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陳鈺抱著阿朱來到橋墩子下。


    聽著對方說著她的詳細身世。


    方才在來石板橋與他相見之前,也曾易容成他陳鈺的模樣。


    去湖上小築找到自家父母,具體詢問了當年發生的事。


    原來當年阮星竹未婚先孕,第一年生下她,第二年生下阿紫。


    卻因外公家教很嚴,無奈分送給了旁人。


    臨送前,在阿朱和阿紫的肩頭都刺下了“段”字。


    阿朱說著,將自己的衣襟解開,見陳鈺裝模作樣的要閉眼。


    俏臉微紅,柔聲道:“陳大哥,阿朱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救了我那麽多次,阿朱全身...都是你的...你看看,看我的左肩。”


    “這多不好意思啊。”陳鈺嘴上推脫,眼睛瞪得像銅鈴。


    隻見阿朱那白嫩的肩頭果真有個段字,跟阿紫肩頭的一模一樣。


    又見阿朱掏出她那塊段家金牌,正麵刻著“段字”,後麵則鑄著十二個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


    陳鈺聯想起阿紫的金鎖牌,上麵刻的是“湖邊竹,盈盈綠,報平安,多喜樂。”


    正是“星竹”,她們母親的名字。


    “白天聽你們說話,我就大概明白了...”


    阿朱歎了口氣,眼神有說不盡的哀傷:“我跟阿紫就是阮夫人的女兒,是很多年前被送走的,段王爺的女兒,隻是老天作弄,爹爹居然親手害死了妹妹,陳大哥,我知道阿紫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跟著你,你們感情深厚,必然是不會放過爹爹的。”


    “他跟我娘也難過的要死,我離開的時候正設了個小祭壇,燒紙安慰阿紫的在天之靈...”


    她抬起頭,用手愛憐的撫摸陳鈺的臉頰:“陳大哥,我不求你原諒他們,說實話,我心中又何嚐不恨他們的拋棄,隻是阿朱實在不願看見你因為這仇怨得罪大理段氏。”


    阿朱是清醒的,知道縱使陳鈺天下無敵,也絕非整整一國的敵手。


    大理段氏底蘊頗深,族中高手如雲,倘若當真殺了段正淳,今後怕是永無寧日了。


    所以才想當替死鬼。


    隻是沒想到被陳鈺認了出來。


    此刻的阿朱有些好奇,她自問自己的易容術獨步天下,卻不知為何每次都能被陳鈺看穿。


    麵對詢問,陳鈺笑道:“可能是心靈感應吧,我就覺得那一掌如果打下去,自己會抱憾終身,永遠活在悔恨之中。”


    阿朱俏臉緋紅,心中歡喜之餘還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垂著頭,試探道:“所以陳大哥,你是不是還是要殺鎮南王。”


    “我什麽時候要殺他了。”


    陳鈺不禁莞爾,懷中的阿朱“啊?”了一聲,靈動的眼眸有片刻的呆滯。


    卻聽陳鈺忍俊不禁道:“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殺老段,約他來橋上說話,也隻是因為在小築裏說話不方便而已。”


    “可是,阿紫姑娘對你那般深情,你們不是...”阿朱秀眉微顰。


    “你不知道,你從錫城離開後發生了很多事。”


    陳鈺搖搖頭,笑道:“我說簡單一點,現在的阿紫武功還在段延慶之上,她若不想死,段正淳哪裏殺的了她。”


    當聽到阿紫被弄死的消息時,他就差點沒笑出聲來。


    實在是太滑稽了。


    用腳想都知道又是這小毒婦在整活。


    阿紫掌握著完整的《化功大法》以及《小無相功》,這樣的配置絕非段正淳能夠碰瓷的。


    又遺傳了阮星竹的良好水性,定是被點中穴道後就潛水跑了。


    然後晚上就出來裝鬼嚇唬人。


    這恆河裏。


    聽著陳鈺的分析,阿朱逐漸睜大眼睛,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心想自己這妹妹當真頑皮的厲害,之前在錫城“逼迫”她親陳鈺。


    現在又裝鬼將自家爹娘嚇的不行。


    “原想著將老段引到橋邊,順便將那小毒婦也引出來的,結果全被你攪和啦,你信不信,現在小築那邊已經雞飛狗跳了。”


    陳鈺沒好氣道,聲音卻溫柔的緊。


    阿朱很不好意思,但聽說阿紫沒死,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柔聲道:“陳大哥,那咱們先迴去吧。”


    “不急,阿朱,這個給你。”


    陳鈺從懷中掏出一枚潔白的玉佩,將其鄭重的放在了對方的手心,笑道:“上次你贈我你親手縫製的衣服,我沒有迴禮,阿朱,這是我的傳家寶,請你收下吧。”


    阿朱一怔,頓時眼淚汪汪起來,卻聽陳鈺打趣道:“你陳大哥跟誰都這麽說。”


    原想著逗阿朱一笑,結果小姑娘哭的更傷心了。


    抱著他就不撒手。


    詢問原因,阿朱抽泣道:“我跟鍾靈妹子趕路,瞧見了她的玉佩,她說是你給的定情信物,我...我真的好羨慕她。”


    陳鈺頓時明白了。


    雖然阿朱性格活潑可愛,聰明豁達,可感情這種東西就怕比較。


    現在得償所願,別提心裏多高興了。


    收了玉佩,阿朱也將自己的段家金牌作為定情信物迴贈。


    牽著阿朱的手,兩人步伐輕快,很快便迴到了小鏡湖的小築旁。


    同陳鈺說的那樣,此刻的湖心小築正是鬼哭狼嚎。


    朱丹臣等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體直抽。


    巴天石半個身子泡在水裏,被陳鈺提上岸的時候肚子已經喝飽了水,變得圓滾滾的。


    而另一頭,阮星竹正跪坐在房門口,邊燒紙邊哭。


    屋裏麵狂風怒號,東西雜亂,仿佛剛被龍卷風摧殘過。


    老段頭發披散,臉上黑乎乎的也不知裹了什麽東西,頭頂的雞窩像是被炮彈炸過,甚是狼狽。


    隻聽阮星竹哭喊道:“阿紫,我可憐的女兒,娘對不起你。”


    “嗚~~~”


    淒慘的哭聲於夜空中迴蕩。


    既滲人又詭異。


    “不~可~原~諒~我好恨~~~略略略~~~”


    段正淳咬咬牙,大聲道:“好女兒,都是爹爹不好,你莫要再害旁人了,將爹爹一起帶走吧。”


    “你長得醜~~~ 不要~~~”


    老段嘴角抽動了幾下,心想老子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聽人說我長得醜。


    “說話~~~說話~~~”


    那詭異的聲音催促道。


    說甚麽話。


    段正淳急的抓耳撓腮,忽然抬起手指:“好女兒,乖乖女兒,爹爹迴大理城請人替你塑金身佛像,將你供奉起來讓人頂禮膜拜,還請天龍寺的高僧替你做一場大法事,保你下輩子投胎到好人家...再,再當我段家的閨女...”


    陳鈺與阿朱對視一眼,都有些沒繃住。


    也不知這老段是咋想的,人阿紫怎麽可能還想投胎到你段家。


    果然,一聽段正淳說這個話,那嗚咽的詭異聲響當即憤怒了。


    尖叫道:“不當,不當,你個壞蛋,誰要當你女兒。”


    聲音頓了頓,咯咯笑道:“你要想我原諒你,就現在跪下,給我磕七七四十九個響頭,然後說阿紫娘娘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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