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臨近中午我依然躺在床上不想動彈,因為中午我就要去乘車趕到那個突然被稱作“老家”的地方。


    我是拒絕的,去到那要尊重長輩,我會有著陪不完的笑臉和許多要說的客套話,仿佛給我又套上了一層枷鎖。


    之前我還可以和劉傑說說話,現在他帶上了趙璐,我估計真的隻能去和小孩打成一片了。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本以為會是父親或者繼母詢問我什麽時候過去的電話,卻沒想到是何穎打來的。


    電話接通後我聲音低沉的喂了一聲,何穎聽到我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後問道:“你還在睡覺嗎?”


    “沒有,隻不過還躺著。”


    “我在你家樓下。”


    我驚唿一聲,又猛的坐起,扒開窗簾往下看了看,確實看到了何穎,我邊穿衣服便說道:“你等我一下,我給你開門。”


    迅速穿好衣服後又用毛巾擦了一把臉,這才下樓給何穎打開了大門。


    何穎手裏提著一個方便袋,我先是讓她上樓,她將方便袋放在了桌上才對我說道:“你今天要走,我就想過來再和你一起吃個飯,就算給你餞行吧。”


    我笑了笑說道:“你這話說的,好像以後都見不到了一樣。”


    何穎坐在了沙發上,笑了笑說道:“那我就是還想吃你做的飯行了吧...路上看到一家熟食店,買了一些鴨脖待會兒一起吃。”


    我看著何穎有些乖巧的模樣,也不禁笑了笑:“行,等我刷個牙就給你做。”


    當我洗漱完煮好飯後再次打開冰箱時卻發現昨晚已經把剩下的食材用的差不多了。


    說實話,我懶得再跑出去買菜了,隨後有些無奈的對何穎說道:“冰箱裏沒什麽菜了,吃簡單一點能接受不。”


    何穎點了點頭:“沒問題啊,反正我就是個坐享其成的人,哪還敢去評價勞動者呢。”


    “很有覺悟!”


    隨後我就拿著僅剩的一個西紅柿,一塊五花肉和幾個雞蛋走進了廚房,最後將昨晚的剩菜也一起熱了一下就當做是兩人的午飯了。


    吃飯時我問起何穎:“你真打算一個人在這過年嗎?”


    何穎很無所謂的說道:“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我搖了搖頭淺笑道:“沒什麽問題,就是覺得你一個人可憐兮兮的。”


    何穎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如果讓你選的話,你是想一個人待在這過年還是迴鄉下呢?”


    我想了想,比起在那個說句話都要思索再三的地方,我確實更願意一個人待在這。


    我明白了何穎問這句話的意思,於是對她說道:“我覺得我們不太一樣,我可以享受孤獨,你可以嗎?”


    何穎當即否定到:“你享受的不是孤獨,是自由,如果你喜歡孤獨就不會想養一隻貓,你隻是更喜歡那些不會約束你的人和事,孤獨也是你在對比之下的選擇,如果有一種自由且不孤獨的狀態,你肯定會選擇後者。”


    何穎的話好像點醒了我,我不知道何穎為什麽會將我看得如此透徹。


    我曾以為一個人的時候會感到很放鬆是因為我已經享受孤獨,但我還是會因為漆黑的夜隻有我一人感傷。


    我享受的確不是孤獨,否則我就不會在難眠的夜裏渴望陳銘或者餘瀟雪能出現在我的眼前陪我喝酒聊天。


    我夾了一塊何穎買來的鴨脖放到了碗裏,低著頭問道:“你覺得待在這更自由嗎?”


    何穎有些感慨的說道:“是啊,來這之後好像理解了古代人想要隱居山林的心情了。那天在山上,看著眼前素未謀麵的景色,卻感覺到眼裏滾燙的眼淚在翻滾,我說不清這樣的感覺,也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我內心有一種感動,說不清的感動。”


    我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又想不起來,我沒太在意這種感覺,就像突然看到一個場景,感覺自己好像夢到過,我也從來沒有想起過自己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


    ......


    何穎好像真的隻是來陪我吃個飯一樣,吃完後就直接離開了。


    我清洗完碗筷後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去公交站乘車,我換乘了兩班公交車到達了鎮上。我需要再找到一輛村裏專門到鎮上拉客的麵包車。


    今天並不是趕集的日子,鎮上拉客的車很少,如果找不到而麻煩他們到鎮上接我的話又免不了一陣說道。


    幸運的是我沿著進鎮的這條街走上一半時就找到了一輛拉客的車,我給司機發了一支煙,一起站在車前抽了起來,最後以便宜十塊的價格談成了這一趟順風車。


    等到司機將乘客湊齊到四人的時候,司機也不執著在這樣的日子將車裝滿,等最後一個背著背簍的老奶奶上車後就出發了。


    又是兩個小時的顛簸,我在車上無聊的看著窗外,避免車上的老人與我搭上話,那些千篇一律的問題讓人提不起興趣。


    顛簸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山路,我終於到達了村裏,我背著包一路低著頭走過這些不平整的道路,偶爾聽得到坐在路邊的老人向另一個老人問起:“這是誰家的幺兒?”


    其實這個村裏沒有幾個人認識我,每次到村裏除了幫忙幹些農活的時候,我都是在屋裏待著或者跑到山腳下的小溪旁坐一會兒。


    站在劉傑外公家的門口,我做了一個深唿吸,確保自己臉上是笑容後才推開了院門。


    男人們基本都坐在院中聊天,父親也融入了其中,見我來後劉傑的外公笑著說道:“喲,冬末來了。”


    我笑著迴應道:“嗯,外公,這幾天來了個朋友,所以晚一天才過來。”


    “你爸爸和我說了,你和外公說句實話,你那朋友是不是女朋友但不好意思帶來啊......沒事的,你看小傑都帶來了,你也帶來讓我見見嘛。”


    我意識到繼母應該在他們麵前說出了自己的揣測,我不喜歡繼母的自覺聰明,但還是笑著解釋道:“真不是,就是一個到這邊旅遊的朋友,說來找我玩幾天,過幾天也就走了。”


    廚房裏忙活的繼母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說道:“爹,你就別問了,和我們都不說實話,這麽多人他更不好意思承認了...哈哈。”


    他(她)們習慣性將劉傑和我放在一起對比,每當某一項劉傑強過我的時候,他們臉上的笑容總是溢於言表。


    可當劉傑比不過我時,他們又偷偷的給劉傑做思想工作,讓劉傑爭一口氣。


    可劉傑和我一樣,當長輩的攀比心蔓延到我們身上時,除了壓力,我們什麽也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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