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爾站在高地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地圖,心裏有些犯難。


    在他的腳下是忙碌的營地,又是一輪安營,這一段時間倒是太平,這幾天也沒什麽不長眼的東西,闖進自己的營地裏,給自己開什麽大活。


    “哎,大人,您請。”


    維納爾放下地圖,轉頭看向自己的午餐。


    不得不說,真是為難人家了。


    看著這個眼前自己從塞弗爾伯爵領救出來的廚子。


    維納爾有時候還挺佩服他的。


    至少他是沒辦法在這麽有限的環境下,還能給自己整出兩個菜來。


    雖然也不怎麽好吃,但是心意到了不是。


    “知道了。”


    維納爾收起了自己的用具,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享受著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特權。


    “那您慢慢享用,我就先撤了。”


    “等等。”


    維納爾叫住了這個廚子。


    他隨即就180度大轉彎轉了迴來,正麵著維納爾,臉上堆笑。


    “大人,您講。”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維納爾這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沒記住眼前這個廚子的名字。


    廚子聽了,隨即就準備開口說道。


    但突然是想到了什麽,立馬改口道。


    “您說我叫什麽,我就叫什麽!”


    這迴答維納爾倒是沒想到。


    “那你以後就叫檳迪吧。”


    在普洛斯語的意境中,這個名字叫做幸運。用漢語的意思來講,差不多就是給人起了個名叫吉祥。


    “啊!明白,從今天開始我就叫檳迪了迪!”


    維納爾擺擺手表示看不得眼前這家夥這副做作的模樣。


    “你下去的時候把朱莉他們都叫過來,就說我要開個小會。”


    “是,明白,立刻就去辦!”


    隨即就屁顛屁顛的跑下去了。


    維納爾倚在椅子上,你還真別說,有這麽個狗腿子似的人物伺候著,還真挺舒服。


    維納爾並沒有等太久,他的副官、後勤主管、合夥人以及臨時加塞進來,姑且能夠算個斥候長官的帕斯科。


    很快就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聚齊了。


    “我先來講講吧。”


    維納爾站了起來。


    “長話短說,各位應該都還沒來得及吃飯。”


    維納爾已經將自己桌上除了地圖以外的用具全都收了起來,現在看著很整潔。


    維納爾走到眾人麵前,手指劃過桌上的地圖。


    “我們已經離開了塞弗爾伯爵領,現在是在多恩堡境內,這裏是王室的直轄地,也沒那麽多人情世故給我們攀,所以我決定快速過境,反正給養暫時還算充足。”


    維納爾看著麵前的眾人。


    “如果我們再趕趕路,很快就能離開多恩堡長官轄區,接下來我們就會進入納爾切斯托邊境伯國。”


    隨即歎了一口氣。


    這幾天的路程下來,維納爾也想了很多,最終還是覺得自己上一次遇上的劫殺,隻可能是裏比奇家族做的。


    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多餘的可能了。


    天可憐見他已經跑得夠快了,還是沒能逃過。


    至於為什麽自己還沒有正式遭到逮捕,維納爾多少能夠猜到一點。


    一個原因是自己雖然不幹淨,但是伯爵大人同樣也不幹淨。


    而自己在塞弗爾伯爵領能夠安然離開,考慮到哈克斯特領地和塞弗爾領地之間是鄰居關係,很有可能這兩撥人關係並不是很好,甚至有可能是政敵混雜了一些個人恩怨的複雜關係都有可能。


    不管怎樣,自己是安然無恙的離開了。


    但接下來可就未必了,因為接下來要經過的這片領地的主人,切斯托伯爵。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家夥似乎和哈克斯特家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最最重要的是,這家夥的領地和帝國控製區接壤,他手上握有王國邊防軍的一部分指揮權。


    如果說維納爾是遭到了領主私軍的攔截軍,那麽他的這支隊伍說不定要是察覺早了,還有脫離的可能。


    但是如果被邊防軍給攔下了……


    不,如果自己想要合理合法的越境的話境,自己會被邊防軍攔下盤問檢查一二幾乎是必然的。


    繞過去是不可能的,因為有一條橫貫數個領地的納爾羅河,橫亙在這片土地上。


    你可以繞過一兩個邊防哨所,但你總不可能不過河吧?


    “我今天召集諸位就是想要諸位給我出出主意,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在經過納爾切斯托領地的同時,不接受王國邊防的檢查。”


    幾人麵麵相覷,這個要求倒是新鮮。


    “維納爾……”


    克裏斯蒂娜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想要開口發問,但還是閉上了嘴,因為她看見蘭恰諾衝她使眼色,讓她不要說話。


    “哦吼,這倒是新鮮。”


    帕斯科挑起了眉毛,擠眉弄眼的笑了一下。


    “一個貴族經過一個另一個貴族的領地,不再癡迷於搞社交,反而唯恐避之不及。你是犯了什麽事嗎?”


    “我家和對方有點小過節。”


    從理論上講,在維納爾辦過手續的那一刻,他的家族就獨立了。


    他這麽說也沒錯。


    帕斯科也沒有追問,而是聳了聳肩。


    蘭恰諾已經把地圖和地形圖看了一遍。


    “我就直說了吧,閣下。帶著這些資重和幾百人的隊伍,無論怎樣,我們都得靠渡口過河。”


    蘭切爾諾也是很無奈。


    “至少得是一個小渡口,除非您願意繞遠路從納爾切斯托進入卡雷斯克,穿過布羅切亞,再進入費拉卡,連續穿過三個領地,然後從上遊源頭過去,那樣的話,我們隻需要穿越一片灘塗和幾條小溪。不過那樣的話,我們繞的遠路就遠了。”


    維納爾皺眉。


    “這我知道。我想所得到的是解決辦法。”


    隨即,維納爾把目光投向了帕斯科。


    你有問題,硬是要加塞進來,我明白,但是你對我有用,所以我就認了。


    現在我有難處,難道你不打算發發言嗎?


    察覺到維納爾的目光之後,帕斯科聳聳肩。


    “方法是有的,但是可能會比較耗錢。”


    維納爾眉間稍稍雨過天晴。


    “哦,什麽辦法?”


    帕斯科隨即露出了一副奸商的表情。


    “您懂的,出身不好的人,要想混起來,總要換一些活去幹。尤其是王國分裂之後,原本數代國王努力建設起來的商貿通道瞬間崩塌,地方領主們為了防止敵軍向自己的領土進軍,故意毀壞道路,將少數幾條可以正常運轉經濟的道路掌握在自己手中,既切斷了敵人向自己領地快速進軍的通路,也讓一些商隊和中小商販不得不按他們所說行事。”


    這是事實, 這些年來,大戰不再戰,但是整個半島權威係統性的崩壞是有嚴重後果的,小戰不斷,大亂不起。


    曾經國王們為了加強自己的王權,為了讓中央軍隊與自己的禦用商人團能夠盡可能快的在關鍵節點來迴穿梭和出擊。


    費盡心力在整個半島上構築了一些交通道路網。


    雖然僅僅隻是完成了點連成線,還沒有用線變成麵,但是已經有了一點起色。


    可現在,隨著戰亂和有意的政治割據,這些道路或是被廢棄,或是被故意毀壞。


    隻能說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維納爾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在等帕斯科的下半文。


    “但是總有一些人是不甘心,就這麽把自己的命根子交給別人掌握的。”


    帕斯科吹了一個調皮的口哨。


    “尤其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領主們給自己的領地下達了五花八門的禁令,但是他們也明白,如果想要讓商貿留起來,讓自己也不至於完全無法從外界賺到錢,就不能把路子堵死。”


    他的手指點在地圖上的一些點位。


    “所以他們往往會給經常路過自己領地的商隊或者商團的人開放一些免禁名額,尤其是那些手握公權的貴族,他們開出的名額更是香餑餑中的香餑餑。”


    這裏點名指的就是切斯托伯爵了。


    “有這些名額的家夥,他們如果攜帶一些察,嗯……本不應該帶的東西的話,可以免除檢查。當然,我不是說您,我隻是說如果有人帶了,不應該帶的東西的話。”


    帕斯科說的很自然,完全沒有什麽生澀。


    “所以如果您有錢或者是在商團裏和一些大人物說得上話的話,說不定,嗬嗬,我想,您已經明白了。”


    維納爾撫著自己的額頭。


    “謝謝,這確實是一條可行的方案,我謝謝你了。”


    可行嗎?理論上還真是可行的,如果他說的是實話的話。


    維納爾辦得到嗎?辦不到的!


    有錢嗎?沒錢!剩下的錢都得精打細算的花!有人脈嗎?沒有!維納爾要是有這種人脈還至於為自己的後勤發愁?


    所以說計劃可行歸可行,但是說了跟沒說一樣。


    “如果說實在不行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


    朱莉見狀也插話了。


    “說實話的,我覺得這種情況咱們可以找'蠍子'。”


    ?


    “什麽?”


    又是一個維納爾,沒聽說過的名字呢。


    “你說蠍子?什麽蠍子?”


    眾人也是一臉懵逼。


    “一個犯罪組織。”


    維納爾這就更懵了。


    “那個犯罪組織的話,我隻聽說過鷹隼和耗子。”


    克裏斯蒂娜舉手發言。


    這其實是實情,鷹集能夠被聽過是因為名氣太大,耗子能夠被聽過,是因為他們幹的事情實在太雜。


    而其他的幾個著名犯罪組織,如果說不是直接跟他們打過交道的話(無論間接還是直接,無論受益還是受害。)


    否則你也不會沒事去關注他們吧?


    “哎,這幫家夥,你們沒聽說過他們是正常的。”


    朱莉還磨了磨牙,就像是有什麽過節似的。


    “一群模仿者,拾人牙慧的家夥,呸。”


    朱莉收了收情緒。


    “起這個名字,也是因為他們的老大,那家夥呀,是個水賊,平時如果沒事就在蘇萊克灣裏打打劫,但如果絞的太狠,他也不介意順流直上,通過利沃耶三叉口進入內河流上流,隨便找一個,他那數不清的藏身之處,等到對他的搜捕放鬆了再出來,繼續在河上或者是近海打劫,之所以起這麽一個名字,可能純粹是在勵誌表示自己終有一天也能成為舉世聞名的犯罪大亨吧。”


    朱莉言語之間似有不屑。


    “小打小鬧,我隻能說無能,鷹隼裏麵真正的牛人都是敢直接進大海的狠人,他這膽量也就配在泥巴灣裏打打滾了,不過他在這一帶據說混的挺開。”


    除了克萊門斯以外,在場的幾人都驚呆了。


    她是整天在家裏宅習慣了,對於這種事情沒有概念。


    要知道這個世紀的大海可不是地球上的那種大海,大海裏不僅真的有海獸,而且每當黑夜降臨之時,黑月從頭上劃過,每一次都會引發巨大的潮汐,黑月之潮每一次在近海或大或小,但是等進入了海洋,那就是真正的滔天巨浪。


    這等於說是每一次進行一次短程航海就要保底經受一次至少暴風級別的巨浪。


    這種膽魄和能力,確實稱得上是狠人了。更別說人家還能迴來了。


    “所以你知道那家夥在哪兒?而且他有法子幫我過去?”


    維納爾試探性的問道。


    話說這家夥以前好像跟自己說過,她以前是混烏鴉的來著?


    “我當然!不知道……”


    ……


    幾人一時間都用一種你他媽逗我的表情看著朱莉。


    合著你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啊。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老娘我不幹烏鴉好多年!還能知道有這麽個人就不錯了!”


    朱莉似乎是有些惱怒。


    “不過嘛,如果我的時間沒算錯,那他大概也該順流而上了。”


    “我有一個疑問!”


    提出提問的是克萊門斯。


    “如果說真按你說的那樣,那家夥不斷的打劫,而且時間還不短,就算他在水麵上,那些領主應該也不會放過他,不然也不會有你說的這種被逼的進入內河的情況了。那他是怎麽躲過去的?就算有無數藏身處,也會有被抓住的那一刻呀!”


    被問到這一點,朱莉也皺起了眉頭。


    “關於你說的這句,很多人也想知道,不過在我聽過的一些傳言裏,最靠譜的兩個就是,在不斷上遊的這個過程中,這家夥有他自己的據點,甚至在一處隱蔽的河流林地中修建了自己的沼澤城堡。而另一個傳言就是,在上遊的這些領主裏,有人是他的支持者。”


    啊,得嘞,又是一個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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