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什想著這個人,看過他的事跡,雖位卑言輕,但是很有非凡能力,以後一定會有非常大的作為。


    艾薇愣住了,她急切地拉著倫什的袖子,“能在和我說說他麽?”


    倫什的目光緩緩落在衣服上她那纖細的手指上,他曾無數次在腦海中幻想過握住這雙手的場景。


    倫什緩緩抬起頭對上她專注的眼睛,“他已經結婚了,有 3 個孩子,最大的也就比你小幾歲。他很愛自己的妻子,也很愛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說這個,他的提議後來怎麽樣了?他在政府工作,他們不認同麽?”


    倫什沒動,忽然低頭笑了,“你真的是,隻有你關心的事情,你才會靠近。”


    她皺眉,不關心的事情為什麽要接近。


    “人不都是這個樣子的麽?就好像你不喜歡牛油果,所以你不會進售賣牛油果的店。你喜歡紅酒,會靠近紅酒店。”


    “對,對於喜歡的事物會靠近,對於不喜歡的會遠離。“倫什重複著她的話。


    “所以你不喜歡我。”倫什幹脆著說著這個答案。


    她沉默下來,“很抱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應該在這樣繼續問你。”


    倫什真的要氣笑了,他拉過她的手,用力一扯,毫無防備抱住她。


    “你明白我什麽意思了?我自己都不明白,你是沒有心麽?溫裏?妥已斯和你認識六年了,你非得這麽冷漠麽?”


    他居然開始為溫裏說話了,真是不可思議。


    “你真的就這麽冷漠,或者你隻是對我們冷漠,你喜歡那個德國人是麽?那個叫容答的。”


    “他救過你,也幫過你,很多次。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離開,如果我一直在巴黎,是不是現在我們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麵了。”


    該死的皮厄,最開始皮厄犯事,溫裏隱瞞,他就應該去舉報,而不是冷眼旁觀,從而導致他們越來越膨脹。


    “你在巴黎也是一樣的,你與溫裏是一樣的。”說著,她用力推開了他。


    “是麽?好像是的,即使我不願承認,我們各有各的無恥。”倫什嘴角浮起一絲輕笑,或許事實就是如此吧,“你的朋友可要出事兒了。”


    她頓時瞪大了眼睛,“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對她們做了什麽?”


    “不是我要對他們怎麽樣,她是你朋友,我怎麽可能對她做什麽?是她一個波蘭人,卻占據了教授所給的珍稀位置。”


    “當然要拉她入地獄的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可以幫她的,當然是有前提條件的。”


    倫什想著,他承認他的確不是好東西,“你可以去看看你好友的情況。”


    索菲亞真的遭遇大麻煩了。當她迴到宿舍時,索菲亞整個人像風中的落葉一般,坐在床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妮娜則滿臉驚愕地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裏喃喃說道:“你怎麽可能考試作假呢?你肯定是被冤枉的,為什麽不查清楚就讓你退學呢?”


    “我絕對沒有作假,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我為了這次篩選一直很認真的!絕對不可能如此辜負的。”索菲亞此時已是泣不成聲,雙眼哭得又紅又腫。


    艾薇聽著他們的話,明白了大概的情況,在今天的教授篩選考試過程中,索菲亞日常成績極為出色,這次的名額肯定有她。


    然而,在考試過程中,居然被舉報作假,檢查時,真的竟在她的衣服裏發現了小抄。


    妮娜內心深處根本不相信索菲亞會幹出這種事。


    艾薇也是,索菲亞平時學習是多麽刻苦努力,索菲亞的那些書本,都被翻得頁邊卷起,滿是她日夜苦讀的痕跡。


    她雖在生活裏比較安靜,性格有點怯懦,但麵對還活著的白鼠與青蛙,卻能一改往日,冷靜地操刀解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般堅毅專注之人,怎會涉足考試作弊。


    妮娜氣得小臉漲紅,胸脯劇烈起伏,她一把拽住索菲亞的手臂。


    “走,我們去找教授,你明明是被人惡意誣陷的,校方根本就沒有進行詳細的調查,怎能如此草率地判定你退學?這三年你付出的時間與金錢,難道就這麽白白的流失麽?”


    艾薇問道,“如果你被淘汰,那麽下一個接位的人是誰呢?”


    “我猜可能是她。”索菲亞低垂著頭,說出了名字。


    突然,宿舍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推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有人大搖大擺地邁進屋內,剛剛索菲亞說的人來了,一頭卷發,神色高傲,她伸手攔住了欲一同進來的其他人,揮了揮,“你們在外麵等我吧,嘿,索菲亞你東西都收拾好了麽?需要我們幫你搬出去麽?”


    看到妮娜她們也在,卷發女孩笑了笑,勾過來椅子準備坐下,“你們也在這裏呀,是在幫她收拾東西嗎?”


    她看著妮娜和艾薇嚴肅的表情,挑眉,稍微退後了步。“為什麽這麽看我啊。她就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啊,她以後要迴國的。”


    她的視線落了過來,帶著明晃晃的惡意,理了理衣裙,繼續說道。


    “她在學我們的知識,以後迴國也幫不到我們,而且波蘭和德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我們的盟友怎麽能和敵人去簽這種條約呢?”


    妮娜皺眉,反駁,“波蘭的約瑟夫·波尼亞托夫斯基將軍幫助了我們很多,居裏夫人也為建立了許多移動的x光檢查設備,在戰場上發揮了很關鍵作用。”


    “本國人也有心術不正,做奸細的。更何況篩選是教授選的,她的品行,教授也看過,其他專業也有異國人,我們學校還有德國人,你怎麽不趕走他們。”


    艾薇踹開了她要坐下的椅子,迴想著她看過來的陰沉的視線,不太理解,她不認識這個女孩,但還是接著妮娜的話說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因為德國波蘭簽訂互不侵犯條約而生氣的話。


    他們是三年前簽訂的,三年前為什麽沒有絲毫反應呢,現在來指責,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光明正大地拿走別人的成績罷了。”


    “別人辛苦努力,做完卷子,有了不錯的分數,你卻把名字塗改成自己的麽?”


    卷發女孩不善地看過來,她手指纏著發梢,如果不是教授特別留心,溫裏和倫什特別在意,她怎麽可能敢如此說話。


    輕笑一聲,她整理著自己的卷發,隨意道,“你知道麽?如果不是大革命,按照百年之前,我家之前的身份,你現在就應該是跪著服務我,平視都會被吊死,讓你舔舐鞋底都是一種榮幸。”


    甚至就算拿走他們的成績,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麽。


    “你說百年前的君主製,那怎麽不說數百萬年前古猿的時候呢?”一道陌生沙啞的聲音響起。


    幾位女士匆匆跑來,艾薇認識她們,和索菲亞都是一個專業的。


    卷發女孩放下了纏著的頭發,皺眉,“你們怎麽來了,我可是在幫你們去掉一個強勁的敵人。”


    為首的眼鏡女孩咳嗽了聲,冷聲道,“現在不是她是波蘭人的問題了,伊莎貝拉小姐,不要想轉移視線。”


    “沒有她也會有別人,現在的關鍵在於,你正用卑劣手段阻斷普通人向上發展的通道。”


    “挑起矛盾,孤立一個人。再不斷挑起,在不斷孤立,這不是你們貴族最常用的手段麽?”


    “你今天指責她,對我們說,哦,上帝啊,看看那個女人,她是一個波蘭人,怎麽能占用我們的機會。”


    “明天當你發現還得踩下去一個人,未必不會用其他借口,哦,上帝啊,她對食物不尊重,她詆毀我們食物文化的情感,或者任何理由,隻要能達成目的的理由。”


    在眼鏡女孩身後的人附和,“我們都是大學了,小姐,真以為我們沒有一點思想麽?”


    “無論那個地區都有壞人,好人,連監獄都不敢肯定所有的犯人都是惡人,你這話好像波蘭都是惡人似的。我們和索菲亞認識很久了,和你也認識很久了,伊莎貝拉小姐。”


    伊莎貝拉低垂雙眸,發出一聲哼笑:“還挺能辯駁的,那就走著瞧吧。”


    言罷,她用力撞開身旁戴眼鏡的人,與門外接應的人一同離去。


    “喲,落荒而逃了。”有人小聲嘀咕道。


    眼鏡女孩緩緩將眼鏡摘下,用衣角輕輕擦拭了幾下,又重新架迴鼻梁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好,我是朱莉。”


    “蓋伊。”


    “我是艾薇。”


    “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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