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下。


    任盈盈將自己父親的屍體輕輕放在一片草地上。


    桑三娘、王誠、鮑大楚等人很快趕到。


    看到幾人的慘狀,心中都驚駭萬分。


    任老教主還是輸了麽?


    眼下任我行身死,向問天、上官雲重傷。


    再想爭奪日月神教的歸屬,已經是無稽之談。


    這可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聖姑,不如請降吧...”


    鮑大楚試探著建議道。


    但見半條命的向問天朝自己怒目圓瞪,先是畏懼,繼而老臉一紅,挺直了身體。


    冷笑道:“向左使,何必冥頑不靈!老教主既死,我等哪裏還有翻盤的資本?還是速速向東方教主請罪才是正道。”


    “是啊聖姑,咱們也是在替您著想。”


    “嘿嘿,要怪隻能怪老教主自不量力。”


    “爾等不要忘了,你們可是吃了教主的三屍腦神丹!”


    向問天吐了口血沫,惡狠狠的說道。


    另一位長老王誠上前一步,冷笑道:“向問天,你等大敗而歸,死的死傷的傷,如此冥頑不靈,豈不是要帶著兄弟們一起死麽?我看呐,還是將解藥交出來,兄弟們放你們離開就是了。”


    “快交出解藥!”


    他話說完,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日月神教教眾立刻拔出各自的兵刃,怒聲威逼。


    “陳鈺,你個天殺的狗賊!老子上你當了!”


    向問天老淚縱橫。


    陳鈺在黑木崖上的反水徹底摧毀了他跟任我行的複位計劃。


    此刻不甘的仰天長嘯。


    麵對著鮑大楚、王誠等人的步步緊逼。


    任盈盈在替任我行擦拭幹淨臉上的血跡後,終於抬起頭:“桑堂主,你為何不隨他們一同作亂?”


    那頭的天風堂堂主桑三娘表情複雜,拱手道:“大小姐,我...”


    話音未落,任盈盈搖搖頭:“不必說了,你若答應保護向叔叔跟上官叔叔離開,我便隨你迴黑木崖,你就拿我的人頭去領這天大的功勞吧。”


    “大小姐!”


    向問天目眥欲裂,此刻才突然發現,任盈盈的臉上滿是灰敗之色。


    甚至不比已經死了的任我行好多少。


    方知哀莫大於心死,黑木崖上的變故,傷害最大的,可能還是對方。


    任盈盈眼眶泛紅,想起陳鈺的那些花言巧語,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對方在梅莊的時候曾經告訴她,說有辦法讓她脫離這肮髒的江湖紛爭。


    叫她相信他。


    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被騙了。


    爹爹死了,被他親手殺的。


    大夥兒失敗了。


    雖然早就知道對方是個致力於權利爭奪,無所不用其極的混蛋。


    可當她親眼見到陳鈺一指點死父親的那一刻,還是感覺心中一痛。


    對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自己被騙了,被騙的好慘。


    “聖姑莫怪,弟兄們隻是想找條活路。”


    鮑大楚冷笑一聲,右手內力凝聚,正是他的絕學,藍砂掌。


    “你父女二人這麽多年竊據大位,享盡榮華富貴,怎麽說也夠了不是?現在任我行已經死了,我這就送你們父女團聚。”


    王誠眼神一冷:“東方教主,文成武德,一統江湖!弟兄們,動手!”


    二人心知任盈盈武功高超,並未托大,直接下令手下圍攻。


    自己也一左一右,刀口朝著任盈盈白皙的脖頸砍去。


    隻是還未近身,便見一道虛影破空而來,浩瀚的掌風如狂風唿嘯。


    正中那王誠的胸口。


    緊接著數道無形氣劍激射而出,將任盈盈近身的幾人瞬間洞穿。


    “陳鈺!”


    看著忽然出現在任盈盈身前的俊朗青年,向問天氣的險些一口氣沒喘過來。


    怒道:“你,你還敢來!”


    陳鈺瞥了他一眼,笑道:“向左使,我如何就不能來了。”


    看向任盈盈。


    對方背對著他,沒有抬頭。


    “陳公子...”


    上官雲壯著膽子問道:“這又是哪一出啊,您是來相助的,還是來趕盡殺絕的?”


    “我是來...”


    陳鈺話音未落,那頭的鮑大楚便戰戰兢兢的開口道:“陳公子,實在是誤會,我等已經決定棄暗投明...”


    隻是話還沒說完,便瞧見陳鈺冰冷的眼神看了過來。


    嚇的他肝膽俱裂,當即跪地求饒:“饒命!”


    “饒不了一點。”


    陳鈺右腳將地上的長刀踢出。


    鋒利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貫穿了對方的身體。


    鮮血噴湧而出。


    隻見陳鈺淡淡道:“聖姑隻有我能欺負。”


    “公子饒命!”


    見狀,桑三娘等人嚇的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陳鈺瞥了對方一眼,道:“將向左使跟上官堂主抬走,去旁邊待命。”


    “是!”


    桑三娘如釋重負,戰戰兢兢的帶著其手下天風堂的弟兄退到一旁。


    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方才沒有向任盈盈動手。


    “陳鈺!你有什麽本事衝我來!”


    向問天被抬起,嘴裏還喝罵不止。


    他向問天的天是天王老子的天!


    怎會臣服於強權之下!


    此刻憂心如焚,忍不住又吐了幾口血。


    擔心任盈盈遭遇毒手。


    等到眾人走遠,周遭忽然安靜下來。


    陳鈺轉過身,緩步走向任盈盈。


    對方跟著站起身,忽然從焦尾琴中抽出一把寶劍。


    劍尖直抵他的咽喉。


    任盈盈俏臉冰冷,眼中有無限恨意,顫聲道:“為什麽?”


    “你要殺我嗎?”陳鈺笑著問道。


    “我問你為什麽!”任盈盈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恨恨道:“你這個騙子,你騙的我好慘。”


    陳鈺不躲不避,反而往前走了些,劍尖已經抵住了他的脖頸,再進一些,就要刺穿他的咽喉。


    他笑眯眯的閉上眼睛:“想動手就動手吧。”


    “你...你以為我不敢!”


    任盈盈緊咬嘴唇,恨不得就這般一劍刺下去,一了百了。


    這混蛋多次欺辱自己,本就該死!


    可每次要動手時,右手都發顫的厲害。


    “不動手?”


    陳鈺睜開雙眼,微笑道:“你若不動手,我可要救任老先生了。”


    任盈盈猛的抬起頭:“你,胡說八道,爹爹,爹爹他已經死啦,你又編謊話欺負我。”


    陳鈺卻沒有多話,將她的劍身撥開,自顧自的走到任我行身旁。


    語氣平靜道:“他早年苦練吸星大法,以他人內力灌注己身,早已是一身的暗傷,又在梅莊關了十二年,這十二年,他憋屈萬分,憤怒傷神,可以說身心俱傷,若不能破而後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暴斃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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