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尼古拉斯和裏卡爾都去睡覺了,白夜修到後院與貝爾摩德見麵,因為他此行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


    ……


    第2天一早,尼古拉斯和裏卡爾剛下樓便看見了站在客廳中央有些嚴肅的白夜修。


    “大人,怎麽了嗎?”尼古拉斯率先問道。


    “今天我有一個小驚喜要給你們。”白夜修話畢,充滿神秘感的拍了拍手。


    尼古拉斯與裏卡爾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直到,一個大活人從客廳的桌子底鑽了出來!


    場麵之突然,讓尼古拉斯與李卡爾瞬間要掏出槍警戒,但卻又看到了那眼熟的病號服……


    “帕西??”裏卡爾震驚。


    “裏卡爾大人!”帕西突然竄上去一把將裏卡爾撲倒在地上:“我可以正式成為你的手下了!”


    “給我起來!帕西!”第1次被男人撲倒,裏卡爾慌張的大叫著。


    “不嘛不嘛~!”帕西變本加厲的在裏卡爾身上蹭了一蹭,立即引的裏卡爾一陣臉紅加惡心。


    貝爾摩德不知什麽時候來了,看到這幅場景輕笑出聲。除了帕西和裏卡爾,其他人都不由得笑出了聲,現場一時間充滿了歡樂輕鬆的氣氛。


    但很快,白夜修笑不出來了。


    因為帕西從裏卡爾身上起來後又撲向了白夜修。


    “君度大人,你是我的大恩人!”


    看著向自己高速移動的人體,白夜修嘴角抽了抽,一臉黑線的被他追著在客廳跑了兩圈後,認命的任由帕西將自己抱在懷裏蹭。


    此時的帕西活像一隻熱情的大狗狗,黏糊糊的抱著白夜修蹭,白夜修終於忍不住從口袋掏出來一管麻醉劑猛紮到他脖子上。


    看著軟倒在地上的帕西,白夜修無語的撫了下額。


    完了,有點後悔把帕西從精神病院撈出來了。


    “大人,難道帕西加入我們行動組了?可是,醫生會找到他的呀……”裏卡爾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雖然他確實很喜歡帕西,但是帕西是有幾條人命的精神病人,跑出了病院絕對會被通緝的吧?


    白夜修什麽也沒說,按下了電視開關。


    此時電視中正播放著一條新聞——


    “昨夜淩晨,聖伯利亞精神病院發生一起小型火災事故,初步查明原因是一名精神病人在監管病房內點火自焚,現場找到了一具麵目全非的焦黑男屍,目前尚未查清自焚工具的來源。”


    新聞中還拍攝了帕西的主治醫生和一些護士痛哭流涕的場景。


    “他怎麽會?帕西明明是一個很樂觀很好的人!就算是精神病人又怎樣……我陪了他幾年了,還沒等到他痊愈就……嗚嗚嗚……我還和他約定如果他的病好了就學醫跟我一起工作呢……”帕西的主治醫生哭道。


    看完了這個新聞,裏卡爾猛然間就注意到了白夜修眼下的黑眼圈,瞬間明白他昨晚到底去做了什麽。


    “大人,原來您……”尼古拉斯顯然也注意到了白夜修的狀態,眼中多了些關心。


    “接下來,我會和這裏的研究組給帕西做整容手術,讓他正式加入我們,並且他會擁有一個新的代號——傑克羅斯。”白夜修道。


    現場的幾人都愣了一下。


    雖說組織的代號是可以重複利用,但是傑克羅斯不是君度大人最意難平的一個人嗎?大人怎麽會把這個代號去給另一個人?


    看到幾人愣神,白夜修笑著解釋:“事情解決了,我們都應該放下過去不是嗎?從前的傑森死了就不再是傑克羅斯了。現在帕西就是新的傑克羅斯!”


    裏卡爾與尼古拉斯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他們知道傑森是白夜修心中的一根刺,白夜修的轉變讓他們覺得驚喜萬分。


    白夜修拽起地上帕西的腳腕,撥打了一個電話後,便拖著不省人事的帕西朝門外走去。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裏卡爾與尼古拉斯對視一眼,眼裏是止不住的欣喜。


    畢竟他們很喜歡帕西,但是之前苦於帕西精神病人這個特殊身份,沒辦法給予代號讓帕西與他們一起工作(帕西走哪兒都會被認出來),現在他們的願望實現了,帕西將會以一個全新的麵目生活。


    ……


    在前往做手術的醫院的路上,攤在小車後座上睡了半程的帕西中途醒了,抬眼便看見了抱著臂坐在他旁邊閉目養神的白夜修。


    “醒了?”


    少年沒有睜眼,卻清楚地感知到了帕西投來的視線。


    “鎮靜劑、麻醉劑這種東西我在病院的時候被紮的可多了,都有抗性了。”帕西撐起來坐正,無所謂的笑著道。


    現在的帕西看上去太像一個理智的正常人了,完全沒有了剛剛在安全屋瘋瘋癲癲的樣子。盡管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一些沒有刮幹淨的胡須,明明隻有24歲,此時卻像一個30歲沉穩男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白夜修看著帕西,眼神探究,“你從前是一個天才吧。”


    “……”帕西愣了一下,眼中有了一絲讚許,笑著歎了口氣,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娓娓道來……


    “我17歲時提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課題,並且我在這方麵不僅證實了這個課題的真實性,甚至還做出了一些貢獻。但是教授和那些智力與我相當的同學認為我是瘋子。”


    “然而他們一麵不屑於我研究出的東西,一麵卻在盤算著如何將我的東西拿到手。”


    “他們得逞了,因為他們顯赫的家世,寬厚的財富,他們瓜分了我的研究成果,賺取了巨額財富和社會聲望。而我卻隻是來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根本無法與他們那些家世顯赫的大人物抗衡。”


    說到這,帕西的雙拳不甘心的緊握起來,眼中含著悲憤。


    “我試圖維權,我試圖質問他們,我試圖追迴我的成果,卻更加坐實了我是個瘋子。在一次爭執中,他們惡人先告狀,買通了警察找來的心理醫生,將我的檢測結果篡改為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帕西說到這裏,止不住的笑了出來,似乎是因為經曆過於戲劇性而把自己逗笑了。


    “我在病院待了一年,後來被放了出來。但我不甘心,於是衝動之下便犯了些錯。這一次我成了極其危險的病人,常年被關在監護病房。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沒病。然而在那裏關個幾年再加上每天的強製治療,就算沒病也能給我折騰出病來,到後麵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病人了。”


    “我驚奇的發現精神病院裏的世界竟然是純白的,沒有被病院外的黑水所汙染,很多病人都十分善良,他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我的人生從我一開始被陷害進精神病院時就已經毀掉了,於是那一次複了仇再次被送進去的時候,我變得越發無所謂了,瘋瘋癲癲也是常事。直到有一次出逃遇見了裏卡爾和你……”


    白夜修全程都安靜的聽著。


    有一句話叫做“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而帕西便是被現實壓迫得不停在天才與瘋子的極端來迴切換的天才,他的每一次發瘋都在宣泄著對這個黑色世界的不滿。


    而現在,帕西將不再囚禁於那純白的世界。


    在昨夜淩晨,在色調慘白的監管病房,白夜修詢問過他:“你願意用一個新的身份迴到原來的世界中嗎?你的過去將永遠死在這個囚禁過你6年的房間裏。”


    上一秒還在對著白夜修傻笑的帕西一瞬間麵無表情。


    “我討厭這個房間。我的過去早就一團糟了,我巴不得能讓它永遠的埋葬在這裏,大人,請帶走我吧。”


    是的,對於內心麻木的帕西來說,這個醫院就是一個白色的牢籠,他的人生、他的才華都被扼殺在了這冰冷的牢籠中。


    他既感激這個牢籠讓他發現了世間的純白之地,又痛恨這牢籠使他一無所有。


    他寧願再次逃進黑色的世界裏。


    ……


    車子到達目的地了。


    這個偏僻的製藥工廠是英國這邊的研究組據點。


    帕西聞著手術室中濃重的酒精味,臉上浮現出一道笑容。


    盡管胡子拉碴,但也並不妨礙這個24歲的青年身上散發出少年的不羈氣息。


    帕西·奧多爾新的一生將要開始了。


    帕西內心興奮,帶著笑容,隨著麻醉劑的功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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