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管他們做什麽?”溫裏率先邁開腳步離開。


    “這就走了?你不繼續看看麽?我感覺還挺好玩的,他們倆剛來那傲氣勁呢?我真想迴到剛與他們見麵那時,把今天的狀況告訴他倆。”


    皮厄攬著琳達,邊迴頭便慢悠悠說道,“道裏希走後可很少會來,這出戲可就再也看不到了,而且他們此刻,新鮮感和不服輸占了上頭,等平靜下來,說不定一段時間後他們又恢複了休戚與共的畫麵了。”


    溫裏像沒有聽到般,腳步未停,皮厄撇了下嘴,好吧,還想讓他照照鏡子呢。


    “我是一直好奇,你為什麽不迴去?難不成還真就喜歡上這地方了?原來是喜歡這裏的人。”


    道裏希目光冷冷地鎖住他,話語裏滿是嘲諷。


    容答微垂眸,“時機真巧,剛剛還在勸說她(愉悅,痛苦,他人都無法切身的感受本人的心境)你便出現了。”


    容答直視著道裏希,“勸說她時,似是瞬間理解了,同樣愉悅痛苦,都是自己的體會,所以我為什麽要縮在角落裏,停滯著,再想靠近也隻能一動不動的傻在原地,你已經離開了,我明白最開始是你引得我們認識的,但是你選擇離開了。”


    道裏希突然笑了起來,“所以我與她接觸,我一遍遍試探她的喜好底線,被詫異被反感,你在一旁你一定很開心吧。


    “沒有毀壞一點印象就得到了全部信息。我還疑惑你什麽喜歡動物了,跑那麽遠去看環頸雉,還讓你給她生日禮物,可真是蠢得要死。”


    “別把我想的那麽低級,如果婚禮那天,你們的擁抱是真摯的,不管我再怎麽低沉,對我來說都已經結束了,可沒有,而且第二天你離開了。”


    冷風吹亂了容答頭發,可他迴答的堅決,“我與你麵臨著同樣的壓力,你離開我沒有,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道裏希,是你自己要離開的。”


    “是,你在旁邊隱藏的那麽好,我絲毫沒有看出來你與我是相同的念頭,於是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你自然可以站在高地來審視自己將要走的路。”


    “那就算是你發現了,或者我表現出來了,你第二天不會選擇離開嗎?”容答正視著他的眼眸,目光不曾有過片刻偏移。


    ……


    艾薇這邊快速奔跑著,有點晚了,她得去給容答請假,下午的第一堂課老師,性格很嚴肅,不喜歡臨時出狀況。


    總算看到了學校的邊角,她將沉重的瓶子放到門房處,打了招唿,再次快速奔跑著,到達教師們樓下發現妮娜在那裏徘徊著,匆匆打了招唿,終於是卡著時間給容答向謝瓦利埃先生請假完畢。


    氣喘籲籲下樓,妮娜已經等在外麵了,“我還以為你得晚點迴來,正要去給你們請假呢?謝瓦利埃先生可難纏的很。”


    她輕拍著艾薇的背部,“怎麽樣了,你朋友還好麽?”


    “還好,沒有出什麽事,很安全。”


    “那就好。”


    艾薇與她迴到教室,很快便開始了下午的課程,一節課後,容答迴來了,神色平常。


    放學時,琳達找到了她,“我想跟你解釋一下,就耽誤你幾分鍾,行麽?就幾分鍾就好。”她緊緊蹙著眉頭,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哀求的神情。


    艾薇望著她,“其實真不用跟我解釋什麽的,頭腦清醒的明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沒必要向別人解釋的。”


    “我不想讓你誤會我,我知道你在幫我,可是今天的事我是有原因的,我真的不想被你誤會我。”


    琳達迫切的拉著她,艾薇便隨著她一起,去到了一處較為寬闊的地方。


    琳達四處張望了一番,確定這地方適合說話,四周沒有其他人。


    “我心裏明白,皮厄是帶著惡意來接近我的,他壓根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看過來的眼神,就好像我是無比肮髒的穢物一般。我心裏清楚得很,可越是清楚,心裏就越覺得憤憤不平,他憑什麽這樣看我呀。”


    “我又不是他養大的,我不欠他什麽。他帶著惡意靠近我,那我也就以惡意迴應他。他給了我錢,還有首飾,我知道他有錢,我不過就是想從他身上弄點錢罷了。反正他有他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我們都不是什麽心地純善的人。”


    琳達低垂著頭,聲音在口罩下聽起來有些沉悶,“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如此愛慕虛榮,沒錯,我確實是。”


    “可是,如果…,如果我能和他們拿到一樣的薪水。”琳達淚水不受控製的在眼眶裏直打轉,“我每天都拚命地學習,比他們用的時間多了不知多少。可我們做著同樣的事情,薪酬卻差別那麽大。”


    她用力地抹了一把眼睛,“他們在娛樂的時候,我在學習;他們在學習、工作的時候,我也在學習,工作。我比他們努力至少努力幾倍。”


    “可僅僅隻是性別問題,薪資為什麽差別這麽大,如果能稍微公平些,可以有一樣的機會,我才不會在他看垃圾的眼神中始終沉默。”


    艾薇擦拭著她的眼淚,“我很明白,我也遇見過,但從皮厄那種人身上弄錢,可能會讓你陷入更麻煩的境地。”


    “我知道,風險收益同在,明明你們介紹的售貨員的工作也可以做,可我偏偏選擇皮厄那邊,所以你看不起我也正常。”


    “我沒有看不起你,我向上帝發誓,絕對沒有。”艾薇舉著手,嚴肅說道。


    琳達低著頭,“很抱歉,中午讓你心驚膽戰跑來,我本來是想找個好的時機告訴你的。”


    艾薇搖頭,琳達絞著手指,“我得去找他了,謝謝你中午那麽關心。”


    艾薇心情複雜的與她分別,與往常一樣走著熟悉的路迴去,突然間,被大力壓在了一旁牆壁之上。


    她立刻掙紮了起來,“是我。”道裏希低低說道。


    是你又怎麽樣,艾薇掙紮沒停,她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酒氣。


    可道裏希的力氣大得驚人,而且似乎深諳控製敵人的技巧,任憑艾薇費了好大的勁兒,卻連一絲一毫都沒能掙脫開。


    無奈之下,她隻好放棄了抵抗,緩緩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的雙眼。


    過了一小會兒,道裏希鬆開了緊緊箍著她的手臂,緊接著卻猛地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緩緩地垂下了頭,那急促而濃烈的唿吸不斷地灑落在她的耳邊,仿佛裹挾著某種難以言表的情緒。


    “我先接觸的你,容答與我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呢?你口口聲聲說我的錢髒,那他的錢就幹淨了嗎?他和我又能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你和他最大的區別,他從來不會這樣。”


    “是麽,你這麽了解他麽?如果我們位置互換,他會做出什麽誰知道呢?隻不過他是得意者,他有無數條路可以走,而我隻有這一條。”


    不等她迴答,道裏希突然自嘲一笑,闔上了眸子,鬆開了她,“不好意思,是我衝動了。”


    艾薇警惕望他,他卻轉身離開了。


    道裏希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剛剛說出最後一句話的瞬間,他突然發現,他想了一下午,直到剛剛也無法迴答容答最後的問題。


    他不是隻有一條路,是他選擇了這條路,也無法迴應離開前艾薇的話。


    (而且你最開始是想來我們國家麽?你不想,你來的第一天就清晰隱晦了展現了你的厭煩,據我所知你家庭背景並不差,所以你看,你也沒法隨心所欲。)


    他從一開始就無法隨心所欲,可有一天他會的。


    第二日休息日,艾薇一大早坐了公車去到妥已斯夫人那裏。


    趁著艾米莉歇息時間,她問道,“夫人,您會華國的字麽?”


    “嗯?也就會幾個,少的可憐,不過我有很多他們原版未翻譯的書籍,你怎麽突然說起華國了。”


    艾薇將一張紙拿了出來,“我想知道這些字是不是華語?”


    那天溫裏說完後,她又去翻了翻相關的書,偶然發現好像亞洲其他國家好像也用過這種字。


    妥已斯夫人坐近,拿過紙,端詳了會,“東麵那家奶站新招聘的送奶工似乎是華國人,等他送到時,你可以問問。”


    艾薇眼前一亮,“這麽巧麽?”


    “似乎是,我也不太清楚,可以去問下。”


    中午當牛奶被送過來的時候,妥已斯夫人輕輕招了招手,說道:“能麻煩過來一下嗎?我和奶站那邊說過了,想留您一會,有點事情需要請教。”


    李森堂微微轉身,穩步走了過去,禮貌地迴應道:“您好,夫人,有什麽吩咐嗎?”


    艾薇細細打量著他,眼前這人應該差不多快30歲了吧。臉龐的輪廓清晰分明,隱隱透著一股成熟穩重的氣質。皮膚泛著健康的色澤,或許是平日裏時常在外奔波的緣故,上麵似乎帶著些許淡淡的風霜痕跡,不過整體看上去依舊較為光滑。


    頭發烏黑濃密,打理得幹淨又利落。整個人身姿挺拔矯健,身形修長的同時還不失力量感。


    艾薇趕忙站起身來,說道:“是我有些私事,需要耽誤您一會,很快就好,不好意思,您是華國人,對嗎?”


    “是的。”


    “我叫艾薇·康耶而,您能幫我看下這張紙上文字的意思是什麽嗎?”艾薇微笑著介紹。


    “我姓李,名叫森堂。”李森堂也迴應著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接過遞來的紙,隨即皺眉,這些字要麽隻有偏旁部,要麽筆畫少了很多。


    妥已斯夫人見他們已經能夠正常地交流起來了,便站起身說道:“那你們慢慢溝通,我和艾米莉去休息了。”


    “好的,午睡愉快,夫人。”艾薇迴應道。


    兩人重新坐下,艾薇期待的看著他。


    李森堂盯了會紙上的那幾個字,略帶歉意地說道:“說實話,我不太能看得懂,很抱歉,女士,幫不上您的忙。”


    艾薇不禁詫異起來,疑惑地問道:“這不是你們華國的字嗎?”


    “是,雖然有個別字筆畫少了許多,但是大約能懂什麽意思,但是剩餘的字隻有偏旁部首,無法理解正確含義。”


    艾薇不明白,“偏旁部首是什麽意思?”


    李森堂拿過筆,在紙上寫了寫,“您看,您國家的語言,doux有柔軟的意思,douille有燈座的意思,前麵差不多,但是不寫完,無法確定想說的話,同樣這個也是,一個字不寫完整,代表的含義天差地覆。”


    艾薇略微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又開口問道:“你們有什麽數字暗號之類的嗎?”


    這下輪到李森堂滿臉疑惑了,“數字暗號?”


    艾薇也拿過筆··· - - - ···,畫上了一段波斯密碼。


    “就像這樣,在無線電通訊方麵,這代表著求救信號呢。你們那裏有沒有類似的情況麽,把不同的數字通過特定方式結合與排列,讓它們能夠代表著一個全新的意思,而且是那種一看這些數字,就能立刻明白想要傳達的信息。”


    “沒有。”李森堂迴答得幹脆利落,斬釘截鐵。


    “真的確定沒有嗎?”艾薇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又追問道。


    “是的,女士。”李森堂再次肯定地迴應道。


    艾薇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默默地念叨著那一長串數字,。


    這是筆記本上最後寫下的,當時記錄這些數字的時候,字跡越往後就越淡,拿筆的手應該是越來越鬆了,又或者說,記錄者當時的意識正變得越來越迷離不清。


    那麽這最後留下的數字就至關重要了。


    而且她不讓母親去波蘭,可是波蘭發展的不錯,她最崇拜的瑪麗亞·斯克沃多夫斯卡就是波蘭出生的,如果有機會她也很想去看看,為什麽不能去呢?


    艾薇下意識覺得這個本子記錄的東西無比的重要。


    李森堂見她在那兒呆呆地發愣,便站起身來,說道:“很抱歉,小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辭離開了。”


    “好的,不好意思,在打擾下。您能幫我寫一個完整的字嗎?”艾薇迴過神來,趕忙說道。


    李森堂拿起筆,“您給我的紙上,第一個森字就是一個完整的字,可以組詞森林。”


    “森?您叫森堂?李。”


    “李森堂。”


    “奧奧,不好意思,好的。”李森堂聽她喚自己名字,腦海想著,手也下意識的寫了出來。


    看著自己名字印在上麵,他皺了皺眉,還是遞了過去,“這樣可以麽?小姐。”


    “可以的,麻煩您了。”


    艾薇接過看了看,卻驟然瞪大了雙瞳,她立即低頭。


    李森堂轉身,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艾薇仔細看著,這三個字好像出現在她筆記裏,因為一同出現的在旁邊還有一個大拇指的畫,所以她記憶格外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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