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老頭老太太同樣陷入了迴憶。


    房間裏沒有一絲聲響,不知過了多久,金發老頭突然清醒了過來。


    “哎呀,年紀大了就喜歡迴憶一些沒啥用的東西,別沉思了,快醒醒。”


    諸位老家夥瞬間清醒過來,揉了揉腦子,眼神中洋溢著閃光。


    “既然都清楚這次是來做什麽的,那各位來之前都已經留好遺言了吧?”


    金發老者身邊的老太太挽著老者的胳膊,他們本就是一對夫妻,現在兒孫滿堂,他們也沒有遺憾了。


    “留啥遺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能為世界發光發熱,多好。”


    塔恩搓著自己的胡子,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悲傷。


    仿佛是被他的言語激起,在座的各位也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


    “行,那都準備好了,那就召喚吧。”


    金發老者率先行動,他從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幹淨利落的劃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鮮紅的血液落在煉金陣上,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鋪滿了這個陣中。


    其他老者們也不甘示弱,塔恩直接在自己手腕上的動脈處劃開,隨著會長的血液一同流入。


    而和他對噴的老登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不屑。


    “就這點,糊弄誰呢?”


    他拿著刀子,直接捅在自己的左胸處。


    噗呲~


    “不是,哥們???”


    塔恩看著自己的老對手,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後麵還要吟唱,你放這麽多幹什麽?”


    “啊?後麵還要吟唱嗎?”


    光頭聞言愣了一下,連忙朝著外麵奔去。


    “醫生,醫生救我~~!”


    會長一把抓住那錚亮的光頭,一個玻璃管扔了出去,裏麵的藥劑灑在光頭老頭的胸口。


    一小會,光頭的胸口出血量少了許多,流出量如其他人一樣。


    “別跟個傻子一樣,迴去站著去。”


    “奧...”


    光頭迴到自己的位置,看著眼前的煉金陣。


    “差不多了,諸位。”


    會長開始帶頭吟唱。


    “虛空中的救世主,人類的聖者。


    我們於此讚歎人類的勇氣,也悲哀人類的卑劣。


    傳頌著神聖的讚歌,隱匿罪惡的詛咒。”


    眾人在狹小的房間中吟唱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召喚咒,雖然不知道會召喚出來的東西是什麽樣子的。


    但作為煉金術界的權威,他們隻能保證來者是善良之物。


    帝國才剛剛成立,局勢還不能穩定下來。


    皇帝說要讓全國的匠人和煉金學家製造武器,以此保證帝國的統治。


    現在已經開始選拔人員了,他們這些老頭子估計也會被請過去。


    但他們才不會相信煉金術的造物能支撐一個國家的永恆的統治。


    煉金術的造詣越是強大,他們越是明白煉金術的極限。


    所以在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一位他們的友人就在大限將至的時候,用僅剩的壽命去短暫的預測到了帝國的毀滅。


    既然這個世界的人指望不上,他們便將視線轉向了更高的‘星空’。


    老頭們的生命力在大幅度下降,已經有兩個老者倒在地上失去氣息了。


    “埃爾,提利斯......”


    會長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倒下,心中雖是不忍,但已經沒有迴頭路了。


    煉金術從來沒有迴頭路,等價交換所帶來的後果幾乎是不可逆轉的。


    更何況還是召喚陣。


    隨著更多的老夥計倒下,現場隻剩會長一人和塔恩站在這裏。


    “老大,我好像也快不行了啊......”


    塔恩看著抱著死去妻子的會長,眼皮子開始不斷打顫。


    “塔恩,辛苦你了,你...還有什麽遺願嗎?


    如果我還能活著,我一定會給你帶出去。”


    會長蒼白的麵孔表示著自己的狀態也到達了極限,但召喚陣似乎是無底洞一般,還在吸食著他們的生命力。


    “嗬嗬...遺願...


    我在年輕的時候十分傲慢,看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爽,直到那年跟我的老師參加了那場盛會。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們,我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和我相提並論的煉金學者。


    但,是你打碎了我的驕傲,是艾裏斯打破了我的自大。


    我一直以你們為目標,但直到現在,除了剛才和艾裏斯吹吹牛逼,我好像沒有什麽能超過你們的。”


    塔恩看向躺在一邊的光頭艾裏斯,那個光頭仿佛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但我這輩子似乎沒什麽遺憾了,要說有些不滿足的地方,我大孫女現在還小,孫子也才剛出生,我還沒見過她們長大的樣子啊...”


    話沒說完,塔恩的聲音逐漸沉寂,隻留會長一人在這個房間。


    “別了,夥計們。”


    會長看著最後的友人離去,心中五味雜陳。


    但,召喚陣隨著塔恩的死去,亮出刺眼的光芒。


    一道黑色的淤泥從中出現,上麵的詛咒和惡念預示著來者有些不對勁。


    “不對,召喚來的存在不應該是這樣的!”


    會長愣了一下,趕忙想阻止召喚陣的運轉。


    可為時已晚,一隻手從空中出現,扒在空氣上,猛地一用力,撕開一道空間缺口。


    會長想製止,但召喚所消耗的生命力實在是支撐不住他殘破的身軀了。


    一道黑色長袍的白發男子從裂開的空間裂縫中走了出來,身上的氣息無時不刻不在顯露著他確實是友善的生物。


    但從裂縫中流出來的黑泥卻與之相反。


    見此會長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那團邪惡的黑泥是什麽東西,但對方的氣質和靈魂確實是友善之人。


    他強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但隻能靠在一旁。


    “哦,你們這群老家夥膽子挺大啊?這麽召喚不怕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嗎?”


    長安看著東倒西歪的老頭屍體,有些好奇的看向在場的唯一一個活人。


    但看狀態似乎這家夥也要死去了?


    “哈哈,我們這群老頭子隻能保證來的東西是死物或者善良之物,這還是拚了老命才定住的。”


    “說上你的名字和訴求吧,雖然你活不了了,但一些事情我還是能給你做一做的。”


    長安蹲在老頭的麵前,臉上的笑容表示了他確實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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