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什轉身離開。手不自覺地緊緊攥成拳頭,指節泛白。


    心中暗自咒罵,該死的皮厄,還有那個廢物溫裏,設計陷害其他人時倒是環環相扣、行雲流水,卻讓容答攘人之美,真是無用。


    大步推開了房間門,倒在了床上,想起來什麽,倫什站起突然開口,問隨行的保鏢。


    “我和樓下那個男人比,怎麽樣?樣貌,身材,氣質,誰更有優勢?”


    保鏢乍一聽這突如其來且頗為怪異的問題,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眉宇間迅速擰成一個困惑的結,顯然對這莫名其妙的比較感到難以理解。


    保鏢頓了頓,目光在倫什臉上打量片刻,似乎在斟酌該如何迴答才不至於冒犯。


    “好好迴答,不要敷衍。”


    保鏢仔細打量,他身形高挑挺拔,一套剪裁精致得無可挑剔的白色西裝,麵料細膩,貼合著寬肩窄腰的身材輪廓,流暢的線條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內搭的白色襯衫領口處係著一條簡約而精致的銀色絲綢領帶,領帶夾上那顆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藍寶石,為他整身裝扮增添了一抹神秘而高貴的氣息。


    但是一開口說話,瞬間這種氣息全部被衝淡,眉毛高高揚起,帶著一絲乖張與挑釁,語調更是充滿了輕佻與不屑:“怎麽,這麽難以抉擇麽?


    保鏢猶豫著,還是說了實話,“他的身材更為好些,即使隔著衣服,胳膊抬起時,也能看出肌肉線條緊實而流暢,肯定背後所經曆的高強度訓練。”


    倫什的臉色變了,低下頭,有些長的頭發擋住了眉眼,冷哼,“身材不過是外在的皮囊,怎麽能和我在實驗室中所積累的智慧和成就相提並論。何況我也每天鍛煉,就拿射擊來說,射擊我每次都是滿環。”


    “不和你說了。”他離開房間,大廳內他們還在聊天,微停腳步,重新踏出酒店大門。


    整座城市正因奧運會的盛大舉行而沉浸在一片喧囂與歡騰之中。人潮如織,湧動著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不同膚色、各異語言的人們相互交織,熙熙攘攘。


    街道上到處都是各國國旗和歡迎語,他冷淡地看著周圍,掩飾的真好啊。


    酒店內再次有人進來,侍應生立熱情洋溢地迎上前去。來人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便邁著闊步徑直朝著這邊走來。


    容答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幕,不自覺手指蜷起。


    此時的道裏希也沒穿那身標誌性的軍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襲剪裁得體、款式簡約的襯衣馬甲三件套。


    艾薇一愣,妥已斯夫人和索菲亞敏銳覺察到她的異樣,臉上滿是不解,又轉向麵前那身姿筆挺、氣質非凡的男人。


    道裏希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悠悠然開口說道:“好久不見,艾薇,好久不見,妮娜。”


    言罷,他那深邃的目光仿若不經意間,輕飄飄地在麵前的男人身上掠過,語氣悠長而意味深遠:“你也在啊,容答。”


    容答微微抬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真巧,你也來了。”


    “與蘭達偶然相遇,他告知我,在此處碰見了昔日同桌。”道裏希不疾不徐地迴應著,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旋即,他又轉向妥已斯夫人等,禮貌而謙遜地問候道:“很榮幸認識你們,女士們。”


    妥已斯夫人微微欠身,優雅地迴應道,“您好,能在此與您相遇,也是我們的榮幸。”


    索菲亞見狀,也忙欠身行禮。


    道裏希嘴角上揚,真誠道,“能與幾位共處於此,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他目光看了過來,很專注,“明天有時間麽?我想盡地主之誼,帶你們去遊覽參觀一下本地的風景名勝。”


    艾薇麵露歉意,輕聲婉拒:“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有約了。”


    “是麽。”道裏希的眼瞼微微下垂,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深邃的眼眸之中仿若幽深得見不到底的湖潭,目光平和地看向她,輕聲問道,“那方便問下明天你們打算去哪裏麽?”


    容答神色未改,替她迴答,“我們準備前往莊園。”


    道裏希一頓,慢悠悠地道,“這樣啊,聽說你一直在往別院運東西,看來是已經準備好了。”


    他稍作停頓,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接著,從容地站起身來,不疾不徐地說道,“聽起來真有趣,那不打擾了。”


    他微微頷首致以示意,旋即轉身欲踏上離去的步伐。


    然而,行至半途,他卻改變了方向,徑直朝著問詢台走去。“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一下你們的電話麽?”


    侍應生始終保持著專業的微笑,禮貌迴應:“當然可以,請便。”


    “有其他電話麽?我想找個安靜的環境可以麽?這通電話很重要。”道裏希拿出錢包,抽出鈔票,遞了過去。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片刻之後,道裏希從樓上返迴,步伐輕盈而從容。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輕笑,再次向侍應生致以友好的告別:“非常感謝。”


    隨後,他的身形一轉,目光徑直投向艾薇所在的方向,“再見。”


    “再見。”


    容答的目光自始至終緊緊跟隨著道裏希的一舉一動,道裏希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道目光的存在,輕笑卻並未多言,離開了酒店。


    妥已斯夫人眉眼間隱現倦意,以往這個時間都是她午睡的時間,她抬手,用一方繡著精致花紋的手帕輕輕捂住了微張的嘴巴。


    容答將這細微的動作盡收眼底,起身,“不好意思,我停留得太久了,你們剛來都沒有休息,明天見。”


    容答頷首示意,向艾薇看了過去,“好好休息。”


    “好的,你也是。”


    待他離開,艾薇問道,“夫人,您要去午睡了麽?”


    妥已斯夫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點頭,“是應該睡一會了。”


    說罷,她們沿著那鋪著精美地毯的樓梯緩緩而上,來到了樓上,與夫人和索菲亞相互道別,看身影消失在一扇扇門後,也準備迴去。


    教授也結束了他在外的閑逛,邁著沉穩的步伐踏上樓梯。正好與沒進屋子的艾薇妮娜碰了個正著。


    教授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嘴角上揚,露出親切的笑容,率先開口問道:“你們也迴來了,這一路遊覽下來有什麽發現麽?”


    艾薇與妮娜聽聞此言,先是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那目光交匯間似乎傳遞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信息。


    隨後,兩人默契地轉身,跟隨著教授的腳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內,氣氛略顯凝重,其他教授原本談笑風生的麵容此刻都變得嚴肅而沉默。見艾薇和妮娜進來,他們趕忙收起眼中的憂慮,努力牽動嘴角,擠出一絲略顯牽強的笑容,


    其中一位感慨道:“這德國,真是滄海桑田,變化驚人,讓人有些應接不暇了。”


    艾薇拿起放在桌上的宣傳單頁,這種單頁到處都有,車站,大廳,房間內,室外牆壁上。


    頁麵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幾行大大的歡迎標語,各國語言書寫而成。“歡迎世界各地的人們。”,“讓我們在奧運的旗幟下團結起來。”


    妮娜也迴想著所見所聞,“看起來氛圍十分友好,街道上掛滿了各國國旗,隨處都能看見充滿熱忱的歡迎標語。當地的人們也很友善,一但有人問路,他們便熱情地給予指引,即使語言不通,交流困難,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友善的笑容。”


    一位教授按壓著眉中心的位置,“奧運會象征著和平,本身就有自古便有神聖停戰的傳統。德國這些年的做法,其實真稱不上是一個和平的國家,所以爭議很多。”


    艾薇將掉落的發絲綁起來,“也正常,他們希望在國際範圍內爭取更多支持或者減少外界對其擴張批判,有展示的機會,當然也會盡可能將自己展示出一個愛好和平且積極向上的國家形象。”


    教授聽著,也伸手拿過桌麵宣傳單仔細端詳起來,上麵介紹說奧運會期間將會舉辦眾多音樂會、藝術展覽等活動,歡迎來自各國的路人參與其中,傳揚多元各國文化。


    “算了,好不容易出來遊玩,本來就是為開心放鬆的,好好休息。”教授笑了笑,“不要想太多了,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吧。”


    “是的,您也是。”她與妮娜微彎腰,也迴到了房間。


    暮靄沉沉,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倫什微微仰頭,看了看天空,便打算迴到酒店,結束這無趣的觀察,卻被叫住。


    “嘿,讓,沒想到你也在這兒!”那聲音帶著幾分驚喜與意外,在人來人往中也顯得格外清晰。


    他聞聲迴頭,是昔日的舊友。朋友滿臉笑意,加快腳步走近前來。


    “好久不見了,自從你踏入大學的校門,我們就再沒碰過麵了吧。”


    “是啊,真巧,能在這裏遇見。”他迴應著,臉上也泛起一絲久別重逢的欣然。


    朋友靠近,“如今各個景點到處都是人,有一個聚會,你要不要一起?這次聚會上可有幾位容克貴族呢,而且所在地聽說是古老莊園,很有年代感。”


    “不,我……”倫什剛要婉拒,卻改變了主意,“好吧,那就去看看。”


    “道裏希,今天來過麽?”容答一路上迴憶起,道裏希那意味深長的表情。


    此刻迴到家,站在寬敞華麗的大廳中央,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他身上,隨意地看向一旁的仆人,問道。


    “沒有,少爺,您的下午茶已經備好了。”仆人微彎腰,畢恭畢敬地迴答。


    “父親呢?”容答踱步走向窗邊,目光掃過窗外修剪整齊的花園。


    “去馬場了。”


    容答頷首,抬手看了眼手表,見時間還早,便決定開車前往那座收藏著明日即將鑒賞白瓷的莊園。


    迴來時,父親也迴了,見此,仆人們有條不紊地將一道道菜肴端上理石桌。


    父親同時說道,“你要參加聚會麽,明天古庭別院邀約了一些人,你去麽?”


    “嗯?別院明天要來客人麽?”容答不可置信地看向父親,“我明天也約了客人,誰要來?”


    父親神態自若,不疾不徐地操作著手中餐刀,將盤中牛肉細致地切割,同時平靜地說道,


    “是道裏希,他明日要邀朋友去別院。那兒環境優美,水木清華,靜謐安寧並且長期無人居住。正好奧運會,各國都來人了,可以聚集下。”


    容答緩緩放下手中刀叉,哂笑出聲,“他是不是有病,自己沒有麽?要占用別人的。”


    父親抬眸,目光凝重,話語擲地有聲,“我們是一個整體,況且他隻用東園,你可以去西園。”


    “白瓷就放在東園,而且那邊很久沒有人住了,說不定潛藏著諸多安全隱患,一群小少爺來,怕有危險,不如迴絕了吧。”


    “已經答應了,而且你的借口也太低劣了,當房子是紙片麽?”


    容答皺眉,心有不甘,繼續追問,“什麽時候答應的?”


    “下午2點左右吧。”


    “他打的電話?”


    “是啊。”父親放下手中餐具,用餐巾輕輕擦拭嘴角。


    容答垂下眼瞼,終於明白道裏希在酒店裏最後為什麽意味深長的笑了,明明知道約好了她,搞破壞是麽?


    父親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在外人麵前,你們最好表現的團結一點。”


    容答輕笑,“說的好像曆屆的沒有發生過分歧,或者爭鬥?”


    “之前都是政府職位的分配、或者政策的主導權,為自身利益而矛盾,你現在在做什麽?我並不關心你的感情,但是你不要滿腦子都是感情,你最好清醒點。”


    容答沉默著,重新拿起刀叉,吃起了晚餐。


    晨曦初露,曙光乍現,道裏希便已抵達別院。


    他仰首凝視著眼前這座宏偉壯觀的建築,曾經,他與朋友們在這建築的裏裏外外嬉笑追逐、肆意玩鬧,稚嫩的笑聲仿佛依舊在空氣中迴蕩著。


    “曼赫海因少爺,您來了,真是許久未見了。”園丁滿是欣喜地脫帽,身體微微前傾,低頭致以敬意,臉上洋溢著質樸的笑容。


    道裏希轉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是您啊,真是許久未見了,您還好麽?”


    “是的,沒想到您還能記得我,也就小時候您和容答少爺玩耍時見過了。”園丁的聲音帶著激動,澎湃地說道。


    道裏希點頭,似隨意地問,“對了,容答最近買了什麽物件麽?一直往這邊運東西。”


    “很抱歉,這個真的不清楚呢。”園丁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歉疚。


    “好的。”


    園丁再次鞠躬,剛要離開,又想起了什麽說道。


    “對了,您先不要和少爺去風景樓二樓好麽?那邊欄杆有些鬆動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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