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這時上前遞上一封信,溫裏詫異,“這是什麽?”


    “這是小姐家教老師給的信。”


    “給我的麽?”他臉上肯定寫滿了詫異,話語中都滿是不可思議。


    “是的。”仆人態度恭敬,迴答得斬釘截鐵。


    可溫裏還是難以相信,又再次追問:“確定麽?”


    “非常確定,少爺。”仆人依舊肯定地迴應。


    溫裏凝視著那粉色的信封,信封上有個心形圖案。


    “不拆開看看麽?”朋友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裏滿是促狹地打趣道。


    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他似乎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中迴過神來。


    在那震驚之中又難掩絲絲欣喜,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底閃爍的光芒早已將他內心的情緒泄露無遺,恰似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難以掩飾的漣漪。


    溫裏猛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動作幹脆而決絕,帶起一陣輕微的風,吹得桌上的花朵都微微顫動了幾下。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急切與堅定,雙唇緊抿,下巴微微揚起,那副模樣顯然是心意已決,打算即刻起身去找她。


    “喂,喂,喂,這個信封是假的。”朋友在後麵喊道。


    溫裏聽到唿喊,腳步戛然而止,緩緩迴過頭來。


    朋友正站在原地,“你不是不相信麽?這樣相信了麽?”


    “我是覺得,機會仿若天際劃過的流星,稍縱即逝,感情上也是,早早明白心意,不要因為誤會,錯過導致分道揚鑣。”


    溫裏緊緊握著那信封,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眼神中透著幾分落寞與無奈,“你覺得是我不願承認,因為高傲而不肯低頭麽?”


    “可她實際上從來沒有認真的看我,專注的目光隻會落在旁邊人身上。”


    “啊?”朋友不禁發出一聲短促的驚歎,臉上滿是驚奇之色,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嘴巴也微微張開。


    緊接著,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抬手捂住嘴巴,“哦,我的天,你也會這樣麽?我是不是惹事了?”


    “沒有。”溫裏垂著眸,本來就是我的事情。


    晚上,躺在床上,看著垂墜的水晶吊燈,宛如串串晶瑩的淚珠,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似是將世間所有的華貴與綺麗都匯聚於此,每一寸光暈的流轉都散發著令人炫目的奢華氣息。


    很像她,令人炫目。


    又開始了,睡覺。


    可大腦不受控製再次想起來她,這個很正常,不管他承不承認,腦海裏總是不自覺蹦出的她的影子,可這次是因為白天的信封麽?


    夢境延續著白天的情節不斷展開,可他心裏清楚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是假的,隻是夢罷了。”他在心底默默對自己說道。


    可望著她那清澈而純粹的眼眸,他的手指仿佛有了自我意識,不受控製地輕輕撫過她的臉龐,很柔軟,很舒服。


    而後,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衝動,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以此來確認這一瞬間的真實感。


    內心那長久以來的空虛,此刻竟好似被什麽給填滿了,終於有了一種饜足之感。


    快速迴憶了遍,父親走了過來,將他蓋在臉上的枕頭拿走,皺著眉頭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難道就因為不想去參加個宴會,所以要悶死,你是個蠢貨麽?”


    隨著枕頭被拿走,那股令人難受的窒息感漸漸消散。他也在這一瞬間,無比深刻地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是清醒的。


    他很清醒,所以腦海滾動著巨大的念想,合適個毛線,容答?裏應特也配?


    “父親,我長相如何,和容答相比。”


    他想著自身覺得長相還是不錯的,隨即站起身,在家穿的很隨意,灰色的毛絨上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毛絨的質地卻也在不經意間襯得他肩膀寬闊而厚實。


    他隔著衣服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平日裏一直堅持鍛煉,身材也不錯,肌肉緊實而有力。


    再論及身高,他與容答一樣,可若要說到長相,應該是比容答強上一些吧。


    “你剛剛沒有說錯。”父親皺眉地看著他的動作,淡淡地開口說道。


    “什麽?”


    “你現在的確像白癡一樣。”父親眼神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幾分。


    溫裏打量自己的動作稍頓了下,又無所謂地走向衣帽間,“哦,我早就是了。”


    可是後麵又出了許多可怕的事情。


    她中槍昏迷,許久未醒,麵色如紙一般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消融在這周圍的空氣裏。


    極度虛弱、有氣無力的模樣,讓他心底不由得泛起陣陣擔憂。


    這漫長的等待實在煎熬,久到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逐漸被溺水般的無力感所淹沒,整個人變得煩躁又痛苦。


    容答還冒出來,四處叫。


    真的令人厭煩透頂,他冰冷的目光緊緊鎖住容答。


    容答本就不是良善的人,此刻的話更是像淬了毒的利刃。


    他們吵了起來,不顧所處完全不恰當的位置,不顧亞伯阻撓。


    將一切的克製與理智都拋諸腦後,隻是任由情緒如洶湧的潮水般肆意宣泄。


    亞伯奮力地打斷兩人的爭吵。


    她醒了,卻和容答更親密了,他做了許多,早就說了,他就是個小人,陷害朋友,誣陷倫什,當然一切的做法好像也沒有挽迴些什麽。


    直到聽說她要去德國,他也提議一起去,抵達德國後,容答的舉動實在令人咋舌,他像個莽撞的傻瓜一般,全然不顧及場合與旁人的目光,疾步如飛地衝向她,然後緊緊相擁。


    他和格森仿佛不存在似的,那副模樣就好似腦子泡了水,還是桃花茶水,完全失去了應有的理智與沉穩,隻剩那不顧一切的熱情與魯莽,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肆意宣泄著自己的情感。


    不等他控製不住想上前分開兩人,格森的話就讓容答清醒了。


    容答很開心,記住了他們的酒店,告別了他們,溫裏覺得自己真想將他踹遠一些。


    可轉瞬他看著德國的發展,不可置信,四處調查,但是結果更讓他震驚。


    在調查時還碰見過道裏希,他變化很大,一身軍服鏗鏘有力,氣質卓然。


    將他的身姿襯得愈發挺拔,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伴隨著鞋跟與地麵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節奏明快且堅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帶著千鈞之勢,又似能踏破虛空。


    配合著打探來的消息,他甚至感覺,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的領土遲早被德國占領。


    容答和道裏希他們都不凡,現在他們大目標都相同,還有蘭達,像個隱藏在黑暗的毒蛇一樣,雖然性格完全不同。


    但眾人皆心向一處,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源源不斷地匯聚力量,竭力強化自身的實力與裝備。


    他真的感覺到深切的無力感,麵對著他們的團結和自家政黨的分裂,內訌。


    敲門聲響起,是她來了,眼睛裏很憂慮,上來便直奔問題的中心。


    他苦笑,看她說完似恍然,點到即止,不禁在心中暗自讚歎,她真的是極為聰明,總能在關鍵時刻洞悉一切,用言語直擊問題的核心。


    父親不聽他的建議,或者這不是由一個人能決定的,好像大勢所趨了。


    他決定退學,家人打算是讓他從政,可是現在的情況,以後怎麽樣都是未知,按照內心的想法走吧,還能意外地重拾以前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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