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一輛漆黑如夜色的保時捷在公路上高速行駛著。


    車內坐著三個人——一個是銀長直,一個是在開車的壯漢司機,後座上則是一名睡得正香的少年。


    月光透過車窗照在他裸露的皮膚上,顯得像紙一般慘白。少年本身的皮膚就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似乎重病多日,這月光一照,就像一具安靜的屍體一般。


    不過這具“屍體”可不怎麽安靜。


    白夜修緩緩的睜開眼,發現這輛車子居然還在行駛中,眉頭微皺:“開了那麽久?琴醬你確定不是要把我拉到什麽荒郊野嶺給丟了?”


    “我已經說過了,任務地有點遠。”琴酒耐著性子解釋道。


    好吧,還是睡著的君度順眼一點。


    白夜修打了個哈欠,語氣有些幽怨:“你其實可以叫波本的,人手不夠怎麽能拿我來湊呢?我還有大清掃的任務要做呢……”


    聽到波本二個字,琴酒臉上有些不悅:“隻是不想跟那個''保姆''相處而已。”


    “噗。”


    白夜修忍不住笑出來。


    畢竟讓波本每天去給他做飯也是琴酒命令的,琴酒這就是在十分明顯的羞辱波本。


    “琴醬啊,真沒想到你做任務還能夾雜點私人恩怨呢。”白夜修笑道。


    “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給我看這個。”琴酒將一台筆記本電腦丟到他身上。


    白夜修默默將電腦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有點血腥的圖片。


    圖片上是一個死狀有點淒慘的人,身上有著不少拷打的痕跡。


    “這是?”白夜修抬眸看向琴酒。


    “組織的人被抓走然後殺了,雖然是個廢物,但是我們不得不永絕後患。”


    白夜修將圖片放大,仔細端詳:“這是已經被拷打過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說出些什麽……所以,”他再次抬眸看向琴酒:“有人選了嗎?”


    “有。”琴酒的迴答十分的精簡。


    “他們據點很偏嗎?”


    “不偏。”


    “那為什麽開車開那麽久?你不會真的想把我給丟了吧?”白夜修的身子往座椅裏縮了縮,警惕的盯著琴酒,嘴巴裏還念叨著“送我迴去”之類的話。


    琴酒又一次感到了心累。


    怎麽會有一種帶小孩的無奈感……


    “君度你最好給我安靜點。”琴酒的語氣裏半是威脅,半是無奈。


    “琴醬你好兇哦……”白夜修眼神幽怨,茶裏茶氣的說道。


    “聽”熱鬧聽了許久的伏特加忍不住瞟了一眼旁邊的琴酒,視線卻如同巧合一般和琴酒對上了。


    看到琴酒不悅的眼神,伏特加額頭落下一滴汗,企圖救場:“大哥,要不你和君度先停一會,我這開車呢……”


    “……”


    琴酒沒有說話,但似乎是聽取了伏特加的意見。


    伏特加也很無奈,因為琴酒和君度在一起的場麵實在是“吵得好生壯觀”,這倆人一見麵就開始懟,比大哥和波本吵得都猛。


    大哥和波本吵夾雜著的是厭煩,原因便是波本是琴酒討厭的神秘主義者。而大哥和君度吵,更多的則是無奈。


    車子停下了,似乎是停在了某個市區的邊緣,這裏的路燈很稀少,周圍是一些老房子,而老房子旁邊則有一棟十分顯眼的寫字樓,在一眾即將拆遷的老房子中顯得格格不入。


    很明顯,這棟寫字樓就是今天執行任務的地方。


    所以說為什麽那些黑幫組織都那麽喜歡拿寫字樓來當據點?


    算下來,白夜修也不知道炸過多少個黑幫組織的寫字樓了,這次八成也要炸。


    聽琴酒認真的說完了計劃,確認琴酒不是要把他丟在這的情況下,白夜修稍稍整理了一下軍火,應琴酒的要求前往寫字樓的後門。


    “老大,我們那樣隨隨便便把屍體丟在那個地方,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呀?”


    空曠的寫字樓裏,一眾小混混盤腿而坐。其中一個小混混拉了拉坐在椅子上一看就是老大的魁梧男子,十分擔憂的問道。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拿下架在臉上的墨鏡,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他們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找得上門來?”


    “而且呀,”男人示意小弟把耳朵湊上來:“那人腦子裏可有好東西呢,如果能再多抓幾個那個神秘組織的人,逼問他們所知道的情報,你瞧瞧會有多少人來找我們買?這可比我們自己去縛鏈那裏買劃算多了!”


    看著小弟一臉震驚的樣子,男人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麽組織,但那個組織手裏的情報說不定比縛鏈的還要多呢。”


    “……”


    白夜修沒想到還沒進後門呢就聽見了自己馬甲的名字。雖然隔著一堵牆,但他還是可以清楚的聽到。


    看來我還挺出名的……


    不過……


    白夜修疑惑的看了眼這空曠的後門區域,默默將他剛剛掏出來的手術刀收了起來。


    為什麽一個把守的人都沒有……這個幫派的幫主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單純的警惕性不高又傻。


    正常的幫派據點應該都會在前門後門讓幾個人守著呀,今天這個可真是……特殊呢。


    此時,寫字樓內部一片祥和,甚至還有人在耍酒瘋。白夜修看了看手表,猜測這個幫主應該都把人安排到前門去了,如果前門也沒有人的話,琴酒這個時候早就踹門進去通通槍殺了。


    既然如此,那他搶先玩玩應該也是沒有關係的吧~


    白夜修滿麵笑容的踹開門,甚至還有點興奮。


    另一邊,還在門口奮戰的琴酒和伏特加二人剛解決完最後一個人,便聽見室內傳來一聲聲響。


    “君度這家夥居然搶先了。”琴酒看向那個方向說道。


    “沒辦法,這邊人還蠻多的。”伏特加為自己的手槍換上一個新的彈夾,最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看向琴酒:“君度的速度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快了?”


    室內後門的門板直接被白夜修一腳卸了下來,傳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將室內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是什麽人?!”最先反應過來的幾個小弟條件反射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用手中的鋼管指著一臉笑容的白夜修。


    而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幫派老大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顯然愣了一下,但當看見來者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不僅鬆了口氣,還似乎找迴了點氣勢。


    “小子,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魁梧男人站起身來,步伐囂張的朝白夜修走了過來。


    “我當然知道吖,”麵對魁梧男人的一步步接近,半夜修絲毫不懼,甚至臉上帶著友好且純真的笑容。


    “——這裏是你們的墳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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