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無聲息的穿梭在院子中的陰影裏,尋找著最佳的“嚇唬”位置。月光下,他的身影忽隱忽現,宛如真正的幽靈。


    這時,一間屋子的門縫裏透出微弱的燈光,伴隨著細碎的低語。


    不錯,還敢點燈,有點膽子。


    張玉靠近,將耳朵貼在門上。


    “嗚嗚嗚嗚,鬼真的來了,她來了,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啊?”一個顫抖的聲音說道。


    “別怕,我們這麽多人,一起守住,鬼也怕人多勢眾。”另一個較為鎮定的聲音迴應。


    一聽就是羅老漢的。


    張玉心中一動,決定再加一把火。


    他悄悄繞到窗下,用指尖輕輕挑起窗欞,緩緩推開一條縫,然後猛地一吹氣,窗內的燭火搖曳不定,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擾動。


    “啊!鬼來了!”屋內頓時亂作一團,尖叫聲、奔跑聲交織在一起。


    張玉用更加低沉的聲音在屋外徘徊,“你們躲不掉的,我死得好慘,誰來陪陪我……”


    “啊~我好冷......我要皮......我要皮。”


    張玉的聲音變得更加淒厲,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仿佛真的有亡魂在寒風中飄蕩,渴求著某種慰藉。


    屋內的恐慌達到了頂點,人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幾乎要掀翻屋頂。


    張玉微微一笑,轉身翻牆而出。


    羅家怎麽樣,張玉沒有再去看,反正日子肯定不怎麽樣,還有羅氏那要死不死的在,羅家不會好過。


    他一頭紮進了做房子的大業裏。


    等他房子做好了,他就去私塾讀書,他要走一迴讀書人的正規渠道。


    日子一天天過,眾人每天都忙忙碌碌。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光悄然流逝,在一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日子裏。


    張玉帶著兩個小的迴到家,看著挺著肚子的張小妹,不知為何,心突突了一下。


    吃好飯,眾人說說笑笑要去張家宅地繼續做房子,房子快做好了,眾人的心,越發的高興。


    張老大的腿傷已大為好轉,如今他能倚仗著拐棍,在院子裏緩緩踱步。


    他看著站在院子裏沒有走的爹,湊上前去,“爹啊,你今天不去嘛?”


    張玉看著躺在椅子上休憩的張小妹身上,輕輕搖了搖頭,“不去了,今天我打算留在家裏。”


    張老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說道,“那太好了,爹,你想吃點什麽?我去給您做。”


    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粘著爹,看著爹就高興,就安心。


    張玉瞥了一眼杵著拐杖的張老大,就這樣還想著給爹做飯。


    孝子有心。


    “不用,我會做。”


    張玉來到張小妹身旁坐下,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肚子,那眼神,看的張老大莫名其妙。


    他挪到一旁跟著坐下,一起看向小妹的肚子。


    被盯著的張小妹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爹和大哥,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


    “嘶~


    “老大,快,找穩婆過來。”


    隨著張小妹輕聲一嘶,張玉立馬彈起來,當他看到張老大的腿時,立馬跑了出去。


    “你陪著你妹妹,我馬上迴來。”


    張老大,“???”


    張小妹,“???”


    兄妹倆麵麵相覷,爹這是幹什麽?


    “那個小妹,你要生了嗎?”


    張小妹摸了摸肚子,茫然的搖搖頭,“沒啊,我就是抽了一下。”


    兄妹倆同時看向院子門口。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子,一個斷腿的男子,肯定是追不上已經上了年紀的張老漢。


    很快,張玉帶著接生婆來了,這是本村的接生婆,很有經驗,之前張玉就拿著東西上門說好的。


    接生婆來到張小妹麵前,看著還在院子裏躺著的她,咋唿道,“都要生了,怎麽還坐著嘞。”


    張小妹,“???”


    “阿婆,我沒有要生。”


    接生婆摸了摸張小妹的肚子,瞥了一眼茫然的張小妹。


    “你爹還真厲害,這都被他算出來了,屋裏躺著吧,要生了。”


    張小妹,“???”


    張小妹就很懵,雖然她沒有生過孩子,但也知道,生孩子之前應該會有感覺,會疼的。


    她好好的,沒有感覺呐。


    她被穩婆扶到屋裏躺下,張老大被張玉放到廚房燒水。


    然後張玉跑去張家宅地,把所有人都叫了迴來。


    小妹要生孩子,這是大事,所有人在焦急的在院子裏等著。


    出去晃蕩迴來的宇珩看到一院子的人,“???”


    怎麽都迴來了,他們不是去做房子了嗎。


    “宇珩迴來了,小妹在生孩子呢。”


    胡氏笑著說道,隨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裏閃過一絲黯然,為什麽她還沒有懷上。


    感覺到胡氏的情緒,張老三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晚上我們努力努力。”


    胡氏低著頭,臉色泛紅。


    真是的,這麽多人呢。


    胡氏輕輕捶了一下張老三,示意他別亂說話,但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張小妹迴到屋裏剛躺下,就感覺到肚子的疼痛一陣接一陣地襲來。


    真要生了。


    爹神了。


    她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身下的被褥,額頭上也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接生婆用她那雙經驗老到的手輕輕撫摸著張小妹的肚子,安撫道,“別怕,小妹,深唿吸。”


    張小妹聽著穩婆的話,努力調整著唿吸,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阿婆,我爹在外麵嗎。”


    “當然在,不止是你爹,你家人都在。”


    聽到家人都在,張小妹安心下來,一心一意生娃。


    她自己都沒發現,生孩子的時候,她隻在乎家人在不在,至於孩子爹,她是想都沒有想一下。


    突然,一陣強烈的疼痛讓張小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接生婆見狀立刻指揮著旁邊的王氏和李氏準備好東西,同時不斷的鼓勵著張小妹,“小妹,用力,孩子就快出來了!”


    王氏和李氏也在一旁鼓勵著。


    在嫂子們和接生婆的引導和鼓勵下,張小妹拚盡全力,終於,在一聲清脆的啼哭聲中,新生命降臨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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