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想了想。


    難道張哥看上了,真喜歡上了?


    想到這個可能,二賴子緊了緊衣服,嘶,明明是炎夏,為何感覺如此陰冷。


    “張哥,你要喜歡,做兄弟的絕對不動,以後我都不正眼看她,好不好?”


    說完他還用肩膀頂了頂張玉的肩,輕聲笑道,“別生氣了,好不?弟弟去給你弄一隻雞,好好補補。”


    二賴子起身就跑了出去,張玉跟在他後麵,看著他來到村長家,輕車熟路的一個翻牆。


    還沒一會兒,他便拎著一隻雞出現在張玉麵前。


    張玉,“......”


    “張哥,走,弟弟給你去燉雞湯。”


    “放迴去。”


    二賴子一愣。


    天氣炎熱,月光微淡,麵前的哥哥很是冷淡。


    “哥......我.......”


    “放迴去。”


    二賴子咽下口水,麵前的哥哥好可怕,張哥還是那個張哥,可那陰冷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還有說出來的話,更像那寒冬一樣,讓他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退。


    “記住,隻跟你說一次,以後不許去找她,更不許偷東西,不然......”


    張玉目光一定,嚇得二賴子靠在村長家的牆上。


    “哼。”


    張玉沒有跟二賴子多說廢話,轉身就走。


    二賴子拎著雞,翻迴牆上,他坐在牆上,看著越來越遠的張哥,心裏悶的厲害。


    今晚的張哥不一樣,竟對他這般冷淡。


    還兇他,對他這般冷漠,哼,不許偷就不許偷,不就是補一補嗎,還找不到東西嗎。


    二賴子氣唿唿的把雞丟了迴去,驚的所有雞鴨都醒,叫成一團。


    “誰啊。”


    村長披著衣服從裏麵出來,看著雞飛狗跳的雞鴨,“......”


    張玉迴到家裏,發現都關門睡了,原主經常出去,晚上出去,家裏人都習慣了,隻要給他留個門就好。


    迴到屋子裏,張玉看著那散發惡臭的被子,雙眼一閉,直接躺了上去。


    什麽艱苦的條件沒有經曆過,這點算什麽。


    原主這次失了不少血,身子虧損了很多,張玉躺下去後,很快就睡著了。


    隔天清晨,院子裏傳來那並不怎麽健康的雞叫聲看,一聽就是中氣不足。


    比不得別人家的雞。


    張玉早早起床,來到院子,看到院子裏有繩子,轉身又迴到屋裏,把被子抱出來。


    洗洗,必須洗洗,晚上做夢都是臭豆腐的味道。


    “爹,要洗被子嗎,我做好飯就來洗。”


    王氏打開門就看到爹抱著被子出來,她上前順手接到自己懷裏放在一旁的地上,“爹,你的頭好些了嗎。”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和順手。


    張玉的手還放在空中,他看著王氏,普普通通的鄉村婦人,長得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有點不好看。


    黑黑的,是常年被陽光曬得,她的眼睛不大,卻透著一股子堅韌和樸實。


    “爹,今天有雞蛋,給你煮個雞蛋。”


    王氏從底下撿起一個小小的雞蛋,很是高興。


    可憐的老母雞,吃的不好,瘦瘦的,幾天才下那麽一兩雞蛋。


    張玉摸了摸頭,淡淡道,“不疼,雞蛋給孩子們吃吧,摔到頭後,就不喜歡吃雞蛋。”


    王氏那憨厚黝黑的臉一愣,手中的雞蛋還有餘溫,她看著手中的雞蛋,想到了晚上女兒的話。


    小小的人兒抱著她的脖子說雞蛋好好吃,說她晚上一定會做一個好夢。


    “我出去逛逛。”


    張玉學著原主的樣子,雙手覆在背後,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張玉出去後,李氏正好從房裏出來,她看著王氏拿著雞蛋,傻傻的站在院子裏,上前詢問。


    “大嫂,怎麽了。”


    王氏迴過神,舉著雞蛋,“爹說不吃雞蛋了,給孩子們吃。”


    李氏眼裏閃過驚喜,她激動道,“大嫂,我去煮。”


    她從王氏手中拿過雞蛋,嘴角就沒有下來過,昨晚兒子可高興了,嘴裏一直喊著雞蛋雞蛋。


    爹這頭啊,摔的真是讓人高興。


    雖然這個想法不好,但對兒子好,李氏還是高興。


    路過那堆被子時,李氏瞅了一眼,“大嫂,等著我跟你一起去洗吧。”


    “哦,好的。”


    李氏又看了一眼張老三的房門,嘀咕道,“弟妹是怎麽了,都很少出來,不會是有身孕吧,這幾天看她怪怪的。”


    王氏推著李氏進入廚房,嘴裏笑道,“讓她休息一下吧,看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嗯嗯,那就讓她好好休息。”


    兩人很快就做好早飯,等張玉迴來,就吃飯。


    說是飯,其實就是一些難以下咽的野菜,還有一些難以下咽的餅子。


    張玉拿起一塊餅子放在嘴裏,慢慢嚼著,好在原主的牙口還行,不至於嚼斷牙齒。


    幾個男人幾口下去,抹一抹嘴,起身就出去拿起農具去地裏。


    很明顯的,他們沒有吃飽。


    兩個小的不在,張玉知道,他們正躲在廚房吃雞蛋,王氏和李氏都是老實人,但在麵對自己的孩子,都是有私心的。


    張玉吃好早飯,就坐在門檻上。


    決定活下來的他,還是有點迷茫。


    以前就是聽指令,殺人執行任務,現在得到自由了,他該做點什麽。


    “爺爺,雞蛋好吃,謝謝爺爺。”


    張玉抬起頭,看著站在麵前的小人兒,二房一歲的狗子,都說賤名好養活,這都叫的什麽。


    狗子咧嘴小嘴,瘦瘦的臉上一點肉都沒有,可他雙眼亮晶晶的,很是閃耀。


    “爺爺,你真好。”


    張玉心裏咚了一下,他好嗎?


    隻是因為一個雞蛋,就好嗎。


    狗子邁著小腿,來到張玉的懷裏,靠在他胸膛上,小聲道,“爺爺,你的頭還疼嗎,雞蛋給了我們,你會不會餓呀,以後不吃了,留給爺爺。”


    張玉一言難盡的看著懷裏的小東西。


    他才這麽一點大,怎麽會說話如此清楚,嚴格算起來,也有一歲多了。


    可一歲多的孩子,腦子是否太清晰了些,是否.......太懂事了些,是否又太讓人.......動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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