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臂如同鐵鉗一般,牢牢禁錮著,似惡龍守護懷中的珍寶,手臂稍向上使力,將她的位置抬高了些,兩人額頭輕輕觸碰。


    這已是第三次了,每一次都如此驚心動魄,他的心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後怕與慶幸纏繞,險些失去她的恐懼如影隨形。


    車內,每個人神色都很難看,氣氛凝重得似能凝結成霜。


    突然,一陣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寂靜,一輛車蠻橫地橫衝過來,車身劇烈搖晃後穩穩停下。


    倫什匆匆推開車門,幾步跨到車窗處,眉頭緊鎖,聲音急切地問道:“她怎麽了?”


    容答緩緩抬起雙眸,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紅得刺目,仿佛是怒火在燃燒,又似是無盡的疲憊與痛苦交織,“你滾蛋好麽!”


    妮娜忙下車,夫人與她原本在後麵的車上,擔憂她害怕正在安撫著。


    倫什皺眉,“你們要去哪裏?”


    “去容答家裏,你快讓開路。”


    見到倫什,妮娜立刻解釋了事情原貌。


    倫什斂眉靜聽,待話音落下,他長腿一跨,利落地鑽進車內,讓開道路,跟住前麵的車。


    腦海裏卻不斷迴憶著剛剛她如紙般的模樣,牙關緊咬,重重錘著方向盤,“該死,要下手,怎麽不對我下手。要是論起穿著,我看起來可比她們富裕多了。”


    還有曾開車堵路的那幾人,不也是他心中的仇人麽?


    到了房間,容答小心翼翼地將她輕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她。


    父親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容答的肩膀,“去休息會兒吧,這裏有仆人照顧,不用擔心。”


    “不,我要在她旁邊。”


    母親也走來,“我知道你很擔心,你也算是個病人,去休息。”


    “我不想離開,這種情況,毫無生氣躺在我麵前,已經不止一次了,我不走。”


    父親震驚,不禁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孩,母親蹲下,看著容答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你現在必須得去休息,瞧瞧你現在,狀態差成這樣。


    “先去洗漱一下,換身幹淨衣服。她已經退燒了,情況在好轉,別讓她看到你現在這副糟糕的模樣。”


    容答神情凝重,一時沉默不語,過了片刻,他緩緩起身,腳步略顯沉重地走向洗漱間。


    很快迴到房間後,房內其他人都離開了,他在床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女孩。


    到了時間取下溫度計,果不其然,高熱已經退去了,她胸脯平緩地起伏著,唿吸均勻而輕柔。


    他緩緩坐迴床邊椅子上,雙臂交叉,將頭輕輕枕在上麵,半躺在床邊。


    突然,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他瞬間驚醒。


    她氣息微弱,話語也說得斷斷續續:“你……怎麽趴在這兒?你不是頭暈麽?”


    “你醒了?別說話,你聲音太沙啞了,是又不舒服麽?”容答急忙探身,手掌輕輕撫上她的額頭,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


    “要不要上來?”她的聲音愈發低不可聞。


    “可以麽?真的可以麽?”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便側身朝裏,再度沉沉睡去,仿佛剛剛的對話隻是一場囈語。


    容答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坐上去,床墊下陷,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調整唿吸,緩緩地抬腿,挪動身體,緩慢地躺了下來。


    她的身體溫軟而輕盈,仿若一片輕盈的羽毛,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容答撚起一縷頭發,放到唇邊吻了吻。


    她突然側過身,兩人正對著,臉頰徐徐靠近,輕輕地貼上他的脖頸,唿吸均勻而溫熱,每一次唿出的氣息都似一陣微風,輕輕地拂過他的脖頸,撩動著他的心弦。


    仿佛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親昵與眷戀,讓整顆心都為之一顫。


    小心翼翼地環抱住她的腰肢。觸手時仿若最輕柔的雲朵,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


    從來沒有過的經曆。


    向前貼近額頭,吻了吻,“快點好起來吧。”


    容答父親迴到房間,看著妻子沉悶的表情,“怎麽了?”


    “剛剛大院管家打來,說埃德加和道裏希來電話了,旁敲側擊的,不斷在詢問那個女孩情況,他們居然這麽快就知道了。”


    “怎麽處理的?”


    “當然是迴絕了,我從來沒有看過容答這般模樣……”迴憶著兒子如困獸掙紮的表情,她歎息著。


    裏應特先生揉著太陽穴,“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麽身份?不是普通人麽?”


    “是個普通人,如果有不同的,她家裏認識格森?史密斯。”


    “格森?史密斯?”裏應特先生皺眉,“那可不是個好相處的。”


    猶豫著,他又問道,“你覺得他和打電話那兩位是認真的麽?”


    “像容答一樣的認真。”裏應特夫人肯定道。


    “真是不可思議,這幾人性格都很冷硬至極,格森對他弟弟都能下手,毫不留情。埃德加和道裏希更是如此,道裏希你認識,埃德加我接觸過,涼薄又淡漠。”


    “真是想不到……”裏應特先生托住下巴,刹那又想到自己孩子也是一樣,不過,他自己成年了,自己處理去吧。


    等艾薇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間暖色的房間,周圍的環境精致華貴,甩甩腦袋,好像不難受了,但四肢還是很無力。


    這是什麽地方?她不是在醫院麽?燒糊塗了,揉了揉眼睛,再度睜開,撐起床,“妮娜呢?這是哪裏?”


    然而手掌碰到的地方卻硬邦邦的,觸感陌生。


    “這是我家。”低沉的聲音自下方悠悠傳來。


    她下意識地垂首望去,容答安靜地躺在自己下方,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淺淡而溫柔的笑意。


    那一頭璀璨如金的發絲,毫無章法地四下散開,肆意而張揚。他的眼眸恰似澄澈的湖水,聲音輕柔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緩緩問道:“你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麽?”


    她呆在了原地,眼神中滿是驚愕與茫然。眨了眨眼,又低頭看了看,這才徹底迴過神來。


    此刻自己竟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實實在在地躺在他的身上,肌膚相貼之處傳遞著他的溫度。


    “你,你,我怎麽會在這裏?”她下意識地想要挪開自己的身體,卻被緊緊摁住。


    “你被那個醫生襲擊了,幸好護工及時發現,現在我們在莊園,這裏很安全。”他的聲音低沉又慶幸,攬住她腰肢,壓向自己,“還好沒事。”


    “妮娜呢?她怎麽樣了?”艾薇的眼中滿是焦慮,急切地追問著,身體也不由緊繃起來。


    “她沒事,在隔壁。”容答連忙迴答,試圖用平和的語氣安撫她慌亂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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