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一愣,傻了。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哥和二哥,高聲唿喊道,“大哥二哥,爹說想要住新房子。”


    張老大和張老二一聽,立馬跑了過來。


    對著張玉就是各種承諾,以後會好好做事勤快些,讓他有錢花,住新房子。


    看著三個好大兒那許諾的樣子,張玉深吸一口氣。


    白得的兒子,不要白不要。


    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張玉這次寧願當那被騙的鬼。


    莫得感情的殺手,對於生活也是有期待的。


    他夾起張春花,對著其他人道,“迴家吃飯。”


    一天的活也做的差不多,眾人收拾收拾就跟在張玉身後迴家。


    胡氏走在最後麵,低著頭,當著隱形人。


    到了家,狗子就聞誘人的肉香。


    “哇,爺爺沒有騙人,天天有肉肉吃呢。”


    其他人相視一眼,這聞著,是豬肉香。


    哪來的豬肉?


    王氏放下東西來到廚房幫忙,當看到廚房裏的東西,驚的她大叫一聲。


    張老大一下就衝到廚房,緊張的看著王氏,“怎麽了,你沒事吧。”


    王氏那黝黑的臉,悄悄紅潤了一下。


    就是這樣的男人,讓她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再苦也不怕。


    “好了好了,別叫了,端菜出去吧。”


    二賴子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兩人在他麵前做什麽,感覺好不爽。


    二賴子端著菜,白了一眼憨厚的張老大。


    煩人,哥哥那麽好,怎麽生出這樣煩人的兒子。


    二賴子出去後,張老大和王氏看著那滿滿當當的糧食,張著嘴,呆了許久。


    不見大哥出來的張老二和張老三擔心的走了進來。


    然後……一起……呆!


    李氏不見人出來,疑惑的走了進去。


    一起……呆!


    胡氏一個人待在院子裏整理東西,時不時的看向廚房。


    他們怎麽了,隨著張玉的出現,她快速跑到廚房。


    一起……呆!


    剛來到院子的張玉,“……”


    這是個麻煩事,盡快解決了。


    飯桌上,眾人看著張玉,眼裏的不解都快把張玉給淹沒。


    家裏突然這麽多吃的,需要一個解釋。


    作為家中的長子,張老大深感自己有責任弄個明白。他沒有將目光投向桌上的肉食,而是凝視著張玉,神色莊重而懇切。


    “爹,你告訴我,廚房裏的東西,哪裏來的?”


    張玉手持筷子,輕輕挑眉,語氣平淡地迴道,“買的。”


    “哪裏買的,用什麽買的。”張老大再次追問道。


    “鎮子買的,用錢買的。”


    張老大,“......”


    爹怎麽有些,欠呢。


    他一把握住張玉幹枯的手,認真道,“爹,我們雖然窮,但我們也有底線的,偷搶這種事,我們做不得,知道嗎?”


    張老二和張老三跟著點點頭。


    爹平時混一點就混一點,但偷搶這種事,可不能做。


    看著三個兒子的眼神,張玉有些嫉妒原主了。


    原主這麽不堪的人,怎麽就生出這般正直的種子。


    壞人有好報,就是這樣的嗎。


    說起來,他也不是什麽好人,現在這個好報,到了他頭上,這般想著,張玉心情舒暢了。


    “不偷不搶,光明正大,吃飯。”


    二賴子吃著肉,看著張老大幾人,沒有插話。


    哥哥不說,他就不說。


    他聽哥哥說。


    張老大對這個答複有些不滿意,他搖搖頭歎息道,“爹,你還是好好講講吧,不然不敢吃,如果你欠......唉,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其他人跟著點頭。


    隻要過了明路,他們就不怕,欠錢就欠吧,還能怎麽辦,東西都買迴來了。


    總比家裏突然出現一群討債人要好,凡事有個心理準備,就不會害怕。


    張玉笑了。


    這是張老漢摔到頭後,家人第一次見他笑。


    那一臉褶子上的笑容,稱不上是笑容,因為看起來很奇怪。


    是那種想笑非笑的樣子,看著還有些僵硬,像是......不會笑的人,硬生生扯出來的樣子。


    二賴子放下筷子,湊到張玉麵前,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張玉。


    “哥哥,你的笑容變了,之前多猥瑣啊,現在看著有些正派了呢。”


    張玉,“......”


    他對著二賴子的頭就是一巴掌,“滾。”


    “好嘞。”


    二賴子迴到自己的座位,繼續吃著肉和白米飯。


    這麽香的白米飯和肉不吃,糾結這些是哪裏來的,真是吃飽了沒事幹。


    飯桌上,隻有二賴子吃的香。


    就連張春花和狗子,都沒有動,他們小小的人兒,看著爺爺,等著爺爺的迴答。


    顯然誘人的米飯和肉,沒有爺爺的迴答更加重要。


    “這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賭錢贏迴來的。”


    張玉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眾人瞠目結舌,眼中滿是驚愕。


    眾人沉默片刻,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張春花的眉頭微微皺起,她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忍住了,她還是有些不明白。


    狗子則是一臉懵懂,他還不太能理解“賭錢”意味著什麽,但能從大人們的表情中感受到這件事的不尋常。


    張老大三兄弟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失望。


    是的,失望,爹還是去賭了。


    三人的媳婦安靜坐在一旁,目光溫柔卻憂慮地投向各自的相公,眼神中滿是愁緒。


    買了這麽多的糧食,肯定花了不少錢。


    贏錢,說的好聽,隻是把錢暫時放在你這裏罷了,到時候要加倍還迴去的。


    張老大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


    剛要張嘴,就被張玉一句話堵死。


    “最後一次,以後再賭,我揮刀自宮。”


    正在吃肉的二賴子涼颼颼了一下,他加緊雙腿,艱難咽下口中的肉。


    “哥,你瘋了,那麽多的娘們在等著我們呢。”


    張玉涼颼颼的瞅了一眼二賴子,嚇得他立馬低著頭,埋頭幹飯。


    哥哥那眼神真可怕,他什麽時候偷偷練的。


    還揮刀自宮呢,他才不信,不過是騙他們的話罷了,吃飯吃飯,吃肉吃肉。


    張玉目光淡然的看著一臉無語的張老大。


    “不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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