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言不發的坐在長椅上,青年眼神憂鬱,似有難言之隱。


    “你為什麽還活著?”白夜修冷著臉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當年子彈擊穿傑森胸口的樣子白夜修依舊曆曆在目,再加上後來的大爆炸以及火災,傑森真的有這麽幸運嗎?


    “僥幸罷了,現在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傑森露出一個苦笑,取下了圍巾:“這就是代價之一,除了臉,身上的皮膚都嚴重燒傷。”


    隻見傑森裸露的半邊脖子一片觸目驚心的燒傷痕跡,新肉凹凸不平的附在上麵,看起來表皮像被融化了一樣,就連傑森的兩隻手也同樣附著恐怖發紅的新肉,光是看到這些局部的畫麵就能想象出傑森的全身燒傷究竟有多嚴重。


    “不止如此,我的上司阿佩普·伊德拉正在追殺我。我很抱歉我從前為了虛假的正義傷害了你。”


    傑森憂鬱的目光中隱含著後悔與心疼。


    麵對冷著臉沉默不語的白夜修,傑森也隻是苦笑:“我當時想讓你殺了我泄憤,但沒想到我的心髒卻長在右邊,公寓倒塌後,我被路人救出來送進了醫院。”


    這是白夜修沒想到的。


    當初他處於一種莫名其妙的報複心理,想讓傑森死的更痛苦一些,於是特意瞄準的他的心髒而不是他的頭,但是沒想到卻意外的給了他一條生路。


    “我找了你很久,可以請你再殺死我一次嗎?與其死在阿佩普那個混蛋手裏,倒不如死在你手上。”


    敘舊結束,傑森十分直接的說出了他的請求。


    這是他出院去見了阿佩普之後的一個十分強烈的願望。


    因為他的上司阿佩普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傑森遵循阿佩普的指示在組織裏臥底了三年,也因為阿佩普的從中作梗傷害了自己的親人——


    傑森的“死亡”消息傳出後,他的上司阿佩普稱傑森已經與君度在爆炸中同歸於盡,阿佩普因為“出色的指導”而受到了表彰,升官了。


    出院後的傑森第一時間去找了阿佩普,沒想到阿佩普竟然想當場殺掉來見他的傑森。


    傑森這才知道,原來阿佩普一早便計劃好了將他的功勞獨吞。為了能把傑森與君度一起殺掉,他忽略掉了公寓裏還有其他的無辜民眾,私自讓人在公寓樓裏安裝了炸彈,並在事後做報告時謊稱炸彈是組織布置的。


    他的生命,以及當時爆炸裏死掉的幾個無辜群眾,都變成了阿佩普的功勳,變成了升職的籌碼,變成了能爬上更高位置的墊腳石。


    這絕對不是傑森一開始加入mi6時尋找的正義,可悲的是他的信念從一開始就是別人手上的籌碼。


    “我就當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不會殺你。”白夜修冷漠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我隻是想讓你告訴我,當初阿佩普都做了些什麽?”


    ……


    把傑森秘密安頓後,白夜修易了個容匆匆去趕飛機了。


    本來他還想留在這裏調查阿佩普的,但是奈何琴酒一直在催他迴去,說那邊抽不開手。


    當初公寓被布滿炸彈白夜修便感到有些懷疑——傑森不是那種會趕盡殺絕、不顧其他無辜群眾安危的人。聽了傑森的講述的始末,白夜修對於這個阿佩普·伊德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殺心。


    正義凜然的mi6也會出現這種敗類嗎?


    想到自己在之前就已經成為了被算計的的一環,白夜修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連安檢口的安檢員都被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琴酒一直在催,他還想繼續留在這裏處理那個阿佩普,害了他的人,他想親手除掉才解他心頭之恨。


    至於傑森,白夜修看得出來他的樣子已經一年多沒有改變過了,這就意味著傑森已經停止生長,進入了白夜一族的死亡倒計時,不用想便知道現在他一定在忍受著身體上劇烈的疼痛。


    已經進入了死亡倒計時的疼得比沒有進入倒計時的更厲害。或許隻是出於一種幼稚的報複心理,白夜修想讓傑森繼續忍受這種劇痛,直至傑森的倒計時結束。


    對於現在的傑森來說,讓他活著便是最大的折磨。


    白夜修的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掙紮。因為讓傑森活著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


    組織某棟安全屋裏,傑森眸子灰暗,如常的在玄關處脫了鞋往屋子裏走,終於,他似乎終於忍受不了什麽似的猛然跌倒,蜷縮在地。


    傑森今年25歲,長相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美男子,然而現在他姣好的五官因為疼痛緊皺著,眼白也爆出了許多血絲。


    疼。


    他的一整個軀幹猶如油煎火燒一般刺痛。


    這種身體上的疼痛他從小便有,孤兒院沒有多餘的錢給他看醫生,他便一直忍到長大,一直忍到現在。


    好在進入了組織不久,他想了好辦法能從研究組那裏長期進購組織產的特效止痛藥,這才使他進入組織的這三年裏比以前好受的多。


    似乎是從一年多前開始,這種痛感突然間變得更加猛烈,即便是吃了藥,也依舊會保留一部分的痛感,但這遺留下的部分痛感對於傑森來說不算太大的影響。


    關鍵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藥吃了。


    出院不久後,他的最後一盒藥吃完了,他忍著痛,並且為了躲避阿佩普的追殺四處奔波了半個多月,這期間,他身上的燒傷在不停的長出醜陋的新肉,經常奇癢難耐。


    同時他這半個多月也在尋找著白夜修。


    他當時左胸被開了一槍後,便陷入了短暫的昏迷,再醒來時的他渾身著火,被路人與消防員從倒塌著火的公寓廢墟裏拉出來。


    君度在哪?


    這是他意識清醒後的第1個想法。


    他意識模糊前聽到組織的人說公寓裏被布置了炸彈,可是他在跟上司商量對策時從來都沒有說要往公寓裏放炸彈啊,因為公寓裏這麽多的無辜群眾……


    那時的他內心滿是愧疚。


    他害怕君度死在爆炸或者廢墟的掩埋下,而自己活了下來,這對他自己來說是一種懲罰。


    他從來就沒有想著真正在最後的行動中殺死君度。盡管君度與他所追求的正義背道而馳。


    原因大概是——


    他們是親兄弟吧?


    在今晚的意外會麵中,傑森內心是有些欣喜的,但這點欣喜也依舊掩蓋不了他心中的絕望。


    他還能去哪兒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柯南之酒廠半勞模的劃水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什麽不吃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什麽不吃呢並收藏柯南之酒廠半勞模的劃水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