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壕卻隻是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從工具架上挑選起工具,一邊挑,一邊迴應:


    “各位前輩,發火可解決不了問題。我尊重你們過往的功績。”


    “但科研之路本就該推陳出新,要是隻守著過去的成果,不敢嚐試,那才是真的誤事。”


    “至於擔責,我自然一力承擔,還請各位稍安勿躁,且看我這改造究竟是鬧劇,還是正劇。”


    他這一番話,絲毫沒平息專家們的怒火,反倒像是火上澆油。


    李子壕不再理會眾人的聒噪,眼神鎖定在手中的手槍上,瞬間進入專注狀態。


    他先是將手槍拆解,零件依次整齊擺放在一旁的絨布托盤裏。


    每一個動作都沉穩又利落,嘴裏還念念有詞:


    “這扳機組件,積垢嚴重,清理設計太弱,先得優化。”


    專家們雖仍滿臉怒容,卻也不自覺圍攏過來,眼睛死死盯著李子壕的一舉一動,像是要挑出每一處錯漏。


    頭發半白的專家冷哼一聲:“裝模作樣,真當自己能妙手迴春呢!”


    李子壕仿若未聞,拿起精細打磨工具,開始處理槍膛內壁。


    金屬與工具摩擦,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在安靜得有些壓抑的帳篷裏格外清晰。


    專家們交頭接耳,滿是不屑。一位瘦高個專家撇撇嘴,陰陽怪氣道:


    “哼,不過是些基礎操作,隨便拉個軍械工都能幹。”


    “真能靠這小兒科手段就改天換地了?”


    旁邊幾位專家跟著哄笑起來,笑聲裏滿是嘲諷。


    戴眼鏡的那位專家更是推了推鏡架,眯著眼說:


    “就是,咱搞科研講究的是深度鑽研、係統優化。”


    “他倒好,在這兒擺弄些表麵功夫,妄圖蒙混過關,也太天真了。”


    頭發半白的專家雙臂抱在胸前,微微仰頭,眼神裏盡是輕蔑:


    “年輕人愛出風頭,總以為能憑點雕蟲小技一鳴驚人。”


    “卻不知科研這潭水深著呢,等會兒搞砸了,看他怎麽收場!”


    李子壕依舊沉浸在手頭的活兒裏,有條不紊地打磨著槍膛內壁,將其糙度不均的地方一點點磨平。


    可專家們依舊不為所動,隻等著最後揪出他所謂“創新”裏的致命漏洞,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徹底淪為笑柄。


    15分鍾轉瞬即逝,李子壕利落地完成最後一步,將工具輕輕擱下,長舒一口氣。


    他再次拿起改造好的手槍,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中,神色平靜又自信。


    這手槍從外表看,與先前毫無二致,一時間,帳篷裏質疑聲更甚。


    “就這?弄了半天,啥都沒改啊,浪費大家時間!”


    瘦高個專家扯著嗓子嚷道,臉上的不屑都快溢出來了。


    戴眼鏡的專家也跟著冷嘲熱諷:“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


    “搞了這麽久,敢情就是拿著工具比劃幾下,裝裝樣子?”


    頭發半白的專家更是仰頭大笑:“小子,你這鬧劇該收場了吧。”


    “莫不是不敢真下手,就隨便糊弄一番?”


    李子壕卻不慌不忙,將手槍在手中熟練轉了一圈,朗聲道:


    “各位前輩,這把手槍的蛻變,不在表麵,而在裏子。”


    李子壕眼神坦蕩,迎著眾人滿是質疑與輕蔑的目光,朗聲道:


    “各位前輩,在這兒爭得麵紅耳赤、吵吵嚷嚷的,能有什麽結果?”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咱們與其在這帳篷裏空耗唇舌。”


    “不如移步訓練場,找幾位經驗豐富的軍官實地試驗這把手槍。”


    “是優是劣,一試便知。”


    瘦高個專家一聽,當即跳腳,指著李子壕說道:


    “你這毛頭小子,還蹬鼻子上臉了!讓軍官試驗?”


    “要是這槍出了丁點問題,傷著人怎麽辦?”


    “你負得起責嗎?我看你就是想把事兒越鬧越大,好給自己找台階下!”


    戴眼鏡的專家也扯著嗓子附和:“就是!憑什麽用軍官冒險試你這未經檢驗的玩意兒?”


    “你以為科研是小孩子過家家,能這麽隨意?”


    “你口口聲聲說改造得好,卻連最基本的安全考量都沒有,還妄圖狡辯,真是可笑至極!”


    頭發半白的專家更是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他幾步跨到李子壕跟前,怒喝道:


    “小子,你別在這兒胡攪蠻纏!”


    “這把手槍凝聚了多少心血,是能隨隨便便拿去給人試的嗎?”


    “你如此行事,簡直是對科研的褻瀆,對我們這些科研前輩的羞辱!今天你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休想踏出這帳篷半步!”


    李子壕嘴角微微上揚,絲毫不懼,反倒提高了音量:


    “各位前輩,口口聲聲說為科研著想,可如今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這又算什麽?”


    “我既然提出改造,自然考慮過安全問題,做足了前期保障。”


    “反倒是諸位,一味守著舊物,不敢直麵檢驗,難道這不是無能的表現?”


    “咱們來這兒開研討會,不就是為了讓裝備更貼合實戰?”


    “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卻因噎廢食,這不是固步自封是什麽?”


    方禮敢校長見氣氛愈發劍拔弩張,終於再度開口:


    “都先靜一靜!”


    這簡短幾字一出,帳篷裏喧囂的指責聲、爭吵聲瞬間低了幾分。


    “各位,研討會上有不同聲音、有激烈碰撞。”


    “本就在情理之中,但咱們的初衷,始終是為了推動軍事科研進步,而非爭一時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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