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看著兩人止不住的道貌岸然模樣,拿過外套,“不好意思,兩位,我得迴去了。”


    倫什抬手,滿不在意,“哦,迴去好好休息,今天一起度過的時光很難得,希望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下次見!”


    埃德加維持著最後的禮儀,點頭離開,坐上車,司機要發動,被他阻止,“在等等。”


    車子隱匿在大樹投下的陰影之中,埃德加靜靜地靠著車窗,目光幽深,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不多時,容答與艾薇並肩走了出來,埃德加見狀,緩緩直起身。


    朋友忙阻止,“你該不會是要撞上去吧?”


    埃德加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微微側身,目光緊鎖朋友,冷不丁開口:“我現在是真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朋友雙手緊緊攥著椅背,苦笑著迴應:“人一旦陷入戀情,舉止行為難免會變得有些古怪,像我之前都沒有想過會看見如此的你。”


    埃德加垂眸,長久沉默,“是麽?”


    “不過,他們怎麽現在才出來?要追上去解釋下麽?”


    埃德加垂頭,額前發絲垂落,“不用了,剛剛他給我打電話,或許是已經被她發現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停在這裏。


    朋友點頭,看著兩人上了車,車子飛速發動,駛離,他也拍了拍司機也往自己的方向分別離開。


    天色有些暗沉了,艾薇望著天空,他們應該是最後一批走的。


    剛剛拿著醫生開具的注意事項匆匆返迴,剛踏入病房,便瞧見容答緊握著話筒,神情木然,仿若陷入了某種痛苦的沉思。她趕忙走上前,輕聲問道:“怎麽了?”


    容答緩緩迴過神,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笑意,滿是無奈:“我剛跟埃德加誠心致歉,可誰能想到,他在電話那頭囂張跋扈至極,根本不容我把話說完,‘啪’地一聲就掛斷了。我承認我有錯,但那也是他先挑起的。”


    艾薇伸手搭上容答那略顯冰涼的手,試圖傳遞些許溫暖,柔聲說道:“別難過了,我們迴去吧。”


    “嗯,好的。”容答應了一聲,兩人並肩走出房間。


    來到樓下,宴廳裏依舊燈火通明,整個宴廳的大部分人應該是離開了,剩下寥寥無幾的幾人,倫什和道裏希正端著酒杯,淺酌慢飲。


    見容答和艾薇走來,倫什放下酒杯,“你們這就要迴去了?”


    “是。”容答肯定說著,聲線低沉而平穩,簡短的迴應仿佛被冷風裹挾。


    艾薇適時地接話,“是的,我們要走了,你們也好好休息,祝各位有個愉快的夜晚。”


    說著他們離開了大廳,身旁的容答默契配合,兩人並肩,步伐不緊不慢地朝著大廳出口走去。


    水晶吊燈灑下的光芒在他們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逐漸與大廳裏的喧囂熱鬧拉開距離,直至身影徹底消失在廳門之外,隻餘那幾句告別的餘音,還在空氣中隱隱迴蕩。


    一旁的道裏希輕挑了下嘴角,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酒杯,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隨之晃蕩,映出他眼中那一抹深長,卻並未言語,隻是目光追隨著準備離開的二人。


    倫什的目光在容答和艾薇身上來迴遊移,眼中神色複雜難辨。


    他盯著容答,將對方佯裝虛弱的模樣盡收眼底,嘴角微微牽動,有那麽一瞬,譏諷的話語已然湧到了嘴邊,似乎隨時都會傾瀉而出。


    可此刻絕非逞一時口舌之快的良機。於是,他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嘲諷咽了迴去,隻是眼神愈發冰冷,猶如寒夜中的霜刀,在他身上冷冷劃過。


    汽車的車門輕輕關上,容答和艾薇坐進車內。容答透過車窗,仿佛能透過車窗,牆壁看見宴廳裏的兩人。


    他睫毛垂下,“我們最近不要見他們了,剩下的幾天,一起養傷,減少社交好不好。”


    “好。”艾薇輕聲應和,目光中透著幾分認同與擔憂,他的確應該好好休息了,剛剛揭開紗布時,傷口猙獰地咧著,周邊的皮膚泛著紅腫,還滲著血水,簡直駭心動目。


    容答的手指下意識地在車窗上輕輕敲擊。


    臨走前那兩人神色不明,恐怕在打什麽壞主意,那就先不要和他們來往,任何計劃都要見麵,才能實現,幹脆與他們斷聯。


    這般想著,容答眼神漸冷,仿若窗外的夜色被凝縮其中,透著徹骨寒意。


    艾薇輕拍了下他的手,似是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先把傷養好吧,其他的交給時間沉澱。


    “好。”容答揚起嘴角,順勢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安心窩在屋子裏,將外界的紛擾暫且拋諸腦後。


    晨光熹微時,薄紗般的日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落在窗前的大理石上,他們或佇立在窗邊,靜靜觀賞窗外的景色。


    或去到庭院凝望周邊花草綠植鬱鬱蔥蔥,晶瑩的露珠在葉片上滾動,閃爍著細碎光芒,


    閑暇時,兩人相擁在柔軟的沙發上,沉浸於書籍構建的奇妙世界。指尖在頁麵上緩緩翻過,彼此的心跳聲交織共鳴,為這靜謐時光增添了幾分溫情脈脈。


    她不經意間微微偏過頭,四目相對,容答那近在咫尺的麵容便清晰地映在了她的眸中,他會不斷靠近,直到在嘴唇上停留,接觸。


    艾薇微微怔了怔,隨後迴過神,輕聲說道:“教授昨天打電話來了,大家都特別擔心,我們這麽長時間都沒在他們跟前露麵,明天看奧運會了麽。”


    奧運會也快結束了,他們也該迴去了。


    “好,那我們一起去。”容答不假思索地應道,聲音低沉而堅定。


    她重新窩進沙發柔軟的懷抱裏,調整了下姿勢,尋得一個最愜意的角度,將頭輕輕靠在容答堅實的胸膛上,手指翻動著手中的書本。


    7 天時光,兩人都沒有提,他也隻想把這珍貴的時間盡量往後拖延。


    “嘿,溫裏,瞧瞧這一摞信,堆起來都快趕上一本書的厚度了!”旁人驚訝的聲音打破了平靜,目光中滿是戲謔與好奇。


    隨著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逐漸減弱,艙門緩緩開啟,一位飛行員身姿挺拔地出現在艙口。


    陽光傾灑而下,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他一步步從舷梯走下。


    摘下手套,伸手接過那遝信件。隨意地翻開,果不其然,幾乎全是倫什寄來的。


    那些信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嘲諷的語句隨處可見,字裏行間充斥著尖酸與刻薄,溫裏將信甩到一旁,一眼都不想再多瞧。


    下一瞬,發現同學亞蒂安也給他寫了,很薄,打開隻有短短幾行字,卻瞬間愣住。


    新紙鋒利如刃,在他失神之際,不小心地割破了手指。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一滴、兩滴,濺落在信紙上,洇紅了一小片字跡。


    奧運會的賽場內,氣氛熱烈得如同滾燙的岩漿在奔湧,歡唿與呐喊交織成洶湧的熱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股子熾熱勁兒,絲毫沒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觀眾們激情澎湃,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興奮與激動。


    “我去找妮娜了。” 她側身,提高了音量,以便容答能在這鼎沸的人聲中聽清話,“我與她們的票是一起買的,座位相挨著。”


    “我陪你一起去吧。”容答毫不猶豫地接話,


    “不用了,” 她擺了擺手,“那邊沒多餘的空座了,而且,有人在向你打招唿呢,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吧。”


    說完,她便抬腳邁步,身姿輕盈地穿梭在擁擠的人群裏,向著約定的方向穩步走去,不一會兒,便徹底融入了人潮之中,不見了蹤跡。


    妮娜和索菲亞遠遠瞧見她,趕忙熱情招手,異口同聲喊道:“你可算痊愈啦!快過來!”待她走近,妮娜和索菲亞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妮娜率先開口:“你和容答現在怎麽樣啦?”


    索菲亞也跟著附和,輕輕笑了起來。


    “嗯,還好。”她笑著坐下。


    “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妮娜挑了挑眉,話語裏滿是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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