老二哪裏撿到的。”


    張老大再次撓撓頭,然後一手的油,他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在我們家的田裏嘞。”


    張老大話音剛落,隻覺得一陣風吹過,然後......爹不見了。


    他睜大雙眼,看向四周,又探著腦袋想看外麵,奈何腿動不了。


    他扯著嗓子喊道,“爹,你去哪啊,他們馬上就迴來了。”


    迴複他的隻有一聲黃牛的,哞~


    咦,牛?


    這邊,張玉拎著大長刀就衝了出去,剛衝到門口,就見張老二懷裏抱著一個孩子,身後跟著張家眾人。


    正向他快步走來。


    張老三一眼瞧見了張玉,連忙扯開嗓子大喊道,“爹啊!我們撿到一個孩子,他受傷了,我這就去找大夫來瞧瞧!”


    “等等。”


    張玉快步走上前,拉住要走的張老三,他看了一眼老二懷裏的孩子。


    該死的,就是那個死小孩。


    張老三被張玉這一拽,顯得有些焦急,他連忙解釋道,“這孩子……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是在我們家田裏發現的,當時他孤零零一個人,手上還流著血,怪可憐的。”


    “不用請大夫,我們先迴去吧。”


    張玉拉著張老三迴到家,其他人跟在後麵。


    家裏沒有其他多餘的房間,張老二看了看,最後把孩子放在張玉那臨時搭建的木板床上。


    張玉,“......”


    放下孩子,張老二擦了擦額頭的汗,喘氣的看著張玉。


    “爹啊,這孩子受傷了,看著還挺嚴重的,我們去請個大夫吧。”


    其他人跟著點頭,附和著要請大夫看看,生怕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


    張玉剛要開口拒絕,卻突然被院子外傳來的二賴子那大嗓門給打斷了,“大夫來了,大夫我帶來了!”


    張玉,“......”


    眾人看著大夫來了,都鬆下一口氣,大夫快步走到那簡單的床邊,一個輕微的一擠,張玉被擠到一旁,“......”


    眾人緊張的看著大夫。


    二賴子輕手輕腳的挪到張玉身旁,壓低聲音,滿心憂慮地問道,“哥哥,你的腳這是咋了?咋還沾上血了呢?”


    盡管他的聲音細微,但在這寂靜的屋內卻如同驚雷一般,引得眾人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


    當眾人的視線落在張玉鞋麵上那片觸目驚心的血跡時,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唿。


    胡氏離大夫最近,她反應迅速,一把拉住大夫的衣袖,急切道,“大夫,先別管那孩子了,快幫我看看我爹!”


    張老二見狀,連忙從角落裏拎來一個小馬紮,放在張玉身後,扶著他坐下。


    張老三則小心翼翼的蹲下身,雙手輕輕顫抖著幫張玉脫下鞋子。


    隨著那雙破舊的襪子被緩緩褪去,眾人再次發出了一陣驚唿。


    “嗚嗚嗚嗚,爺爺,你怎麽流這麽多血了,嗚嗚嗚嗚。”


    狗子哭著撲到張玉懷裏,嗚嗚嗚的大聲哭了起來。


    張春花雖然沒有像狗子那樣放聲大哭,但她也緊緊站在張玉身旁,拉著他的衣袖,眼淚無聲的滑落臉龐。


    其他人更別提了。


    一個個的,眼眶都紅了。


    張玉,“......”


    事情發展的有些突然,他都懵了,不是給那該死的小孩看著麽。


    怎麽他成看病的?


    不止是他,大夫也很無語,他咳嗽一聲,無奈道,“是不是先看看那位快斷氣的?”


    他指著張玉的腳,“至於這位,等我看好那位快斷氣的,他應該也就好了。”


    這話一出,二賴子立馬不樂意了。


    他跳到張玉麵前,指著大夫就是一頓說,“你這話說的可真難聽,沒看到我哥哥的腳都流血了嘛,那人死了就死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又不認識他。”


    “你……你這個二賴子,真是無理取鬧!”大夫被二賴子的話氣得臉色鐵青,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大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不跟這個二賴子計較,他看向麵無表情的張玉,“你說,先給誰看?”


    張玉還未開口,張家人異口同聲道。


    “給爹看。”


    就連兩個小家夥都是異口同聲的,“給爺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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