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臨:“……”


    沈明月從鶴臨冷淡的臉上看到一絲類似嫌棄的神色。


    沈明月:“?”


    湯池旁——


    沈明月還欲糾纏鶴臨問個清楚,但被鶴臨無情的趕了出來。


    他正蹲在湯池邊苦思。


    眼前就落了一襲紅紗。


    他抬頭,入目了一雙戲謔的眸子。


    “擱這兒蹲坑呢?”


    沈明月:“……”


    雖然這話說的糙但沈明月一時生不起其他心思。


    他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


    今日的顏玉一襲紅紗裙,如瀑的青絲半落,一根白玉簪虛虛的挽起一縷發絲,整個人竟然有一絲慵懶柔媚之感。


    沈明月還未見過紅衣的顏玉。


    乍一看也忘了她說的蹲坑一事。


    他不由傻眼,脫口就道出了心裏話:“你、你怎麽有姑娘味兒了?”


    顏玉:“?”


    顏玉微微一笑:“花兒啊,綁了,給黃公公送過去。”


    跟在身後的春花趕緊道:“好嘞,郡主。”


    沈明月這才後背一寒趕緊幹笑兩聲:“郡主來找鶴臨的?”


    顏玉給了他一個你這不問的廢話的眼神兒。


    沈明月狗腿道:“他擱裏邊沐浴呢,大白天的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抽風要沐浴,還要焚香,隻差齋戒了,就算你要來也無需這樣吧?今天這問仙樓整個樓內的人都在掃塵。”


    壓抑了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一吐為快。


    顏玉卻在聽後勾起了唇角。


    等沈明月言罷,她才朝著裏邊兒走去。


    在沈明月傻眼的注視下,顏玉走了幾步忽然頓住步子迴身:“沒有媳婦兒的單身狗就不要試圖共情有對象的人了好吧?”


    沈明月:“?”


    他沒媳婦兒怎麽了?


    心中無女人,拔刀才自然神!


    這時——


    顏玉忽然側眸,揚了下手。


    沈明月還未瞧清,就見她手裏攔了一物。


    係著紅色蝴蝶結的小黃在顏玉手中黑豆眼茫然。


    顏玉好笑。


    撩起它嘴裏叼著的那條流光溢彩的紗帶。


    小黃眼前才得以看清,發現是顏玉,衝著她啾啾了兩聲,似乎在告狀,一雙小眼睛別提多委屈了。


    顏玉聽著忍笑道:“給我吧。”


    累了一天又叼抹布又監工的小黃聞言果斷掉頭就飛走了。


    反正主人也是係給她看的。


    她去送再好不過了。


    沈明月:“……”


    湯池內。


    熱氣縈繞,霧騰騰的。


    遠遠的一眼,顏玉就瞧見了池中之人。


    池邊,一支暗紅色的香於岸邊燃著,正徐徐升起,淡白色的煙霧緩緩飄蕩。


    清新淡雅的佛香與花香交織成別樣的清香。


    池中的身影輕輕側身,發絲淩亂的側臉上,水珠滑落至下顎,半落不落,輕盈的掛在其上,莫名勾人想將那水珠吻去。


    “郡主。”


    淡雅的聲音隔著霧氣落入顏玉耳中。


    顏玉唇角噙笑,水眸中是難得的灼意,不過她麵上還是不緊不慢的,還撩了撩湯泉:“這次是如何辨識出我的?又是聽出來的?還是嗅出來的?”


    鶴臨此時已經轉過身。


    半一裸的上半身立於湯池中,及腰的白發尾端垂落在水中,他今日未在雙目上覆緞帶,顏玉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睫顫了顫,似乎赤1身而立在她麵前有些不自在。


    但他並未退卻。


    而是朝著顏玉一步一步而來。


    往日閉著的雙眸此時也是定定的望著顏玉,眸色如寒山之巔的清雪,清泠而又因眼尾染上的一抹豔紅而生了抹勾魂奪魄之感,宛若水中仙化妖。


    而此時這水中妖,已然到了麵前。


    那雙銀白如雪的眸子映著顏玉的笑顏。


    “郡主。”


    清泠的聲音莫名昳麗勾人。


    一瞬的酥麻自耳廓綻開。


    顏玉不由眯起了眸子,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本郡主問你,是嗅出還是聽出我來此了?”


    另一隻空閑的手上那條鎏金紗已經纏繞在手上,她用繞著紗帶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微微用力,粗糲的紗布所過之處,在他胸口上留下了紅痕。


    手下的胸口微微起伏著,輕輕的喘息聲也近在咫尺。


    顏玉卻好似沒聽出來似的,歪頭接著問著:“國師大人怎的不說話?”


    鶴臨知道顏玉今日來此是為何。


    正是因為知曉——


    他才無法控製自己。


    他的身體隨著她指尖的逗1弄而逐漸酥一麻,唿吸也淩亂不堪,完全瞧不出平日裏的半分清冷,隻有沉一淪在情一色中滿眼迷離之色。


    待他開口——


    已是輕一喘迷一亂:“微臣……微臣是……嗯……嗅到了郡主身上的幽香。”


    顏玉撫下的右手忽然微微一個用力,引來手下之人一顫,眼睫下的銀眸更染情一動失神,眼尾處的紅上一點不知是水珠還是淚珠似墜不墜。


    顏玉就這麽俯身,吻去那一滴惹人垂愛的晶瑩。


    似是沾染了鶴臨身上的佛香。


    入唇的水珠竟然異常的香。


    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甜。


    “今日,郡主,紅衣極美。”鶴臨輕揚的頭,銀眸望著顏玉,眸中不似平日的無波,而是真切的將顏玉映入了眸底,這一眼仿佛容納了天地間所有的顏色。


    分明是冷漠荒蕪的銀白。


    卻染上了顏玉身上的紅,像是撞入了紅塵。


    “隻是衣裳美?”顏玉卻好似毫不意外他的眼眸如今能瞧見,忽然輕笑了一聲問,“是衣裳美?還是我美?”


    “衣裳因著在郡主身上才極美。”鶴臨迴的認真。


    又引來顏玉的輕笑。


    求生欲滿滿的。


    這一波滿分。


    鶴臨望著她著紅衣淺笑盈盈的模樣好似恍惚了一瞬:“郡主今日為何著了紅衣?”


    顏玉一邊摩挲著他的下巴一邊漫不經心道:“好像許諾一人要穿紅衣來著。”


    鶴臨的心隨著這句話驟然一顫。


    濃密的羽睫也抖了抖。


    他眼簾掀開,直視顏玉:“如此良辰,郡主不入水嗎?”


    顏玉輕輕挑眉,倒是不意外他的直白。


    隻是這用詞……


    她糾正道:“應當是如此美景。”


    她眸光掠過他如白玉袒一露的身體,起身步入了水中。


    豔色的紅紗飄蕩在水中,漾出極美的弧度。


    紅紗沾了水紅有些半透。


    就這樣貼在顏玉肩頭,隱隱約約間甚至能看到她瑩白的肩頭和肚兜上那交頸的鴛鴦。


    鶴臨一時看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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