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星竹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吃早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用湯勺輕輕攪拌著自己麵前的稀粥,阿紫喊了好幾遍,這才驚慌的抬起頭來。


    “怎麽了,阿紫乖寶。”


    阿紫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娘,你昨晚又沒睡好麽。”


    阮星竹清秀的臉上旋即浮現出淡淡的紅暈,都不敢看陳鈺,隻是笑道:“是啊,所以等會兒還想補個覺。”


    【當前目標:阮星竹】


    【惡念一 :胡鬧,胡鬧,年紀輕輕的,怎麽如此不知節製!真是害苦了我的寶兒,定要找個機會狠狠教訓這陳鈺一頓...】中級獎勵


    【惡念二:兩個時辰!得虧阿紫乖寶會武功,若是我,可能會死...】高級獎勵


    不是,你這個鍋甩的就沒道理。


    陳鈺心中吐槽,想著昨晚這阮星竹從頭聽到尾,阿紫扮作她的模樣這件事究竟是誰主導,她當然聽見了。


    結果這鍋還是甩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阿紫的謀劃的確符合自己的利益。


    李青蘿的那個特級獎勵,需得他拿下刀白鳳、秦紅棉、阮星竹、甘寶寶、康敏...


    馬夫人就不說了,這個毒婦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秦紅棉跟甘寶寶則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或者陰差陽錯,至少有了眉目。


    刀白鳳現在人不知道在哪兒。


    目前好搞定的還是這個阮星竹,對方對老段餘情未了,卻不得不苦守空房。


    有阿朱阿紫的助攻,難度不算大。


    裝作沒看到阮星竹那頗具怨念的目光,陳鈺抬起頭,笑道:“今日陽光也很好,天氣漸漸暖和了,昨天咱們遊了湖西邊,今天去東邊瞧瞧風景怎麽樣?”


    “好!”阿紫舉雙手雙腳讚成。


    阿朱也很感興趣,她還想聽陳鈺吹昨天的曲子。


    陳鈺見狀,這才看向阮星竹:“夫人要一起去嗎?”


    “我?”


    偷聽了兩個夜晚,阮星竹其實是真有些疲憊。


    想要睡一覺,將那些不得了的胡思亂想全都清出去。


    但又擔心自己不在,陳鈺對阿朱阿紫使壞,最終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隨你們一起去。”


    阿紫跟阿朱對視一眼:(?????)


    你可是上了賊船了。


    陳鈺心中暗笑,眼瞅著阿朱阿紫一左一右,牽著阮星竹的手上了小船兒。


    對方嬌俏的臉上笑吟吟的,似乎正享受著此刻的溫情。


    今天由陳鈺來劃船,他撐起長竹篙,小船在鏡子般的湖麵輕輕劃過。


    小風一吹,隨著幾人清脆的笑聲和相似又各不相同的俊俏模樣,當真美的如同一副畫卷。


    “陳鈺哥哥,唱首歌給我們聽聽。”


    小船劃到湖中央,阿紫便吵鬧著要聽陳鈺唱歌。


    陳鈺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不會,要唱她唱。


    阿紫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抱著阮星竹的胳膊撒嬌:“那你唱,你唱給陳鈺哥哥聽。”


    “這個...”


    唱個歌而已,阮星竹原本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隻是見陳鈺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前兩夜的動靜便不由自主的在她耳畔迴蕩。


    再瞧見陳鈺那張堪稱世間罕見的俊朗臉蛋,臉上的燒灼感更強了。


    心中悚然,用力晃了晃腦袋。


    【惡念三:不能胡思亂想,不能對不起段郎,可是段郎又何曾對得起我...】中級獎勵


    陳鈺自然能瞧出這阮星竹對老段餘情未了。


    畢竟這夥人一個比一個的戀愛腦。


    阮星竹想了許久,最終搖頭道:“要不算了吧,我有些累啦,阿紫你唱就好了。”


    想要搪塞過去。


    不過既然有阿紫在,這種時候怎容她蒙混過關,立刻不答應了。


    在她懷裏大喊大叫,各種鬧騰,哭著喊著叫她唱。


    真煩人啊。


    陳鈺聽的腦子都快炸了。


    若是這小毒婦不遇見自己,這種狀況應該就是常態了。


    心腸狠毒的熊孩子,誰見了不想給她兩拳。


    “嗚嗚,你不疼我,你也不疼阿朱,將我們倆送給旁人,迴來對我們也不好,阿朱,我們還是走吧。”


    阿紫氣唿唿的在船板上打滾,阿朱眉眼含笑,心想單論折騰人,這世上估計沒人比得了自己這個妹妹了。


    果然,阮星竹一聽阿紫要走,頓時慌了,眼淚也開始在眼眶打轉。


    連忙將她抱在懷裏,柔聲道:“乖寶,別生氣,娘唱就是了。”


    說罷清了清嗓子,立刻唱了首《采桑子》。


    她的嗓音極為柔美,嬌柔婉轉,清脆動聽,便是陳鈺這般見多識廣的,也沒見過有幾個女子唱歌同她一樣好聽。


    又想起阿朱阿紫那同樣悅耳的聲音,隻能說遺傳的都很好。


    一曲唱罷,陳鈺和阿朱阿紫都鼓起了掌,阮星竹抿嘴一笑,見兩人都很開心,不禁鬆了口氣。


    再看陳鈺,璀璨若星的眼眸更添一抹羞澀。


    “夫人唱的當真好極了。”


    陳鈺撫掌,由衷讚歎道。


    阮星竹此刻心情好了不少,咯咯笑道:“陳公子運氣不錯,我已經好多年沒唱過歌啦~”


    “為甚麽不唱?”阿紫歪著頭,不高興的看著她:“娘,你唱歌可好聽了,將我跟阿朱都比下去了,你就該天天唱歌才對。”


    阿朱也點點頭:“夫人的聲音,跟阿碧那個小蹄子都不相上下啦。”


    阮星竹自然不知道阿碧是誰,隻是聽兩女說起此事,眼神又有些落寞。


    輕歎道:“唱給誰聽呢,那個人可能再也不會迴來了。”


    阿紫一聽,頓時又來了氣,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氣唿唿的跺了跺腳,喝道:“你還在想他是不是,都說你傻,你真沒救了!”


    阮星竹見她反應這麽大,連忙擺擺手:“沒想沒想,乖乖,娘真沒想,就是順嘴提一句,你莫要生氣。”


    轉頭見阿朱同樣臉色冷淡,便知這兩個女兒對老段觀感極差,心中不禁哀歎。


    段正淳啊段正淳,你個沒良心的,原本可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被你搞成這個樣子!


    你,你當真是天底下第一號負心人!


    這邊阮星竹自怨自艾上了。


    阿紫卻依舊不依不饒,句句直戳她心窩子,冷笑道:“他若有半分在意你,怎會不許你留在他身邊?若是有半分在意你,何至於連個妾侍的名分都不給,若是有半分在意我們,這些年又怎會不派人出去尋找...我沒有爹爹!就算有,也不是他。”


    阿紫眼眶一紅,衝上前抱住陳鈺的手臂,指著阿朱道:“阿朱就不說了,姑蘇慕容雖然不怎麽樣,但好歹過的是人過的日子,我呢,我從小在星宿海長大,很多人欺負我,有一次餓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從師兄的手中偷了個饅頭,結果沒吃著,還被他吊起來打了一頓,咳的滿嘴的血...”


    她越說越傷心,晶瑩的眼淚簌簌的往外冒。


    給阿朱也聽的不停擦拭眼淚,心想自己這妹妹當真吃了很多苦。


    阮星竹更是聽的心疼無比,恨不得掏把刀出來,先給老段一刀,再給自己一刀。


    這麽慘?


    沒理由啊...


    陳鈺托著下巴,依稀記得阿紫還挺受丁老怪喜歡的,歲數小又會拍馬屁,將那些師兄折騰的不行。


    瞧瞧惡念。


    【惡念三:嘿嘿,其實是我誣陷追風子,說他偷了丁老怪的大藥,結果他被丁老怪關在狗籠裏,幾天幾夜不給飯吃,然後我就拿著一隻燒雞當著他麵吃,那個香啊,給人饞的啃鐵籠,嘴巴都啃出血了,嘖嘖,真好玩...】


    你個狗東西...你是人啊...


    陳鈺能理解為啥星宿派的那些師兄弟都想弄死這小比崽子了。


    阿紫哭嚎了幾嗓子。


    迴過頭朝他(?>???),狡黠的吐了吐舌頭。


    阮星竹心疼壞了,哭著將阿紫抱住,流淚道:“乖乖阿紫,娘的寶貝兒,娘聽你的話,這輩子都不理那姓段的了,還有阿朱,娘也對不起你...”


    迴頭看向緊咬嘴唇,眼眶通紅的阿朱,心中更是歉疚。


    阿朱扭過頭,不說話。


    陳鈺知道,從不時稱唿夫人上看,便是阿朱承認彼此間的血緣關係,感情上也是很遠很淡薄的。


    否則阿紫這般胡來,她也不會不管不顧甚至於幫忙算計了。


    十幾年前做的惡,絕不會因為幾句軟話就完全抵消,叫人毫無芥蒂。


    “好,你既然聽的我的話,那你就要陪我玩...”


    阿紫哭鬧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放過了阮星竹,見對方連連點頭,嘴角又微微揚起道:“而且你也要陪陳鈺哥哥玩。”


    “我...”


    阮星竹擦了擦眼淚,既羞澀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怎麽說。


    阿紫見她似乎有些猶豫,氣惱的叉著腰,扭過頭:“你說話不算話,剛說的就忘了,我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阮星竹連忙點頭:“好,娘答應你,陪你玩,也陪...”


    說著羞赧的看了陳鈺一眼。


    “那我現在就要玩。”


    阿紫屬狗臉的,瞬間變臉,見今天挺溫暖的,一個猛子便紮到了湖裏。


    在水下遊了幾下,跟條人魚似的冒出頭來,笑嘻嘻道:“你陪我遊泳,咱們倆比誰更快,陳鈺哥哥你來當裁判。”


    阮星竹水性很好,麵對阿紫的要求,也隻是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


    實在是擔心這小祖宗又生氣。


    快速將外袍解開,取了件淡綠色的水靠,縱身一躍便躍入了水中。


    很快也浮了上來,白嫩的肌膚有水珠滾落,嘴唇紅潤,美眸似星。


    與阿紫在一起,當真如姐妹一般。


    此等絕景,便是陳鈺看了也不禁為之心動。


    隻聽阮星竹笑道:“乖寶兒,你不用武功,遊的不一定有娘快。”


    “哈哈哈,吹牛。”


    阿紫邢道榮附身,眼珠子轉了轉,十分不講武德的搶跑,阮星竹見狀,覺得這是個能很好貼近母女關係的契機,於是微笑著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陳鈺走到阿朱身旁,將她輕輕攬入懷中,笑眯眯的撐起竹竿,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幾人在湖中玩了大半天,等到上岸,天色漸晚。


    小風一吹,阮星竹不禁打了個噴嚏,皺眉道:“不好,好像有點著涼了。”


    阿紫見狀,立刻來了精神,笑嘻嘻的將頭伸過去道:“真著涼了?那可太...”


    她咳嗽了兩聲,嚴肅道:“著涼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小命都丟了,不過你放心,小阿紫最擅長給人治病了,我前些天研製出了一款新藥,包治百病,你可得試試...”


    阮星竹欲言又止,想拒絕,因為感覺沒那麽嚴重。


    結果第二天就發燒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沒什麽精神。


    “都說你得喝藥,這下交給我吧。”阿紫拍了拍胸口,又朝著陳鈺眨眨眼。


    自己從懷中掏出許多瓶瓶罐罐,又弄了個小藥爐,撅著屁股在那煽風點火。


    不多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被她端了上來。


    阿紫貼心的坐在床邊,歎氣道:“你也是個可憐的,來,這是好藥,一般人喝不著的,你喝了吧。”


    (明天白天還有一章,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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