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的臉瞬時冷了下來。


    他轉身就走。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顏玉眨眼思索了一秒,迅速將人一把給拉住:“不要生氣,生氣給魔鬼留餘地!”


    鬱寒臉色還是寒的驚人,但也沒有甩開她。


    顏玉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道:“來,跟我學,消氣操。”


    她蹦躂了幾下聳肩:“我不生氣~我不生氣~別和傻子置氣~”


    鬱寒終於扭過頭來,神色複雜的落在她還微紅的眼角上,抿唇道:“他對你……我去殺了他。”


    春花也紅著眼圈道:“小姐,奴婢也去,去殺了那人,您別難受,就當去桃夭閣找了個男寵。”


    顏玉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嘴角一抽:“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她低頭指指自己的衣襟:“這是我自個兒扯的。”


    春花抽泣聲一頓,淚眼婆娑:“啊?”


    鬱寒也明顯一窒,視線飛速的從她微微露出一點兒白皙肌膚的胸口上略過挪開:“你自己扯的?”


    “昂。”顏玉有點好笑,“不然你們覺得呢?”


    春花傻眼。


    鬱寒卻還是有幾分不信:“那你為何哭?”


    顏玉又眨眨眼:“那是螺螄粉的湯汁蹭到手上,不小心抹眼睛裏了,辣的流眼淚。”


    可給她疼的,飛奔迴來洗眼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再跑快點兒。


    這戲真是虧大了。


    鬱寒:“……我看到你落淚了。”


    顏玉:“……那是洗臉沒擦幹淨的水珠。”


    鬱寒:“……”


    意識到自己誤解。


    還在她麵前失態了。


    他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在看到她衣衫不整的衝進來落淚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暴怒湧上心頭,他對段幹煜起了殺心。


    竟然比在聽到他那父皇下旨讓他來天啟做質子時還要來的失控。


    絲絲的尷尬氣息爬上鬱寒的臉,他竭力保持著冰冷道:“你為何要……扯衣襟?”


    顏玉自然道:“演戲不得來塊手帕應應景?”


    說著她就又要掏手帕。


    結果掏出了段幹煜的腰帶。


    離墨的腰帶,柳亦塵的發帶。


    和他的……


    劍穗。


    鬱寒:“……”


    顏玉看著其中格格不入的劍穗,目光遊移到鬱寒腰間,眼睛輕眨:“要不……你也給我條腰帶?”


    鬱寒:“……”


    顏玉攤手:“主要你是發冠,塞懷裏多硌得慌。”


    鬱寒無言以對。


    看著在她指尖被她輕輕撩撥纏繞的劍穗,他的心也好似落入了她指尖一般,那一勾一弄像是在他心尖上逗弄。


    再次看到這劍穗,他不由想到那日夜裏……


    她竟點了他留宿。


    他驚愕的同時心底又有幾分隱秘的欣喜。


    結果——


    她隻是詢問了他練武的日常之事。


    還伸手有模有樣的為他把脈。


    然後來了一句:“脈象強勁有力!真男人!看脈象!”


    鬱寒:“……”


    顏玉還問:“武林高手排行榜上你榜上有名嗎?”


    鬱寒:“沒有。”


    顏玉:“原來你這麽菜?”


    鬱寒不知為何下意識解釋道:“武林之中高手如雲,但朝堂之上,武功及我的不多。”


    顏玉一句話就噎住了他:“朝堂之上也不能佩劍啊,有毛用?”


    鬱寒:“……”


    什麽心思都沒了。


    顏玉卻像是瞧上了什麽,眸光落在他的劍穗上,挑眉道:“劍穗哪裏買的?挺好看。”


    鬱寒垂眸掃了眼自己的佩劍和那劍穗:“我做的。”


    顏玉點點頭。


    又忽然問道:“那好用嗎?”


    鬱寒不明所以。


    劍穗隻是佩飾。


    於是他道:“佩飾,用處不大。”


    顏玉搖頭,忽然勾唇道:“那可不一定。”


    她撥弄了一下那劍穗。


    劍穗上的流蘇輕輕晃了幾下。


    她一點,那劍穗就停下了晃:“我用用?”


    鬱寒不知何意,卻還是摘下來遞給了她。


    然後……


    想到接下來的事,鬱寒麵色浮上一抹不自在的緋紅。


    她將他推倒在床榻上。


    指尖在他肩膀上撫過。


    他便感覺渾身一麻。


    隨之而來的就是……


    她持著他的劍穗,輕輕挑起他的下巴,劍穗上的流蘇輕緩的從他下顎上滑落,一點一點的,在他喉結處。


    流蘇頓了頓。


    左右輕掃了一下。


    有些癢又有些……


    異樣的感覺浮動。


    鬱寒唿吸重了重。


    顏玉像是沒瞧見他的異樣一般,那劍穗在她指尖靈活的隨她的心意在他脖頸上劃過,又落到衣襟上。


    她指尖勾起衣襟的一角。


    慢慢的拉開。


    不等鬱寒從震驚過迴神。


    那劍穗上的流蘇就落到他左胸口之上那1處……


    這次不是輕掃。


    而是帶了幾分力度。


    劍穗落下的一瞬——


    他周身一顫。


    小腹之下竟在她幽香的氣息和輕笑的眸子注視下升騰起熱意。


    他臉色微變。


    是羞窘也是……


    難堪。


    他在她麵前……


    “正常反應罷了。”顏玉卻好似看破他的念頭,笑盈盈道,“無動於衷才奇怪,那這會兒你就不是躺在這裏,而是醫館了。”


    “能猜出,這劍穗上的流蘇,有幾根麽?”顏玉指尖慢條斯理的撥弄了下亂了的劍穗,眸光落到身下之人身上。


    她唇角輕勾,手又抬起,不輕不重的落下,紅色的劍穗流蘇竟比不上他胸口的紅來的豔。


    她笑的極輕。


    鬱寒的胸口起伏著,衣襟大開,一向冰冷淡漠的黑眸此時卻似乎陷入了情欲中,迷離中又帶著幾分掙紮的清醒。


    劍穗是他親手所製。


    自然清楚是幾根流蘇。


    他微微平息了下急促的喘息,聲音略帶沙啞:“有七十八根。”


    顏玉略驚訝。


    不過……


    在鬱寒錯愕的注視下,她麵不改色的揪掉了一根,然後故作驚訝:“呀,猜錯了呢,是七十七根,你說,該如何罰你呢?”


    鬱寒:“……”


    鬱寒錯愕但還是道:“這不作數。”


    顏玉卻是驚訝的:“你什麽時候見我作數過?不是說過我厚顏無恥?”


    鬱寒:“……”


    他的確如此說過。


    顏玉笑眯眯的在記仇本上劃掉一筆,心裏頭那兩米厚的記仇本不見薄一點兒:“既然我厚顏無恥,又何須問你什麽意見?直接上就完事兒了!”


    說罷,她好像覺得極為有道理。


    左右瞅瞅,她沒找到什麽趁手的東西。


    於是問道:“自己忍好哈。”


    鬱寒不懂她為何如此說。


    正要問。


    下一秒,他黑眸就驀的一縮,眸底浮出驚怒羞窘各色齊現。


    她……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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