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端的那叫一個乖巧:“同國師問昨日做的畫如何呢。”


    “作畫?你?”顏離安可是看過她畫的畫,那叫一個鬼看了都得退避三舍,“畫的什麽?”


    顏玉一本正色:“桃花。”


    顏離安看看她認真的小臉,總算信了那麽點:“大哥看看。”


    顏玉沒有作答而是看向身側的鶴臨,戲謔道:“大哥想看看那畫,國師大人給看嗎?”


    鶴臨知道她是在逗弄他,輕輕歎息:“還請將軍見諒,那畫已送了人。”


    顏離安則是難以置信:“畫的都能送人了?”


    顏玉:“……”


    鶴臨:“……”


    顏離安此番來一是想瞧瞧顏玉的身子如何,二來是實在不放心她這性子,尤其國師還是一等好相貌,顏玉怎麽也不像是能忍住不下手的。


    鶴臨知曉二人有話要聊便離開了。


    離開前,經過顏玉身邊,長袖下的手忽然被勾了下手心。


    那抹熟悉的柔軟讓他一頓。


    身邊的顏玉忽然輕笑一聲:“國師大人送畫的那人,若是喜歡,可隨時再來尋本郡主,本郡主還會畫其他花。”


    隻是一觸,掌心的溫度便消散了。


    鶴臨合上手心,似乎想貪戀留住那一抹熱意,可還是很快褪去。


    他麵上染上淡淡的失落。


    可聽到顏玉下一句,他麵上的失落又隱隱轉為赧然,抿唇淡聲道:“他……喜歡的緊。”


    “有眼光啊。”


    顏玉大為誇讚,給鶴臨說了個耳根隱紅,匆匆離開了。


    而顏離安則是半信半疑:“畫的當真那麽好?”


    “那是!”顏玉驕傲,旋即想到什麽誠懇道,“就是有點費嘴。”


    顏離安聽的一頭霧水,不知怎麽畫個畫就費嘴了?


    不過顏玉接下來的問話就讓顏離安無暇顧及其他了。


    “離墨柳亦塵和鬱寒在府裏頭乖不?”


    “……”


    提起離墨,顏離安還真想起忘了件事。


    他從懷裏掏啊掏。


    摸出一個油紙包遞給顏玉。


    顏玉接過,瞅了瞅,又嗅了嗅,眸子瞬間亮了:“肉?”


    顏離安看著她眼饞的模樣好笑:“鼻子倒是挺靈。”


    天知道顏玉做夢都是肉。


    昨天晚上春花去看顏玉有沒有踢被子的時候,看到顏玉抱著芥麥枕流口水,嘴裏還念叨著紅燒肉,獅子頭,烤鴨。


    “國師說你這幾日禁肉,需素食。”顏離安又無情的將肉幹拿走,“等過幾日再吃。”


    要是前兩日顏玉或許還會懨懨。


    但今日——


    “今日能吃了。”顏玉一早就讓春花給鶴臨那邊遞了話,說要吃一頓大餐,最好全是肉菜。


    再說了——


    “大哥,你確定要昧下離墨送我的愛心肉幹?”顏玉笑眯眯的點點顏離安又收到懷裏的肉幹。


    顏離安詫異:“你如何知道是他送的?”


    顏玉理所當然道:“大哥你也不是貼心送肉幹的人啊!”


    顏離安:“?”


    不顧他的黑臉,顏玉又托著下巴感歎道:“還是我的三個小可愛貼心啊,知道心疼我在這裏受苦吃糠咽菜。”


    顏離安沒忍住打破她的幻想,冷笑:“你確定他們貼心?”


    顏玉自信:“昂,不然這肉幹哪裏來的?”


    顏離安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


    顏玉隻想說。


    梁靜茹給了她勇氣,她的臉皮給了她自信。


    來問仙樓前,想到顏玉曾交代好好替她照顧著府裏頭的三人,顏離安形式的去每個院子轉了一圈,以免顏玉問起他來他無話可說。


    果不其然——


    顏玉問了,就是這問的有點偏。


    顏玉盯著顏離安的懷裏頭懷裏頭:“還帶了什麽?”


    顏離安無情道:“隻有肉幹,還有柳亦塵的信。”


    顏玉儼然對那信興致缺缺:“還是離墨深知我心啊。”


    顏離安想到那三人,頓覺頭疼不已:“你對鬱寒做了什麽?”


    顏玉一臉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的無辜表情:“大哥,我能對他做什麽?我一個姑娘家,身嬌體軟易推倒,手無縛雞之力,隻有摸腹肌才有力,還隔著這麽遠,能對他做什麽?”


    顏離安不是很信任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想到他去東院時鬱寒那黑沉的臉。


    西苑那邊也是差不多的——


    柳亦塵雖然笑的風情萬種。


    可顏離安看的出,柳亦塵那似笑非笑下的危險。


    “那柳亦塵那邊呢?”


    “哦,他啊。”顏玉摸摸下巴,“大概是對我特意請給他的那個教習跳舞的舞娘不滿意?”


    隻有南院,顏離安覺得算是稍微正常的,就是——


    “南院那邊,我記得他是第一公子?”


    “對昂,他咋啦?”


    顏離安迴想著他看到的那一幕,神色怪異:“他怎麽同我瞧見的那些紈絝公子一般,滿院子逗鳥追鳥?”


    “哈?”顏玉眨眨眼,想到什麽忽的笑了,“逗鳥?”


    “對。”


    三個人在顏離安看來沒有一個省心的。


    他歎氣。


    似乎瞧出他心中所想,顏玉立馬道:“大哥你瞧著國師靠譜不?”


    顏離安瞪了她一眼,想也未想:“少霍霍國師,聖上極為看重他,國師乃我們天啟一朝重臣,豈是你想下手就能下手的?”


    顏玉笑眯眯的沒吭聲。


    不止下手了,還下嘴了呢。


    不過考慮到鶴臨不在,逗顏離安的下場一般是被他黑著臉訓一頓,所以顏玉果斷的選擇了抽空去逗弄鶴臨。


    顏離安看著她這個笑容心中不安:“你這幾日在這問仙樓隨國師做了些什麽?”


    顏玉沉吟,很是認真道:“聽經書,學針灸,作畫。”


    這迴答和鶴臨的迴答無二。


    可顏離安怎麽都不信顏玉會這般老實。


    “大哥,你還不信我?”顏玉睜大眸子,“你看到我眼中的真誠沒有?就算沒有,我用我的人品保證!”


    顏離安麵無表情:“就是因為你的人品我才不信。”


    顏玉:“那用大哥你的人品保證。”


    顏離安:“少壞我名聲。”


    顏玉:“……”


    看顏玉活蹦亂跳的,精氣神兒比他這個大哥還要足的足,顏離安算是放了心。


    問仙樓本就生人勿進。


    這次不知為何。


    他在樓外徘徊了小半個時辰。


    竟然進來了,還是鶴臨親自引進來的。


    鶴臨還淡聲道:“若是將軍想念郡主,可隨時來問仙樓探望。”


    隻是幾日未見,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想念的顏離安不自然的咳了聲:“小妹頑劣,隻是怕她在樓內驚擾了國師,為此來瞧瞧。”


    他心念著顏玉,也就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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