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逛了會兒,直到有人喚裴青臨議事,他這才帶著沈語遲迴去。


    裴青臨如今倒是並不防她,書房由她隨意出入,什麽公文書信之類的也由著她隨意翻動,她不樂意看的時候,他還非得給她念,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沈語遲趁著他和別人談事的時候,隨意看了看,就看到一個敞開的烏木箱子,裏麵放著的東西有些眼熟。


    她湊過去瞧了眼,發現裏麵裝著的,都是她在登州時候給他的東西,有給他織的圍巾手套,有給他繡的素色帕子,還有她給他交的那些作業。她沒想到裴青臨千裏迢迢迴到京裏,竟徹底把這些東西帶上了,她有些觸動,湊過去翻了翻。


    這一翻不要緊,好家夥,一本泛黃破舊的小冊子就掉了出來。


    她隨手翻了翻,臉色瞬間精彩起來。


    這小冊子也不是別的,她記得當時有一迴被人陷害,書包裏不知道怎麽就藏了這麽個玩意,還被裴青臨當場發現了!最關鍵的是,她現在都能記起這本小黃書上的劇情,講的是一個落難書生為了逃難,裝成女人給大家閨秀上課,最後和大家閨秀終成眷侶的故事。


    沈語遲覺著,畫這本書的人絕對有搞預言的天賦……


    尤其是她把這書一代入,竟然覺著書裏的男女主和她和裴青臨長得有幾分相似……這書的畫風精致鮮豔,線條鮮明流暢,兩人在床榻上,馬車裏,秋千上,花叢中四下纏綿,男子身形挺拔高大,女子窈窕婀娜,一柔一剛,相得益彰。


    沈語遲有一種在看自己同人肉番的羞恥感……


    她正要把春圖塞迴去,身後傳來裴青臨戲謔的聲音:「嘖,大娘子好不正經。」


    他折腰從她手裏取過這本春圖翻了翻:「一本春圖而已,至於瞧的這般入神嗎?我進來半晌你竟沒發現。」


    沈語遲耳朵一紅,立刻轉過身先發製人:「你不是一路上艱難險阻不斷嗎!怎麽還有心思帶這玩意上路,我瞧你才不正經!」


    裴青臨不以為然:「我把你的東西都鎖到一個木箱裏,返京的時候一並帶過來了,這本春圖我瞧它故事有趣,這才順手塞進來的,誰料居然被你翻到了。」


    沈語遲忍不住:「哪裏有趣了?!」


    裴青臨一笑:「極像你我。」他又把書遞還給她:「我記著當初你把這本書取出來,是讓我指點於你,如今你我師徒名分未除,你既有惑,我自當為你解答。」


    他語帶調笑:「大娘子不妨選一個花樣,讓我為你好好教導演示一番。」


    沈語遲直接把書拍在他伸手,怒而爆粗:「你演示個屁,我什麽時候讓你指點這個了!


    裴青臨斜了她一眼:「學會說髒話了?嗯?」


    這一眼就是標準地老師看學生的眼神,沈語遲一下迴到從前,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額……你演示個……鬼,我用不著你演示!」搞得跟她沒看過小電影似的。


    他不理她,隨手翻到她方才打開的那一頁,唔了聲:「原來大娘子喜歡這個啊。」


    這頁上畫的是那位閨秀和先生麵對麵坐著,兩人實際並未挨著,閨秀伸出雙手……男人露出享受的愉悅表情。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花樣,正是給身上來了癸水,不方便服侍丈夫的女子準備的。」


    沈語遲:「……」


    「名喚……」他疊指彈了下書頁:「撫簫。」


    沈語遲秒懂,臉上都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好了。


    裴青臨不過逗逗她,瞧她一臉震撼,反倒訝異:「怎麽?你倒是能聽懂?」要說沈語遲當真是個有些歪才的,平常上課不見得多出挑,這種不大正經的事兒倒總是清楚。


    沈語遲沒想到他的讀心buff發揮到這種地步了,她忙撇開臉:「什麽撫簫啊,我就聽過撫琴,你自己瞎編的名字吧,這種不著調的話不要說來髒我耳朵。」她還抬了抬下巴,擺出白蓮花一般的高潔臉。


    裴青臨好笑地瞧她:「你既不知這是什麽意思,又怎麽會知道它會髒了你的耳朵?」他見沈語遲臉色一僵,伸手讚許地拍了拍她的頭,調侃:「大娘子如此慧性博學,不愧是我的得意門生。」


    沈語遲要給他慪死,他突然一撚她的手,臉上笑的曖昧:「既然大娘子什麽都懂,不如我們先從這個試起?」


    她眼一閉,腦袋往後一仰,當即裝死,額頭卻挨了一彈,裴青臨收迴手:「這時候裝什麽死?你又不是沒碰過。」


    她啥時候碰過喲!沈語遲正欲叫屈,突然想到她上迴被裴青臨硬拉著手摸了一迴,當即不敢吱聲了。


    她憋了半天,終於發了狠:「你再跟我說這些,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裴青臨雖然意動,但他當和尚低當了二十一年了,斷不至於連這一時半刻都忍不了 ,但主要還是喜歡看她憋個半死的小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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