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軍迴過神來,不確定地說道:“我隻是覺得這對襪子有點眼熟,很像當初我兒子穿的,也有可能是湊巧。”


    過年那會兒林琴知道李蘭的情況後,把平安小時候用的東西打包給李蘭,希望他們能如願生個兒子,自己兒子的東西,陳文軍不可能認錯,隻是不好明說。


    沈文峰麵色出奇的嚴肅,深深看了陳文軍一眼,道:“兄弟,可能要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醫院了,我知道你很忙,放心,很快就好了。”


    陳文軍點了點頭,這種時候也由不得他拒絕。


    一行人來到市醫院產科病房。


    護士長親自過來,一見麵就苦哈哈地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那對夫妻是今天早上七點多到醫院的,那時候隻有值班的醫生護士,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分娩了,我們立刻把產婦送進產房,讓家屬去交錢辦理住院,後麵才知道家屬壓根就沒去辦理住院。


    孩子是十一點多出生的,等產婦和孩子送到病房都十二點多了,醫生護士全都去吃飯了,隻有值班醫生。


    當時護士站曉君還去病房催家屬交錢辦理住院,那個男人一直說好,還說馬上去辦,提著一個袋子下樓後就沒再出現了。


    當時大家都去休息,也沒人留意到這事,下午快兩點的時候,曉君說看見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人匆匆下樓的背影,因為當時病房挺安靜的,她也沒多想。


    到了兩點多醫生護士上班才發現人不見了,隻留下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嬰,真是造孽!”


    護士長在產科做了這麽多年,這種事情屢見不鮮,隻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神色倒是十分淡定。


    沈文峰沉吟道:“麻煩護士長描述一下那對夫妻的長相,我讓這位疑似知情人跟你確認一下。”


    護士長多瞅了陳文軍兩眼,直接說道:“不是他,那人跟他長得也不像!”


    陳文軍大驚,“肯定不是我啊!我就是過來確認一下。”


    護士長領著一群人去看了那個小女嬰。


    隨著護士長的講述,關於那對夫妻的外貌特征差不多跟朱福根李蘭對上,陳文軍麵色鐵青,壓抑著滿腔怒火。


    沈文峰看他這樣心裏也有底了,當著護士長的麵他沒說什麽,隻低聲跟陳文軍說道:“那對夫妻跟你是什麽關係?”


    陳文軍糾結了片刻,咬著牙把朱福根和李蘭的情況說了出來,“我覺得你們現在找上門他們也不會承認了,畢竟他們可是連懷孕都瞞著村裏人的,另外,據我猜測,他們極有可能離開村裏外出了,你們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人的!”


    沈文峰長舒了一口濁氣,“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得去一趟,兄弟,你看這孩子先養在你家成不?等我們這邊調查結果出來再安頓這孩子。


    你放心,派出所肯定不會讓你當冤大頭。”


    按理說這孩子應該留在市醫院的,但市醫院未必願意一直照看著,還會不停地催他們盡快結案,這樣就能把孩子送去福利院。


    他們市的兒童福利院大多都是些身體殘疾的孩子,照顧的工作人員並沒有那麽多的愛心,真去了那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沈文峰也是懷著一絲惻隱之心才提了這個建議。


    陳文軍暗自歎息一聲,答應了。


    他抱著孩子不方便,沈文峰讓人開車送他迴南溪。


    等到了南嶼,林琴幾個看他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迴來,全都驚呆了。


    “文軍,這孩子啥情況?”林義眉頭緊皺。


    陳文軍把孩子交給黃月珍照顧,憤怒地把朱福根和李蘭罵了一通,“他們兩口子可真夠狠心的,孩子往醫院一扔,頭也不迴地跑了,連醫藥費都沒交。”


    林義麵色來迴變幻,幹巴巴說道:“會不會搞錯了,興許不是他們!”


    陳文軍氣憤地嚷嚷道:“阿琴交給他們的那些嬰兒東西都是平安的,別的我能認錯,那些東西肯定錯不了!而且算算時間,完全對得上!”


    林義沉默了,麵上多了幾分悲痛,止不住地歎息搖頭。


    林琴則擔憂不已,“現在怎麽辦?派出所那邊要我們養孩子?”


    陳文軍搖了搖頭,“那倒沒有,隻是說托我們照顧幾天,等他們找到福根兩口子,確認孩子的情況再說,不過我估計他們是鐵了心的要兒子,沒生出兒子之前十有八九不會迴村,找也是白找。”


    林義重重拍了下大腿,“造孽啊!多好的孩子!要不是政策不讓生,福根兩口子也不會做得這麽絕!”


    林琴沉著臉沒吭聲,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憤怒。


    就在這時,孩子醒了,餓得哇哇大哭。


    黃月珍抱著一直哄,手忙腳亂給孩子喂水喝。


    林義趕緊去煮粥,打算給孩子吃米湯。


    徐大海去灶屋幫忙。


    陳文軍還得去南港,沒辦法留下來幫忙。


    大家各忙各的,隻有林琴沒事幹,在那邊生悶氣。


    煮米湯還要一會兒,小嬰兒光喝水壓根不頂飽,隻糊弄著睡了過去。


    米湯煮熟放溫了,林義和黃月珍配合著把睡得不踏實的小嬰兒弄醒,喂了小半碗有些粘稠的米湯,這下孩子終於填飽肚子踏踏實實地睡了過去。


    黃月珍見孩子睡熟了,趕忙抱迴自己的屋裏。


    將孩子放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壓低聲音跟大家說道:“睡得挺香的,不折騰人,阿琴肚子大了,帶孩子不方便,這段時間就跟我睡,我來照顧她。”


    林琴緊鎖的眉頭微微鬆了一些,擔憂道:“表嫂還要工作,晚上哪有精力照顧孩子?我爸他們早出晚歸,也不得空......”


    徐大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硬著頭皮自薦,“我來帶吧!阿健阿康小時候也是我幫著帶的,正好我沒事幹,我來!”


    林琴詫異地看過去,“姐夫還幫忙帶孩子?”


    徐大海憨笑撓頭,心虛地看了林義一眼,訕訕然說道:“孩子晚上的時候都跟著我和阿英,阿英白天要幹活,晚上沒精神帶孩子,我們就輪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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