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塔斯隨著一眾人等邁步走向會場中央。


    穿過會台後方。


    眾人拉開簾幕,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往最高處的內堡。


    非常堅固,易守難攻,這樣的地形,法師很難施展,步兵很難衝鋒。


    裏塔斯心裏暗自評價道。


    天色漸晚,眾人出於對客人的尊敬,也是紛紛打起了火把,引導著裏塔斯前往目的地。


    雖然對於超凡者而言,打不打火把其實差別不大,但是態度就是態度。


    裏塔斯原來是不想接受什麽邀請的,但是對方拿出了家徽就不一樣了。


    僅僅隻單純的邀請那沒什麽,但是拿出了家徽,那就是正式邀約了自己,不能不給這個麵子。


    競技大賽的主辦者是往往是本地伯爵,或者其他強有力的本地勢力。


    所以他才不怎麽想要搭理伍爾德。


    反正大家說來說去就是那一套,他在自己已經百年的人生歲月中已經見多了。


    趕緊應付了事算了。


    等到走到內堡前,巍峨的城堡向眾人宣誓著領土不容挑釁的威嚴。


    門前站崗的兩小隊普洛斯重裝戟兵猛然踏腳,長戟聳立,以軍禮表示歡迎。


    霍斯頓伯爵本人就站在城堡門口,親自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直接上來行禮歡迎。


    “歡迎歡迎,沒想到我居然能見到薩雷家族的英雄後人,可喜可賀啊!”


    伯爵笑的既和善可親又不失禮貌。


    可能是練的,當然也可能是習慣成自然了。


    裏塔斯一聽,眼神微促。


    “怎麽,伯爵大人聽過我的故事?”


    裏塔斯隨之還禮,起身講道。


    伯爵隨和的擺了擺自己有些胖乎乎的手


    “哪裏哪裏,即使是我這孤陋寡聞的人,也多多少少聽到一些。”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邀請裏塔斯與自己同行。


    “閣下此番迴到故土,是打算再一次去找現任薩雷藩侯嗎?”


    伯爵並沒有接著裏塔斯的故事繼續講,而是先開口問了一下。


    裏塔斯掃了一眼這個耐不住性子的家夥。


    長得一副老成像,結果還沒幾秒就忍不住了。


    “並不,我對我的那些同族遠親沒有信心。當年如果聽我的,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可現在如果沒有外力幫助,他們成不了事的,有我沒我都一樣。”


    裏塔斯淡淡地陳述著現實,似乎他真的已經對故土的遠親和祖先的土地沒什麽想法了。


    “哦,是我唐突了,要不我們還是別談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了。”


    伯爵微笑的點著頭,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裏塔斯並沒有在意這潛在的傲慢,一路走來,比這更傲慢,更顯眼的自己都是見過的。


    他也是輕輕點頭,微笑著,默契的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他既然表了態,而對方也立刻改了自己的態度,那這個話題基本上就聊死了。


    裏塔斯隨著他走入內堡,伯爵也叫出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女來見這位英雄人物。


    畢竟怎麽說裏塔斯也是一個在周邊國家小有名氣的英雄流浪超凡,他可不會幹出明麵上得罪這種人物的蠢事。


    社交上的客套和禮儀上的寒暄之後,大家一起邁進了餐廳。


    伯爵熱情的邀請裏塔斯共進晚餐。


    裏塔斯欣然同意,接受了東道主熱情的招待。


    他也像往常一樣,在別人領地上做客時,順著遊吟詩人吟唱的小調樂式的演奏,講述自己在異國他鄉的冒險故事。


    聽的伯爵的小女兒和小兒子們心馳神往,一時賓主盡歡。


    “閣下明日還打算參賽嗎?”


    裏塔斯吃著自己餐盤中的食物,先是咽了下去,擦了擦嘴,才抬頭迴答伯爵的問話。


    “當然,說實話,我對伯爵您和本地行會這一次聯合提供的冠軍獎品還是蠻感興趣的。”


    伯爵在這場家宴上,總體來說一直都表現得謙遜有禮。


    說實話,如果硬要攀一攀親戚的話,他們兩人彼此可能還真能攀上一點遠親。


    雖然都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


    “啊,也好,那我就提前恭賀閣下奪冠了。明天慶祝比賽圓滿結束的正式宴會上,我再向您祝賀!”


    一邊說著一邊,伯爵還一邊舉杯祝酒。


    “敬友誼!”


    “敬主人!”


    當夜,裏塔斯留宿於此,一夜無事。


    ……


    有些人自然是睡得很好,但有些人晚上就未必了。


    為哪兒在迴到旅館後整整一晚上都在翻找文件和自己帶的史書。


    克萊門斯白天的時候勞動了一天,敲敲打打,沒個停歇,早就已經睡下了。


    維納爾這個超凡者倒是精力充沛,白天比賽怎麽說也是高強度活動,但他現在愣是跟沒事人一樣。


    “找到了!”


    維納爾終於在一卷記錄中發現了這個名字。


    裏塔斯,原薩雷藩候國近衛騎士長,三階超凡,第二次公國山峽道攻勢後不知去向。


    看著自己手中這份陳舊的記錄,維納爾頓感驚訝。


    他就說自己怎麽會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這麽耳熟。


    他這個身份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按理來說,就算是記錄也不會記錄的太多。


    但奈何一來,他是個身份特殊的人,有一些影響力。二來,維納爾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以喜歡背死書出名的書呆子。


    第二次公國山峽道攻勢,這都得多久了,少說應該是有七八十年了吧?


    七八十年前就已經是三階了。現在他的實力到底是個什麽水準,沒人說的清楚。


    嘟了嘟嘴,敗給這種水平的高手真心不丟人。


    就是?他迴來幹什麽?


    維納爾不了解三階以後的事,但他年輕的時候就是三階了,七八十年過去卻僅僅隻是個大叔模樣,肯定是邁入英雄領域了。


    否則他早就跟凡人一樣,變成垂垂老頭了。


    但問題是,當年他沒有留在故土抗擊奪取自己家族領土的敵人,也沒有幫助王國打擊來自山脈另一側的外敵。


    現在他迴來了,而且比以前更強大,是否抱有一些別的想法?


    維納爾有這種想法很正常,而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恐怕也會有這種想法。


    一個已經板上釘釘踏入英雄領域的貴族戰力,即使是王國的現存的幾位公爵也會心動。


    這可是一位英雄單位呀!


    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說不考慮極端情況,那麽英雄領域差不多就是一個超凡者,一生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傳奇那個層次已經足以在神話故事中露臉了。


    沒人會不對這種一人成軍的存在感興趣。


    維納爾倒不是不自量力,想要將這種人物收為麾下。


    他純粹是頭疼。


    也知道自己這次旅途的目的地就在坎特希爾德公國。


    要是這位大爺和自己目的地一樣,還在那邊搞出了什麽事,自己的未來恐怕就要熱鬧很多了。


    雖然維納爾跑到那邊也是抱著搞事情的心態的,但是他隻希望自己搞事情,別人都安安靜靜的當乖寶寶。


    哎,還是太弱呀。


    說實話,維納爾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在北王國境內搞事,但是這種想法僅僅隻是一瞬,就被他給拋出去了,自己勢力現在這麽弱,在一些黑幫或者是山頭土匪的眼裏,恐怕很強。


    但是在伯爵以及大一些的男爵的眼裏,自己仍然是個小趴菜。


    還沒等自己通過殺戮和各種吸睛操作,掙得足夠的點數,讓自己強大起來,恐怕自己就得被王國的常備軍給打趴下了。


    更何況,維納爾自己也不是什麽殺人魔,你讓他鎮壓個農奴還可以。你讓他殺人盈野去當董卓那種魔王類型的人物,那還是有心理負擔的。


    唉,行了,猥瑣發育還急不得。


    他就算想搞事情就搞事情吧,反正自己現在也奈他不得。


    知道有這麽一號的人物就行了。


    以後要是在公國境內遇上了,記得繞路走。


    心裏默默的,給這位大騎士打上了一個不好招惹的標簽後,維納爾便收拾起了東西。


    天很晚了,早點睡,明天還有最後一場比賽要打呢,說不定跟他過過招,還能偷學兩招。


    ……


    第二天一大早,維納爾早早的就到了競技場,不過這一次很明顯,參賽的人員大大減少。


    不僅僅是原先那些棄權的人不見了,就連原本的冠軍伍爾德也不見蹤影。


    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唉,真是倒黴,好不容易參加一次加賽,結果居然還撞上這樣一尊大神。”


    維納爾旁邊的一個選手在他身旁感歎道。


    現在在場,一共就隻有八個人。


    這位選手昨天射的不錯,維納爾對他的印象很深。


    “諾,兄弟來一根?”


    這位哥們很自來熟的,給維納爾遞了根卷煙。


    維納爾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而是伸手成了他的情,拿了過來。


    煙,聞著氣味倒是好煙,一聞就知道是南方莊園主喜歡種的類型。


    普洛斯人不僅拿它來抽,還拿它來煙熏治病,塗抹藥劑。


    對南方莊園主來說,這可以說是一種相當不錯的經濟作物。


    隻是可惜,維納爾不喜歡抽煙,也不懂得品鑒。


    “謝了。”


    一邊說著也沒有順著他遞過來的火點上,而是收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對方笑了笑,完全沒有在乎這些小細節。


    “兄弟,我看你也像是個冒險者,而且應該還是個貴族冒險者,你也是為這次大賽的獎品來的?”


    不知道啊,我就是聽人說有比賽,我直接就過來了。


    “不是,我隻是聽說有比賽,按照慣例,比賽過後是會有一頓宴席的。我隻是想單純的和本地領主見個麵,混個臉熟。”


    當然還有順便混一頓飯,這些天維納爾天天吃黑麵包就野菜,都快把自己的牙給崩掉了。


    當然,這些肯定是不能說的,怎麽說也得要臉。


    兩人一邊談話著一邊互相打量。


    維納爾看著眼前的這個家夥,一臉的奸笑,如果說是在戲劇裏,那麽他這副臉就是標準的綠林強盜加雇傭兵頭子加小偷小摸的典型代表。


    頭上戴著一頂尖嘴皮帽,頭上插著個羽毛。


    再加上一挺簡單的弓箭手兜帽,就組成了他的頭裝。


    不過這家夥胳膊上的臂甲倒是很明顯是個精良的裝備,不過如果往下看,看到他的手腕護腕的話,你就會感覺這家夥指定是從哪裏偷來的。


    粗獷的野蠻人護腕和普洛斯人傳統的鱗甲臂鎧居然產生了一種奇特的美感。


    身上的衣服倒是幹淨,不過也就是正常職業弓箭手所經常穿戴的那種武裝衣。


    腳下穿戴了一套鹿皮靴。


    任人第一眼看過去,都會感覺這人單純的就是一個生活過的比較富足的獵人。


    說不定還是領主禦用的那種。


    “我根本就沒有打聽有關什麽獎品不獎品的事,不過看起來老哥你倒是很清楚,要不你給我說說?”


    維納爾也是借杆就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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