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官員們紛紛起身,雙手拿著酒杯恭敬地向坐在中間的男人敬酒。


    段乾手把玩著酒杯懶懶地掀起眼皮睨著他們,見眼前的酒,無動於衷,那些人隻好尬笑了一聲,之後一口飲盡。


    在推杯換盞中,看似融洽和樂的氛圍裏,大家的心思各異,都在暗自猜測這段乾前來的真正目的。


    由於暫時推算不出,眾人也隻好小心地服侍著眼前的大人物。


    他道:“李長林。”


    聽到聲音,李長林連忙站起身,“下官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頂著壓迫感十足的目光,在這微涼的天氣裏,他額角的汗珠都冒了出來,劃過鬢角,順著下巴,滴答一聲,滴落在醇黃的酒液裏。


    “你知道知縣蘇修遠是怎麽死的嗎?”


    “仵作和大夫都來看過了,一致認為是突發惡疾,不治身亡。”


    他又再確認一遍:“真是如此?”


    李長林抬眸看向他,咽了咽口水,低頭恭敬地道:“真是如此,段大人。”


    隻聞他輕嗤一聲,冷言道:“本君怎麽查到他是被人惡意謀殺,所謂的突發惡疾隻是個幌子,你身為隨州知州難道連這點查案的能力都沒有嗎?!”


    啪得一聲,手中的茶杯被主人隨意的丟棄在桌麵發出刺耳的聲音,得眾人跪在地上,大喊:“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李長林欲哭無淚,這仵作和大夫的確都是這麽說的,雖然知道他的死不簡單,但是沒有證據又能如何。


    “段大人,下官萬萬不敢欺瞞於您,仵作的驗屍結果卻是如此。”


    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仵作寫下的檢驗結果雙手呈遞,陳景和接過來遞給段乾。


    李長林看著他正仔細查閱,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好在他一聽到段乾來這隨州,他便把這份驗屍結果隨身攜帶,好隨時交由段乾過目,證明自己並沒有說謊。


    哪知道段乾隻是掃了一眼,就放到一邊,沒有再看。


    看著他那副冷淡地模樣,眾人倏忽停了下來,不敢再發出絲毫的動作,全都是謹小慎微地樣子。


    這所謂的驗屍結果在段乾眼前根本不知道,他隻是以此為借口向李長林發難罷了。


    李長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段大人,下官句句屬實,當時驗屍的時候,下官也是在場的,親眼看著仵作動手的。”


    “當然,下官沒有憑借此就敢斷言不是他人所害,而且經過多方查驗得出的結論。”


    “許是大人手下能人輩出,所以才查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大人威武,如若大人需要配合,下官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下官同上。”


    “下官同上。”


    其餘官員皆是表現出一副忠心耿耿、肝腦塗地的模樣。


    李長林這是間接性承認了自己的無能,又說出一堆奉承樞密院的話,還表了忠心。


    這話不說滴水不漏,卻也沒有漏洞可言,能坐上知州位置的人的確有兩把刷子。


    “起來吧,本君隻是隨口問問,瞧把你們嚇成什麽樣。”


    這道聲音,猶如赦免的指令般,讓所有人都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鬆了下來,但是眾人知道,這僅僅隻是開始,誰也不知道他會在隨州待多久。


    “本君此次前來是代聖上巡視民情,你們不必如此緊張,有需要你們的地方,自然會叫你們,無事就此散去。”


    段乾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感受著舌尖辛辣而後帶來的醇香酒氣。


    “既是如此,那下官便先迴去了。”


    其餘人聽到李長林這麽說,也都一一附和,他們這些小官隻是來段乾麵前露個臉,大小事務反正也輪不上他們來做。


    眾人雙手抱拳,而後恭敬地後退到門口,轉身離開。


    陳景和站在門口雙手抱胸,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用輕蔑的口吻笑道:“咱們都來這隨縣了,他們還不惜連夜趕路也要跑過來試探,真是有意思。”


    “章程和冷緒還沒迴來嗎?“


    聽到身後的問話,他轉過身迴道:“四爺,他們昨日出去後直到現在都還沒迴來,看來事情有點棘手。”


    章程是驍騎營的統領,而冷緒可是樞密院鬼衛軍的統領,一般都是在暗處守著段乾,保護他的安危。


    但段乾的武功遠在他們之上,也無須保護,是以都被段乾用來去做他不方便出麵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武功僅次於冷緒的冷川,被段乾派去暗地保護陶桃去了。


    “沒想到這隨州大大小小的礦場有數十個,有的還極為隱秘,雖說其他不重要的地方已經派別人去,但是還是需要不少時間的。”


    陳景和摸著下巴分析著他們還沒迴來的原因。


    而他們現在在這裏是為了吸引某些人的注意,降低那些人的防備,好讓暗地裏派去的人方便探查。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神色若有所思。


    桌前的一片狼藉頃刻間已經被人收拾好,這時門外走來一人,是隨縣縣丞雲賢。


    “段大人,知縣的屍體已經放了好幾日了,是否要讓人安葬下來。”


    “怕什麽,這天氣又不熱,多放幾天又沒什麽。”段乾沒說話,反而是陳景和不耐地說了一句。


    “四爺,要是小姐在多好,還能讓小姐重新做迴一次葬儀師,我看她似乎蠻喜歡這個行當的。”


    隻是後來變得和四爺一樣懶散了。


    段乾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你還挺了解她的。”


    陳景和正欲再開口說話,卻瞥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善,嘿嘿地幹笑了幾聲,連忙說道:“屬下一點也不了解小姐,一點也不了解……”


    看著他收迴視線,陳景和暗自抬手擦了下冷汗,心裏不禁吐槽,四爺未免占有欲也太強了,隨口說兩句都不行。


    段乾抬眸瞥向正在等令的縣丞,“你叫什麽?”


    他詫異地抬頭看去,“下官叫雲賢。”


    “蘇大人之前的身體就不太好,大夫說是積勞成疾,原先已經讓他多注意身體,要多休息,他不聽,下官也勸不住。”


    段乾腦中不禁浮現出昨夜他說過的話,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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