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政治,我也不喜歡將愛意扯入政治。這份感情與利益毫無瓜葛。我想你應該會知道的,溫裏。”


    他看著溫裏,我很愛她,這毋庸置疑,正如你一模一樣。


    溫裏迎著他的目光,淡漠異常。無論你感情的深度如何,從29年經濟危機,凡爾賽合約,擴軍發債,軍國主義思想等等等等。


    該發生的都會發生,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前麵的骨牌一旦觸發,後續的連鎖反應便接踵而至,不可阻擋,也無法阻擋。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發出震耳欲聾的唿嘯聲。它會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重重地將彼此及所有美好的迴憶全部撞開。


    溫裏俯下眼神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漠然,“這的確不用確認。”


    “真不真毫無意義,也毫無結果,就像深秋的落葉,無論曾經多麽鮮綠,最終都逃不過被掃進垃圾桶的命運 ,無聲無息,無人在意。”


    容答抓起墨鏡,緩慢戴上,露出線條分明的下頜,“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吵架的。”


    溫裏扯出一抹看似平淡又隨和的笑容,“既然如此,你就迴去,迴到你該待的地方,你隻會連累他。”


    容答冷冷看他,“當初是誰,縱容各種肮髒手段,致使她不得不靠近我的,現在倒是義正言辭的。”


    溫裏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帶刺,“我知道我卑劣。那你又算什麽良善的人麽?道裏希和你的友情說背棄就背棄。”


    容答沉默著,慢慢抿出一抹似有還無的笑意,走到陽光下,看起來散漫極了,“是,我當然不如你,和皮厄的深厚濃重,可縱容著他做了不少事情呢。”


    怎麽也在一所學校三年了,要扔刀子就扔的他血肉模糊。


    容答轉身通過墨鏡看向旁邊的人,一身黑色西裝,筆挺的剪裁之下,像他的內心一樣。


    遂摘下墨鏡,堅持懇切,很感激地說著,“認真來說,我本質或許和你一樣,的確不是好人。不過,多虧了你的襯托,倒顯得我還不錯了。”


    溫裏斜睨著他,眼中寒芒漸盛,周身氣場也變得危險起來,一字一頓冷冷道:“不過是飲鴆止渴,費盡心思去抓那虛幻的影子,自欺欺人罷了 。”


    “好久沒有見了,我們要不要到處看看,很久沒有來到這記憶裏的學校了。”


    亞伯打著哈哈,感覺又迴到了年少的那個醫院走廊上,他們吵架,他怎麽勸也勸不住。


    明明大家的思想已經逐漸成熟,在各自的領域都是頂尖人物了,但涉及感情,所有人都會變得很奇怪。


    正想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悄然消散。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交談,側過頭望去,艾薇和曾經的那位校長,正並肩從麵前徐徐走過。


    校長頭發花白,卻依舊昂首挺胸,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卻無損他的沉穩氣質;艾薇則笑意盈盈,步伐輕快,與校長低聲交談著,舉手投足間透著別樣的融洽。


    亞伯想了想,今天來的人幾乎都不是普通人,對以後肯定是有幫助的,是不是該主動上前去拓展一下人脈?


    可是又覺得沒有必要,之前類似交際太多太多了,每一次社交都像是一場苦役,煩透了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間,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容答看了看自己衣服,轉身大步離開,不再和他爭吵。走入會場,麵對上前攀談的人,簡單周旋幾句。


    直至臨近尾聲,與不遠處保鏢互對眼神,才避開人群,快步走向偏僻池邊,找到了那個看上去似乎有些累的女孩。


    “還好麽?”容答輕聲問道,話音落下,她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複雜難辨的情緒。


    “怎麽這麽看我。”像剛剛亞伯一模一樣的眼神。


    艾薇笑了笑,將散落的發絲別在耳後,“我一開始還以為你不會來。”


    容答遞來一個紙袋,包裝簡約質樸,沒有過多的繁瑣裝飾。


    “這是什麽?”她滿是疑惑,抬眸看向對方。


    “一份久別重逢的禮物。”容答微笑著解釋,聲音溫柔,又補充道,“溫裏和亞伯也都有。”


    她的手緩緩抬起,懸在半空,猶豫著,未觸碰到禮盒的邊緣,又準備縮了迴去。


    刹那間,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量猛地攥住,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湧來,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狠狠撞進一個滾燙的懷抱 。


    熾熱的氣息被緊緊籠罩著,她身體瞬間緊繃,像一張拉滿的弓。


    “你做什麽。”


    “為什麽不接?”低沉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響起,帶著幾分壓抑的情緒,“我準備了很久。”


    “你不應該來的。“他們也不應該再有牽扯,對彼此都會帶來無盡的麻煩。


    她靜靜地說著,感受著越來越窒息的擁抱,他們骨骼似乎較為粗大,又或許是他經過的訓練導致的,肩膀很寬闊,如同堅實壁壘,每一次擁抱似乎都充滿力量感。


    容答緊緊摟住她,那股力量都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


    當然知道不應該來的。德國國內動作不斷,他的舉動,可能會被一些勢力視作親近敵國的行為。


    從一開始不應該答應,可是收到來信時腦海控製不住的念頭,也許下次見麵這雙眼睛就會展現厭惡和疏離的成分。


    感受著她柔軟的身軀撞進懷裏,淡淡的發香縈繞鼻尖,身體緊密貼合,能清晰的感受著彼此溫度,心跳也不受控製加快。閉上眼睛,慢慢的說著。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想讓人發笑,但我對你,自始至終,從未有過一絲虛假。”


    懷中的人無迴應,時間流動著,容答克製地鬆開了這個思念了許久的擁抱,輕輕拿起裝著禮物的紙袋,將細細的繩子小心地放到她手裏,動作輕柔,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你可以迴去之後再打開看,裏麵的東西沒有期限,或者感到不對勁的時候,再看也是一樣的。”


    ……


    “真不想等了,要不我們先走?”亞伯的鞋尖輕點地麵,時不時張望著出口,台上又開始一些無用的講話了。


    “再等等吧,馬上就結束了。”溫裏穩穩站著,目光平靜,耐心安撫道。


    正說著,亞伯四處遊移的目光突然定格,艾薇迴來了,手中還多了一個陌生的紙袋。


    他好奇地追問,語氣裏滿是探究,“艾薇,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艾薇微微一怔,下意識反問道:“容答難道沒給你們嗎?”


    溫裏聞言,目光從艾薇臉上緩緩移到她手中的紙袋上,神色未變,語氣卻帶著幾分篤定:“沒有。除了陰謀算計,他怎麽可能給我們任何東西。”


    “給什麽?”亞伯同樣滿臉疑惑,眼睛裏寫滿不解。


    “沒什麽。”她輕輕搖頭,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試圖掩蓋過去。


    溫裏看著紙袋,他大概猜到裏麵是什麽,和他曾經想送的箱子裏的東西應該差不多。


    亞伯也不在意,繼續看著手表,隨意的轉了話題,“對了,你演講都說了什麽呀?我來的太晚了,都沒有聽見。”


    “就那些常見的內容,先是誠摯感謝學校給予的培養與支持,感恩在這裏度過的難忘時光,簡述成長曆程,和展望未來。”


    和台上領導說的結束語差不多,等最後致辭完畢後,拒絕了溫裏提出的一同迴去。


    她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迴到家門口。推開門,屋內的溫暖氣息撲麵而來,她輕聲喊了句:“我迴來了。”


    聲音裏帶著幾分倦意,卻又滿是歸家的安心 。


    “歡迎迴來。”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傳來,她身體一僵,驟然迴頭,


    蘭達站在旁邊,他的頭發被微風輕輕拂起,幾縷碎發落在額前。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揚,露出標誌性的虎牙,笑容似春日暖陽,帶著十足的感染力。


    “好久不見,同桌。”蘭達微微歪著頭,深邃的眼眸中滿是重逢的欣喜。


    “好久不見,你……怎麽會在這裏?”艾薇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驚訝。


    這母親端著香氣四溢的花草茶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剛剛我買的土豆和洋蔥灑落了一地,多虧了這孩子幫忙呢。”


    母親將茶穩穩地放到桌上,笑意更濃了,“我一看,這不是你夾在相冊裏那幅畫裏的同學麽,就趕緊邀請他進來坐坐。”


    “原來你還收著那幅畫,我還以為你會已經扔掉了。”蘭達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感慨,微微垂眸,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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