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去參加宴會,選定了一身剪裁精致的禮服,便被指引著,步入了化妝室。化妝室內燈光柔和而明亮,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


    化妝師熱情地招唿她,示意她在舒適的椅子上就座,隨後便開始仔細地為她打理妝容。


    等到快結束時,叔叔來了。


    格森靜立在門框之處,冷不丁地拋出這一疑問,“要不要考慮來美國讀書?”


    她微微一愣,認真地思索片刻,說道,“我不會英語,和人溝通都難。”


    她去不可能一直靠叔叔,她得工作生活,學了這麽久醫化專業,應該也會繼續這個專業。


    “聽懂教師英語講課就很難。要看懂專業文獻、進行學術交流可能就得花幾年來學習語言。”


    格森緩緩走近,佇立在椅子後方,凝視著鏡子裏映現的彼此身影,輕聲說道:“我可以給你請翻譯。”


    “上課旁邊坐個翻譯。老師講一句他翻譯一句,好像很奇怪,而且我家人都在這裏,他們並不會離開的。”


    她試想了下,心裏滿是顧慮。


    自己對英語那是一丁點兒都不會,真要是去了,還得麻煩叔叔幫忙請翻譯,可這樣實在太給叔叔添負擔了,他很忙的。


    格森聽到她的話,眼瞼緩緩垂下,遮住了眼中複雜的情緒,隻聽見他低低地歎了一聲,“我很想你來美國。”


    她笑了笑,“或許日後會有此打算把,現在我和教授們相處的很融洽。”好不容易讓教授對她印象不錯,現在研究也會帶她。


    格森幽幽歎息,走到麵前,身體緩緩下沉,動作輕柔又帶著幾分沉重,慢慢地蹲下了身體。


    化妝師已將妝容打理得接近完成,看到這般情景,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他抬頭,眼睛緊緊盯著她的雙眸,“我想我必須要解釋下了,以免我們以後有誤會,我和那些財團,資本家不一樣,我不喜歡涉及政治,千萬不要怨恨我。”


    她不理解,為什麽會這樣突然說這種話,想起身將他拉起來,卻被摁住固定在原位,“你怎麽了,叔叔,我為什麽要怨恨你?”


    “上次戰爭結束後,《凡爾賽合約》簽訂後,英美援助德國,但是當時德國的情況,人們已經自暴自棄了。”


    物價飆升,食物的價格可能一年的收入也買不到一頓。


    “毫無希望,索性什麽也不做,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倉鼠不踩輪子發電了,得稍微援助,幫助他們做好輪子,它才會有目標,努力的蹬,創造價值。”


    “最近流傳的很廣的話語,資本家寧可倒掉牛奶也不給民眾喝,但是牛奶是要殺菌才能入口的,最好的情況便是倒掉,倒掉又太顯眼。”


    “所以牛奶要流向別的地方,我來到了法國,有人去到了德國。”


    “一部分因為對德貸款及投資數額巨大,若不援助,他們可能無法償還債務,出現大量壞賬,一方麵華爾街為追求經濟利益,勢力均衡。”


    艾薇低頭,像是明白了些,環顧著四周碧麗堂皇,問道,“那倉鼠壯大了呢?”


    “按照他們的想法,擊斃它,換一隻。”


    格森依然維持著蹲下的姿勢,他從來沒有過這種類似位於下位的姿態,可是他更不想有矛盾。


    “當時美英援助德國,你父親望向我的眼神中滿是複雜難明的情緒。我很理解,畢竟你父親曾親赴戰場,在槍林彈雨中衝鋒陷陣,切身領略過敵方的殘忍無情。”


    格森垂下眼睛,“我沒有參與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千萬不要討厭我,好麽?”


    “我從來沒有討厭過叔叔。”她看著格森,眼神真摯而誠懇,認真地迴複著,那清澈的目光裏滿是對格森的信任與親近,讓人一看便知這話絕非敷衍。


    格森聽到她的迴答,臉上原本緊繃的神情瞬間舒緩了許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那就好,我們去宴會吧。”


    “好的。”


    他們上了車,車子啟動,穿過熱鬧的街道,不多時便穩穩地停在了一座建築前。


    建築氣勢恢宏,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牆體上的裝飾華麗無比,處處彰顯著金碧輝煌的氣派。


    這場宴會很不一般,檢視請柬的人目光似劍,銳利非常,仿佛要穿透每一張請柬,洞察一切真偽。


    裏麵每隔片刻,便有配槍軍人列隊而過,他們步伐剛健,身姿筆挺,槍械在身更添幾分威嚴,冷峻的麵容昭示著高度的警覺與戒備。


    她不自覺靠近叔叔,格森攬過她,檢查請柬的人行了禮,“不好意思,先生,耽誤您時間了,請進。”


    步入大廳,璀璨的水晶吊燈灑下光芒,映照在她華麗的裙擺上。她深吸一口氣,踏入了這滿是喧囂與奢華的世界。


    環顧四周,再次確定了這場宴會不是一場普通的宴會。


    男士們一襲正裝,身姿偉岸,或氣宇軒昂地闊步,或從容優雅地交談,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由內而外的自信與威嚴,著裝與儀態便能輕易看出絕非尋常之人。


    女士們身著禮服,展現出華麗的風情,裙擺隨著她們的走動輕輕飄動,搭配著璀璨的珠寶首飾,妝容精致,發型優雅,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簡直是美得令人窒息。


    人們穿梭在擺滿珍饈佳肴的長桌之間。悠揚的音樂如潺潺流水般飄蕩在空中,與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


    剛進來,就不斷有人上來與叔叔攀談,


    她在一旁默默聽著,那些話語斷斷續續地鑽進她的耳朵裏,起初好像是在說著債券相關的事兒,提到了政府發行的債券呀。


    還有投資方麵,然而,不過眨眼的工夫,話題竟一下子就轉了向,瞬間變成了對元首的各種誇讚與仰慕之辭。


    “艾薇?”一個滿含不可置信的聲音驀地傳來。


    她聞聲迴頭,竟發現是最初的同桌蘭達,給她送過畫的畫,在妮娜的婚禮上,兩人還跳舞過。


    “史密斯先生。”蘭達彬彬有禮地向旁邊的格森伸出手去。


    格森禮貌地迴握住,兩人間的互動顯得客氣又融洽。


    艾薇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蘭達手臂中間位置那有著黑色卐字的紅色臂章上,心中不禁微微一凜。


    再抬眼打量蘭達,他皮膚白皙,麵部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使麵部更具立體感,一雙銳利且深邃的眼睛,眼神掃過時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帶著令人膽寒的審視與威懾。


    “真的是你啊,你這變化可太大了。”蘭達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讓他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冷峻威嚴被一絲狡黠取代,眼神中也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不再如方才那般令人望而生畏。


    “是來遊玩的麽?”他的語氣輕柔,帶著關切的詢問之意。


    她微微淺笑,眼中帶著重逢的欣喜,“是的,許久不見了,你變化也很大。”


    “是麽?”蘭達低頭笑起來,“我們這兒有很多地方值得一去。你準備要待多久呢?很久沒有見麵了,我可以帶你去四處看看。”


    “很不巧,後天便要迴去了,不好意思。”格森替她說著,眼神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遺憾。


    蘭達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輕輕點了點頭說:“看來是已經做好遊玩的規劃了,要是下次再來這邊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陪你四處逛逛。”


    “謝謝你,蘭達。”她望著他,極為誠摯地表達著感激。


    蘭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隨後便轉身,步伐平穩而緩慢地離開了。


    “不要和他有過多來往,他很危險。”叔叔目光深邃地凝視著蘭達遠去的背影,語氣沉沉地說道。


    “我知道了,叔叔。”她點頭,好像道裏希和容答都這麽評價過蘭達。


    正想著那兩人時,道裏希那頗具特色、令人極易分辨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耳畔響起。


    “艾薇?”


    道裏希相較往昔明顯從容沉穩了許多,身姿挺拔,每一步都邁得堅實有力。


    他也是身著筆挺的軍裝,款式,顏色卻和蘭達的完全不同。


    “好久不見。”道裏希微微勾起嘴角,眼中似有複雜的情緒湧動。


    “是的,今日能與您相遇真是幸運,希望您一切安好。”她迴應著,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


    道裏希那深邃的藍眼睛裏,望了過來,仿佛藏著數不清的情緒,宛如靜謐夜空下的深潭,幽深得讓人捉摸不透。


    他微微低下頭,軍帽隨之壓低了些,像是刻意要將那些情緒遮掩起來。


    片刻後,他再次抬起頭,目光轉向叔叔,禮貌且客氣地打了招唿:“您好,史密斯先生。”聲音沉穩有力,透著恰到好處的尊重。


    叔叔目光平靜地望著他,緩緩伸出手,與他相握。


    道裏希垂眸,再次認真地看過去,他的內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有千言萬語在舌尖打轉。


    然而,在這複雜的局勢與微妙的人際關係麵前,他深知每一句話都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波瀾。


    最終,他隻是抿了抿嘴唇,“今天很美。”頓了頓,他複又開口,“不打擾了。”


    而後轉身離開。


    “他可真是矛盾。”叔叔評價著,微微皺起眉頭,仿佛能洞察一切般。


    他們站的地方也許是比較顯眼,往來的人目光稍一掃視,便能注意到他們。


    正說著,又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眾人視線,仔細一瞧,竟是埃德加,而他身旁還跟著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


    這兩人,舉手投足間,優雅與沉穩就那樣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真如從宮廷油畫裏踱步而出一般,渾身上下透著紳士才有的那種不凡氣度和矜貴姿態。


    埃德加英俊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為他本就出眾的形象又添了幾分親和力。


    “您好,史密斯先生。”他微微欠身,動作優雅又標準,滿含敬意地向叔叔打了招唿,那聲音從他口中傳出,溫和且彬彬有禮,讓人聽著格外舒服。


    而埃德加身旁的男人,也跟著和叔叔攀談起來,隻是他的眉頭微微皺著,表情略顯緊繃,似是心裏裝著事兒,話語間雖也盡力維持著禮貌,卻難掩那一絲緊張與嚴肅。


    埃德加隨後將視線輕輕投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意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假期愉快。”


    “我也是,假期愉快,先生。”她亦微微點頭,臉上綻放出一個如同暖陽般燦爛的微笑。


    打發了那個中年男人,叔叔饒有興致地看過來。


    對著她打趣道:“我可真是沒有料想到,在這兒居然這麽多人和你認識,我想我們應該去個偏僻的角落了,不然可能沒完沒了了。”


    “他們剛好來留過學,就這麽認識了。”她輕聲迴應,轉瞬換了話題,“叔叔,剛剛和您交談的先生,是在和您說投資麽?”


    “是的,但是我沒有,我說過,我不會做任何不好的事情。”格森攔過侍從,拿過香檳。


    沒多久容答來了,他也是被人攔住似要攀談,卻很快就甩開了。


    徑直走了過來,他們明明位置很偏僻了,他卻能精準找過來。


    容答臉上帶著些許疲憊,眼中滿是歉意,微微欠身,語氣誠懇。


    “不好意思,一直被各種事務纏著,到現在都沒能處理完,耽擱了這麽久。你要在這裏留幾天麽?


    她看了看叔叔,決定按照剛剛對蘭達的說法,“後天便迴去了。”


    容答的雙眸瞬間黯淡了幾分,眼瞼緩緩垂下,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像是被一層薄紗所籠罩,隻聽他低低地歎了一聲:“這麽匆忙,不多留些時日麽?”


    “我們這裏有許多值得一看的景色,如那座古老而幽秘的鍾樓,登至頂端,整座城市的旖旎風光便可盡收眼底,仿若一幅絕美的畫卷在眼前鋪展。”


    “還有很多隱匿於蜿蜒小巷深處的傳統手工藝品店,獨一無二,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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