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幾人在路上就聽張老大說了張小妹的事,個個聽得眼眶泛紅,心生憐憫。


    李氏歎氣道,“唉,可憐的小妹,好在迴來了。”


    其他幾人跟著歎氣,她們都很喜歡懂事乖巧的張小妹,她遇到這樣的事。


    她們都為她感到心疼。


    到了家,二賴子已經在做飯,按照張玉的要求,他要燉湯,最營養的湯。


    張玉坐在門檻上,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到他們迴來,張玉站起身,對著王氏道,“你去幫小妹擦拭一下,換下衣服,先穿下你的。”


    “好的爹,我馬上去。”


    王氏洗幹淨手,立馬拿了幹淨的衣服去了張玉房裏。


    李氏跟在一旁幫忙。


    胡氏雖然同樣心係張小妹,但一想到要到爹的房間,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仿佛那是一片不可踏足的禁地,讓她望而卻步,不敢輕易涉足。


    張玉瞥了她一眼,就去了廚房。


    廚房裏,二賴子把給張小妹準備的野雞處理好,已經在鍋裏燉起來。


    他已經通過張老三的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哥哥,你太不夠意思了,下次帶我一起,敢欺負哥哥,我弄死他們。”


    二賴子燒著火,怒氣衝衝的說著。


    仿佛下一刻就要衝到羅家,教訓他們一頓。


    二賴子並不是心疼張小妹的遭遇,他是心疼哥哥一人奮戰,沒有他在身邊。


    “好好做飯,每天過來給我女兒燉湯。”


    “好嘞哥哥,保證完成任務。”


    張玉看著用心做飯的二賴子,想著他之前做的荒唐事,無奈歎氣,這個家夥,要掰過來,不能讓他在這樣下去。


    他自認為他不是好人,但來到這裏。


    他可以做一個好人。


    燉好野雞湯,二賴子盛了一碗放在一旁,著它涼卻片刻才喊張玉。


    他從廚房探出頭,對著坐在院子裏乘涼的張玉喊道,“哥哥,雞湯好了,可以給大侄女喝嘞。”


    “嗯。”張玉輕聲應和。


    王氏和李氏已經給張小妹換好了衣服,等張玉進去的時候,張小妹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爹。”


    “醒了,來喝湯。”


    張玉把湯放在一旁,扶著張小妹坐起,還貼心的拿著枕頭讓她靠著。


    張小妹那水汪汪的大眼,一直盯著張玉看。


    “看什麽?”


    張小妹閃了閃雙眼,小聲道,“爹,好像做夢。”


    爹幫她出頭,一路抱她迴來,還這般貼心,夢都沒有這般美好。


    “爹,你的頭沒事吧。”


    王氏和李氏給張小妹換衣服的時候她就醒了,聽到嫂子說著最近發生的事,她才知道,爹摔到了頭,很嚴重。


    都是她不孝,如果在爹身邊,就可以好好照顧他。


    看著爹都瘦了不少。


    張小妹那自責和心疼的眼神讓張玉心裏悶悶的。


    這個時候不應該心疼自己嗎,這沒用的老子,有什麽好心疼的。


    原主這廢物,死就死了,不值得心疼。


    “沒事,喝湯。”


    張玉端著碗,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著張小妹。


    張小妹什麽時候享受過這個待遇,她那蒼白的臉蛋微微泛紅,她低著頭不好意思道,“爹,我自己來。”


    “你都這個樣子,怎麽自己來,我喂你。”


    聽著爹那不容拒絕的語氣,張小妹心裏甜甜的。


    這雞湯真好喝,聽嫂子說是爹親自去山裏給她抓的。


    爹變了好多。


    一碗雞湯下肚,張小妹身子暖暖的,很是舒服。


    她靠在枕頭上,看著沒什麽表情的爹,心裏很踏實。


    “爹,我等下讓大哥找板子,我就睡外麵。”


    以前張小妹也是這麽睡的,隨便搭一個木板將就著睡。


    “你就睡這裏,我睡外麵守著你。”


    “爹......”


    張小妹眼淚一顆顆落下,這眼淚說來就來,之前被那般欺負也沒見她哭,怎麽好端端的就哭了。


    看著嬌弱的小姑娘在自己麵前哭,還叫著爹。


    張玉慌的不知道怎麽辦。


    要不去殺了羅家人給她出氣?


    “別......別哭。”


    張玉伸出手,笨拙的幫張小妹擦拭眼淚,那笨拙慌張的樣子,讓張小妹哭的更兇了。


    “嗚嗚嗚,爹,他們欺負我,欺負我。”


    張小妹緊緊抱著張玉,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般,哭的撕心裂肺,張玉僵硬地抬起手,在她那瘦弱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拍打著,試圖給她些許安慰。


    此時,屋外張家其他人靜靜地站立著,目睹著這一幕。他們從未見過爹如此笨拙卻又溫情的一麵,心中五味雜陳。


    特別是胡氏,她看著爹安慰小姑子那僵硬又笨拙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爹人是不好,可要問他對家人有不好嗎?


    她嫁到張家沒幾年,這幾年也看清了,爹是什麽都不管的,反而還要兒子們養活。


    沒錢不高興了就破口大罵,有時候還會打人。


    但是,仔細想想,那是因為家裏都沒什麽事,如果遇到事了,他還是會站出來的吧。


    看小妹這次受了這麽大的苦 ,他不是站出來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爹是在意家人的,他在意家人,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胡氏看著沒有什麽表情的爹,那的臉是那般的冷硬,眼裏更是看著泛著冷意。


    這樣的他,跟之前很不一樣,特別是現在安慰小妹的樣子,讓人無法聯想當時的事。


    或者......誤會?


    胡氏腦子有些亂,事情發生後爹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說法,就是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到她。


    就算兩人碰到了,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帶有任何情緒。


    胡氏有時候想,是不是她誤會了。


    那天爹喝醉了,突然拉著她的手腕就往房裏托,嘴裏罵罵咧咧的,當時她嚇壞了,都沒有聽清爹說什麽。


    胡氏越想越亂。


    她獨自一人來到院子,深吸一口氣,那天的事對她來說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她不能一輩子這麽過下去。


    是時候跟爹聊一聊。


    她要活著,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不能一輩子都這樣。


    想清楚的胡氏決定,等下就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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