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街上隨便拉人……」恰好這時候茶小二端了兩盤零嘴上來,她調侃道:「小二哥好生俊俏,不知小二哥家裏可有妻室?」


    還調戲人家一遭,把小二哥臉都臊紅了。


    顧星帷白皙的臉上浮現幾根青筋,顯然給氣的不輕,他伸手在她腦瓜上重重敲了一下:「正經點!姑娘家家這樣成何體統!」他隻得進一步暗示:「尋常平頭百姓,甚至那些中下階層的官宦人家你是不要想了,這些人護不住你,別說是定親了,就算你已經成親,太子要召你入東宮,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他沉吟道:「須得是高門大戶,才能絕了太子這心思。」


    沈語遲有些心煩地歎口氣:「你說的容易,高門大戶哪裏能看得上我?」


    顧星帷要給她急死了:「你怎麽知道高門大戶就瞧不上你,說不定那人就在眼前呢?」


    沈語遲手搭涼棚,做張望狀:「哪兒呢?你就哄我吧。」她一口氣喝完茶:「罷了,我還是迴去找我哥討主意吧。」


    顧星帷也鬱悶個死,但憑他從出生就受禮法熏陶的性子,平常送幾樣小禮物給她已經是極限了,他是萬萬說不出‘你嫁給我吧’這等話的,否則不成了私相授受私定終身嗎?


    他盤算著先請媒人上門提親,屆時再告知父母罷了。


    他本想和沈語遲通個氣的,結果氣也沒通成,他頗是鬱鬱地歎了口氣:「罷了,我送你迴去。」


    顧星帷鬱悶的,一路上都不想說話了。


    一路上沈語遲又煩又燥,再加上天氣悶熱,她額上冒起點點細汗,臉都給熱紅了。


    顧星帷遲疑了下,下馬撐起紙傘給她擋著太陽,待她要進府裏了,他便把紙傘遞給她:「先借你用。」


    沈語遲伸手去接,顧星帷的修長手指無意間掠過她的掌心,他愣了下,忙鬆開手。


    她還沒覺著如何呢,他臉倒是先紅起來了,十分不自在地咳了幾聲:「今天天氣有些熱了。」一邊把手悄悄背在身後握成拳,似乎要把那觸感長久留存在掌中。


    平時瞧沈家小丫頭跟個糙漢似的,不成想手竟嫩的跟水豆腐一般,摸起來熱熱的軟軟的。他有些尷尬地挪開視線,恰巧掃到她白膩膩嫩唿唿的小細脖子,被金項圈襯的更細長柔軟,他表情更不自在了。


    沈語遲撐起傘,她都沒注意到顧星帷碰到她了:「可不嗎,眼瞧著快入夏了。」


    顧星帷突然被撩動了心神,一時間把禮法都忘到腦後了,他唇瓣一動,正要就著方才結親的事兒說下去,就聽照壁那邊傳來一把清潤的聲音:「大娘子?」


    他情思猛地被人打斷,心生不悅,轉頭瞧過去,見是沈家那位貌美過人的女先生。雖然男人對貌美女子都會有幾分好感,但不知為何,他對這個裴先生印象著實不大好。


    裴青臨目光掃過二人,眯了眯眼,慢慢走過來:「大娘子,天兒熱,別在外麵久曬,跟我迴去吧。」


    顧星帷見他視自己為無物,淡淡挑了挑眉:「裴先生好生周全。」他說完有些後悔,跟裴青臨一個女人計較什麽,實在是落了下乘!


    裴青臨笑一笑,不著痕跡地攬過她的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既是大娘子師長,理當多關心她才是。」


    沈語遲瞅他一眼,好家夥,野心還不小,居然想當她爸爸!就裴青臨這樣的,最多算個鬼父……


    顧星帷便不再說什麽,拱了拱手,告辭了。


    沈語遲注意到裴青臨臉色不大好,默默給他撐起傘擋太陽:「先生,太陽曬太多容易心浮氣躁。」


    裴青臨還詫異她居然有細心的一天,結果看到這把傘上的畫兒,他臉色更加沉了。


    他眯起眼:「大娘子……」他屈指彈了彈傘麵:「你可真會氣我。」


    傘麵上畫的不是別的,是顧星帷的自畫像!這也委實是個奇人,他把自己畫傘麵上就不說了,還給旁邊提一句詩‘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沈語遲一看之下都驚了,她兩輩子沒見過這麽自戀的貨!難為顧星帷敢把這把傘打上街了,這得需要多厚的臉皮啊!


    她手一抖,連忙把傘收起來:「我的媽,丟死人了,顧郎君怎麽把這般傘給我了!」


    裴青臨微哼:「大抵是想你時時刻刻能瞧見他吧。」他又屈指彈了彈傘麵,諷刺一笑:「顧小郎君麵貌生的爾爾,這信心倒是真不尋常。」


    他又瞟了眼沈語遲:「看來大娘子是忘了,我曾經教過你的禮數。」他拈起她的一縷黑發在指尖摩挲:「不要隨意收陌生男子的東西,仔細他們包藏禍心 。」


    沈語遲瞅了瞅他:「你不就是……」


    裴青臨哄死人不償命,用一縷青絲搔她的耳珠:「我與他們豈能一樣?我是真心疼愛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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