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


    您剛還說自己不小心眼。


    鶴臨大約也想到了,詭異的沉默了。


    顏玉眸子微動,眯眼看鶴臨:“不過……方才我看你能引鳥雀?”


    樹上的鳥雀似乎能聽懂顏玉的意思一樣,焦急的在樹枝上唧唧叫,隻不過這次是衝著鶴臨叫的,翅膀撲棱的羽毛都掉了好幾根兒。


    顏玉詫異:“無差別攻擊啊,看,它連你都罵,快,把他抓下來,烤了!”


    鶴臨心下掠過淺淺的無奈:“還請郡主饒過它一迴。”


    顏玉挑眉:“理由?”


    鶴臨遲疑,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顏玉也不急,隻是突然問:“春花,侮辱郡主該當何罪?”


    聞言春花道:“迴郡主,是死罪。”


    顏玉笑眯眯的看著鳥雀:“就五馬分屍吧,我愛吃雞翅,哦,鳥翅,烤著應該更入味。”


    這下鳥雀更炸了。


    它衝著鶴臨嘰嘰喳喳叫。


    見鶴臨不為所動,它索性飛下來落到他腦袋上,對著他白雪般的發絲一衝亂啄。


    隻消片刻,鶴臨的頭發就亂了。


    鶴臨無奈,隻得道:“郡主,此雀是微臣的小寵,平日裏頑劣的很,還望郡主饒過它這一迴。”


    鳥雀哪裏還有方才的囂張。


    此時它鵪鶉一般縮在鶴臨的白發裏。


    顏玉勾勾唇, 語氣卻還是涼涼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鶴臨聞言道:“不知郡主想如何罰它?”


    哪知顏玉卻紅唇一彎,把玩了下落在胸前的一縷青絲幽幽道:“罰它?為何要罰它?寵不教,主之過,它有錯,該罰的不應當是你這個主人?”


    鶴臨沉默。


    顏玉也不急,隻是看著鳥雀:“給機會了哈,是你主人不想救你呢,就隻好隨本郡主迴去,當本郡主的下酒菜了,不過放心,本郡主心善……”


    鳥雀毛茸茸的小腦袋揚起,綠豆的小黑眼裏生生瞧出希冀的意思。


    春花秋月瞧的新奇,紛紛盯著它。


    顏玉卻笑眯眯道:“本郡主心善,可給你個痛快。”


    鳥雀:“……”


    它又飛到鶴臨麵前瘋了似的撲棱。


    鶴臨:“……”


    鶴臨隻得又道:“郡主想如何罰微臣?”


    顏玉摸摸下巴似乎很是認真的想了想:“我呢,也不是無理之人,既然你的小寵對著本郡主拉粑粑,本郡主想換衣裳,你就替它服侍本郡主沐浴吧。”


    “這不可。”


    “不可?那煮了吧。”


    “……”


    小鳥雀又有炸毛的趨勢。


    鶴臨隻得道:“這有損郡主清譽。”


    顏玉詫異的看他:“你雙目遮緞帶,隻是遞遞衣裳添添熱水,哪裏有損清譽?”


    說著,她故作驚訝:“難道你會偷看?”


    鶴臨:“……微臣不會。”


    “那不就得了。”


    ……


    鳥雀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說話間經閣也到了。


    顏玉踏入後對經閣二字有了深刻的理解。


    四麵牆壁全是經書。


    足足有上千本。


    她眨眨眼,鼻頭動了動:“嗯……一股子書香。”


    鶴臨在她身後踏入,正經的糾正:“墨香。”


    顏玉也不在意,閉上眼感歎:“書香沉沉,讀萬卷書,行千裏路。”


    鶴臨聞言眼睫微動,語含欣慰之意:“郡主如此才華,是天啟大幸。”


    聞言顏玉睜開眸子,眨眼:“才華?我還有這玩意兒?”


    鶴臨一愣:“郡主這詩……”


    顏玉坦誠:“偶爾聽到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說的,我正巧記下了,隨口說來裝逼了,你也信?”


    鶴臨:“……”


    顏玉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還有天啟大幸這話吹的夠大啊,都給我吹不好意思了,我一個草包郡主能幹什麽?靠美色讓天啟太平嗎?”


    她說著摸摸自己可愛的臉,臉不紅心不跳:“當然本郡主的美貌也是無人能及的。”


    鶴臨聞言輕歎。


    他想再說些什麽,可聽出顏玉話中那懶洋洋的意味,便散了念頭。


    顏玉伸伸懶腰,扒拉了個蒲團坐下:“來吧來吧,念經書。”


    鶴臨聞言也撩起衣擺坐下。


    兩人之間擱了一張矮桌。


    樓內弟子搬來了書籍。


    鶴臨執起一本,垂眸淡聲道:“若是郡主哪裏不懂,可隨時問微臣。”


    “嗯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清清淡淡的嗓音迴蕩在經閣內。


    有一種洗滌人靈魂的感覺。


    看他如此模樣,顏玉也歇了其他心思,難得在他對麵安靜的托腮盯著他瞅。


    雖是看似垂眸讀經書。


    可緞帶是綢緞,並非透光的紗,是瞧不見的。


    顏玉見狀不由麵露敬佩。


    她絲毫不懷疑鶴臨將這閣內的經書盡數背了下來。


    春花秋月和樓內的弟子早已退了出去。


    隻留顏玉和鶴臨在。


    淡淡的經文聲許久才停下。


    顏玉都不知今夕是何時了,腦子裏全是道啊,無欲啊,道衝啊什麽的。


    好半晌她才茫然的抬眸:“結束了?”


    鶴臨放下經書,也抬眸:“今日便到這,郡主聽了半個時辰經文,可有心得?”


    顏玉:“聽後感啊?”


    鶴臨略頷首:“也可這般說。”


    顏玉小臉認真,沉思後道:“感覺汙濁的內心得到了洗刷。”


    鶴臨:“……”


    鶴臨沉吟:“欲雖傷身,但並非汙濁。”


    聞言顏玉倒是頗為意外,她挑眉:“那國師大人可有欲?”


    鶴臨的迴答也是顏玉所料。


    “並未。”


    顏玉眨眼:“一次也沒有?”


    鶴臨頷首。


    顏玉眸色古怪:“那你手速一般啊。”


    鶴臨不知何意,可他下意識覺得最好不要追問。


    顏玉看他沒追問的意思倒是覺得有些遺憾。


    還沒撩盡興呢。


    顏玉有些無趣,小小打了個哈欠:“接下來呢?”


    鶴臨垂眸:“請郡主隨微臣去藥園采藥。”


    這倒是挺新鮮的。


    顏玉沒推辭:“那走吧。”


    就當有氧運動了。


    鶴臨沒有動,而是道:“郡主還是迴屋換身衣裳為好,藥園多爬蟲。”


    顏玉聞言果斷點頭。


    迴屋的路上。


    春花沒忍住:“國師大人的小寵還真是稀奇。”


    秋月也連聲附和:“對啊對啊,早上郡主您問那弟子,那弟子說國師大人有個小寵時奴婢還以為是貓犬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隻雀。”


    顏玉也笑眯眯點頭:“是呢,我也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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