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無事,施銘芳跟“監工”一樣,開始日日盯著施燕雲,即看著她在家翻譯幫忙做事,又看著徐中元“學習”家務。


    “不要把家裏搞的濕漉漉的,抹布擦也是擰幹一點。燕雲,我說中元呢,你不要抬頭看,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中元,午飯就弄點清淡的東西好了,這天氣,吃葷腥膩歪的哎。”


    施銘芳轉去廚房看一圈,迴來滿意說道:“廚房打掃的還可以。這樣幹淨不招蟲挺好的。”


    “媽!”


    施燕雲撂挑子不幹,“你要不迴臥室去工作,要不就出門轉轉去,哪裏有你這樣的,跟個奴隸主一樣看著小奴隸一點不能閑的。”


    “說什麽呢,我怎麽你們了?”


    施銘芳坐下來,她那部分工作早做的差不多了,原本忘記了,沒有想到假期,還是按照平常量接活,結果施燕雲放假了,可不就顯的她閑下來了。


    “我哪裏好出門去啊!現在出門,處處都在打聽事情,我又不敢胡說。總得等風平浪靜了才能出去。還是躲一躲風頭吧。”


    “你這話說的,還當你是人家妻子呢。”


    “死丫頭,說什麽胡話呢!”


    施燕雲看著她媽,想著那點事情,“那怎麽辦?你不是托人打聽鋪子的事情嗎?可有著落沒?要是人家那邊有消息了,還能來家裏找你?”


    施家地址一開始,也沒有大張旗鼓告訴很多人,也是後來熟悉或者需要聯係再給的,算起來兩隻手數的過來。


    “應該還不成,前幾天出門買菜,還說是哪裏有人又拍了塊地,要建樓。哎呦,這街市上消息真真假假,哪裏能當真。這外麵天天運沙來,誰知道是起樓還是填海的,搞不懂的。我還是等等再看。”


    說起來,這邊岸邊,填海工程一直沒斷過,陸陸續續填了不少地方。施家這房子,據說剛開始建的時候,還能看到海,算是海景房了。現在嘛,不提花草樹木,隻前麵就開始往外擴,現在看海得往山上走兩步才成。


    “媽,你那沙龍,就沒有一點消息,可以提前買地入股的?”


    買地比買樓劃算,何況買地建成再轉手一賣,翻了多少倍。


    施燕雲把這個想法說給她媽聽,施銘芳嗤之以鼻。


    “嗬,買地建樓?我倒想,一塊地投資二三百萬,我們家有多少,能拿出十分之一嗎?”


    自然沒有。施燕雲搖頭歎氣。


    “沒有誰帶你玩。你當這世上,普通人裏沒有聰明的嗎?是沒有資本玩啊!”


    “窮困潦倒”的施家隻能靠翻譯稿件和房租為生,哪裏能插手大宗生意。一切免談,自然沙龍裏的人,有消息也不會帶施銘芳一起發財了。


    施燕雲徹底安分下來,每日勤勤懇懇翻譯。徐中元勤快做家務,偶爾看看書,隻有施銘芳,不知道哪裏來的壞習慣,依然每日早早起來掃視一圈家裏,才開始喝咖啡,等吃完午飯,睡午覺起床後才開始工作。


    桂嬸知道後,偷偷摸摸來施燕雲麵前,小聲嘲笑她媽:“以前在租界,也沒見她這麽講究。現在都淪落到自己買菜了,反而非要上午看報紙喝咖啡了,可見壞習慣養起來快得很。你以後不能這樣,洋人的東西哪裏好的,傷胃。”


    桂嬸著名理論,那是什麽稀奇東西,特別是東洋西洋的東西,到她嘴裏,不是傷眼睛就是傷胃。至於南洋來的,則是“鄉下地方”沒見過什麽好東西,也就吃喝個新奇。跟當年外灘上本地人瞧不上施家一樣。


    都是鄉下人,現在到了香江,隻好拿外國人說事了。


    (占個位,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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