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告一段落。


    在草草掩埋了屍體後,維納爾就立即下令強行軍了。


    隊伍裏除了原本的人馬,還多出來了一隊騎手。


    隻是他們實質上並不是維納爾的手下,而是算盟友。


    通過標記看都是藍名的那種。


    別說,有了他們後行軍都變快了。


    不過行軍再快你也得安營紮寨。


    部隊的規模大了之後之前那種小營地的模式就不再適用了。


    好在維納爾求學的時候,在這方麵的課程也沒落下。


    “所有人壘土,以馬車為中心,把我們空餘出來的布袋都拿出來,推在車輪下側!快!天黑之前,我們得把活幹完!”


    蘭恰諾指揮著那人們,安排著維納爾的指令。


    而維納爾正坐在中央。


    作為領袖,他一個人擁有一張私人小桌,以及一頂簡易的個人帳篷。


    朱莉和蘭恰諾兩人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而其他人就隻能夠擠在一起了。


    當然,克萊門斯是個例外。


    人家屬於帶資進組,自己就有自己的私人馬車。


    帕斯科則根本無所謂,表示自己和自己的人在荒野裏摸爬滾打,準備的還是很充分的。


    維納爾也是湊過去看了一下,看看這幫輕裝簡從的家夥有什麽準備。


    結果單純的就是幾架簡易支架和馬樁,配上一些木板。


    既能夠用來充當臨時馬廄,又能夠解決他們的住宿問題。


    怪不得他們身上一股子味,原來是成天和馬住在一起。


    整個營地成圓形布置,但是並不像很多城市居民想象的那樣,在營地的中間點燃最大的篝火。


    相反,火焰是設置在營地的幾個角落。


    城市裏流行的小說描繪的那種營地,其實是貼合了他們自身的想象。


    很多不從軍的市民,他們外出在野外宿營時往往離城鎮不會太遠。


    離定居點距離很近的情況下,你在營地中間點火,那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


    因為是比較安全的。


    但是在野外可不行。


    在這個世界,遠離城鎮和城堡的野外,你根本說不準在黑夜中會有什麽夜行動物。


    尤其是在你沒有對空手段的情況,點燃了火焰,一些危險的東西,要是撲向了你營地的正中央,那麽營地的首領或者是重要物資,可能當場就得沒。


    純粹的荒野之中,晚上沒有光汙染,更別說異世界人的頭上還有一輪黑月,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見光線。


    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隻要點了火,無論是哪個方位,野外的生物都能看見或者感知到。


    因此在成規模宿營的時候,都是在外圍點燃火焰,而中央卻往往光線昏暗。


    “團長,這是今晚的守夜安排,你看一下。”


    隨手接過了自己輔官的安排圖,維納爾確認了一下,沒什麽問題,隨即表示同意。


    “辛苦了,好好休息。”


    “是。”


    一路上,急行軍過來,中途還要架著傷員,即使是蘭恰諾這種超凡也感到微微疲憊了。


    至於那些士兵,就更別提了,你根本就不能指望由他們來守夜,已經唿唿大睡去了。


    所以守夜的任務還得是由他和朱莉一起共同承擔,維納爾的將軍衛隊也要出力。


    “嘿,維納爾!”


    蘭恰諾離開了,克萊門斯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如果說現在全場除了維納爾,誰最有力氣的話,那無疑就是她了。


    雖說她也挺累的,但條件終究是要比旁邊的牛馬們好不少。


    她下來的時候還有力氣拎著頁錘。


    手上還拿著一柄小盾。


    腰間別著一把劍。


    “怎麽了?”


    克萊門斯似乎是有點別扭。


    “是你讓蘭恰諾教我用錘子的?”


    “沒錯,是我讓他教的。”


    克萊門斯的表情似乎有些小小的不滿。


    “難道我很笨嗎?”


    隨手揮了一下武器,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樣的。


    “這實在也有點太簡單了。”


    確實相當簡單,純粹的暴力,以質取勝,以力傷人。


    維納爾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筆。


    “你別小看它,這玩意兒下限高,但是上限想要提高卻是很難的。”


    維納爾嘴上這麽說著,但是身體上卻沒有什麽想要教一教克萊門斯怎麽用這錘子的打算。


    畢竟,頁錘的用法,他也不會。


    隻能說是粗通吧,上了手勉強能甩兩下的程度差不多,跟現在克萊門斯的水平相近,最多也就是高明一點點吧。


    所以維納爾直接走到了武器架旁。


    借著昏暗的火光和還沒有消逝的太陽,從武器架上拿起了兩柄長劍。


    “來,拿著。”


    克萊門斯從維納爾的手中接過了武器,放下了頁錘。


    維納爾願意繼續教她,克萊門斯還是挺開心的。


    長劍可以當單手劍用,因此克萊恩門斯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盾牌。


    “哎,你不拿個盾嗎?”


    “用不著,我這樣就好。”


    反正對維納爾來說也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麻煩點。


    “我聽過你爹和你妹妹講過你小時候的事,好像你在巷子裏打遍天下無敵手,還跟教劍的人學過幾天劍來著?”


    說起這個,克萊門斯快要把自己的小鼻子翹上天了。


    “唉,都是小時候的事嘛。我和他們不一樣,有些多餘的記憶,就比他們多懂點事,學東西學的快。”


    維納爾點點頭,克萊門斯已經擺出了一個劍盾的姿勢,而維納爾則是保持了一個很簡單的雙手起手式。


    “嗯,你知道就好。”


    掂量一下自己手中長劍的重量,順便揮舞了兩下,試了一下力道,心裏大致有了一個譜。


    “那現在就把你小時候的事忘了吧!”


    隨即便向克萊門斯發起了進攻。


    長劍在空中劃過,發出破空之聲。


    克萊門斯連忙盾擊相迎。


    維納爾並未使出全力,而是下手相當有分寸的攻擊。


    這使得克萊門斯能夠成功的抵擋下維納爾的攻擊,同時僅僅隻是手臂有些發麻。


    而後她隔開了維納爾的武器,嚐試從腰腹部對維納爾發起進攻。


    平心而論,武器揮落的速度不慢。


    “你進攻的意圖太過明顯。”


    維納爾僅僅是一個晃腰就閃過了這一劍。


    不僅閃過了這一劍,還拉開了距離,重新調整好了姿態。


    “街頭表演的劍術。”


    聽維納爾點評的這麽犀利,克萊門斯也是有些漲紅了臉。


    於是這一次,她選擇了主動攻擊。


    手持盾牌護住身體一側,然後挺身刺擊。


    結果維納爾借著閃身的機會,一個步子紮進了克萊門斯的攻擊盲區。


    還和克萊門斯撞了個滿懷。


    將克萊門斯撞了一個踉蹌。


    借著這一下,維納爾使用配重球擊打頭部,打落了克萊門斯的頭盔。


    克萊門斯發出一聲悶哼,疼痛感從頭部傳來,而頭盔從身上脫落時帶出來的連帶聲響,也讓她出現了輕微的耳鳴。


    借著克萊門斯後退無法調整姿勢的時候也,那兒雙手持劍劃過步調,從下段劈至盾牌。


    盾牌脫手,還沒調整好重心的克萊門斯又受一擊,身形往後退去。


    維納爾躍步挺身上前,長點劍勢對準了克萊門斯那因頭盔脫落而缺乏保護的喉嚨。


    “你死了。”


    克萊門斯有些喪氣的把劍扔到了地上。


    “你不能總這樣,我小時候練劍也沒練多久,隻是練過而已,有一些基礎。你是長年累月的訓練,我怎麽能跟你比呢?”


    維納爾也把劍收迴了劍鞘中。


    “所以你也知道我是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練出來的呀?”


    隨後伸出手拍了拍克萊門斯的肩膀。


    “我之前在城外教你的時候,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單劍要看手,雙劍要看走。但是你的眼神依然不住的被我的武器吸引,不是嗎?這就是習慣,真正適用於戰鬥的習慣,一時半會是養不成的,明白?”


    克萊門斯坐在地上想了想。


    “所以你才讓蘭恰諾教我使用錘子?”


    “不錯,這就是我的意思。”


    維納爾順手把克萊門斯被打飛的盾牌撿了迴來。


    “頁錘訓練簡單,成型很快。但是你想要把它用精了,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對你來說倒是很合適,我並不是說你的天賦完全練不了精妙的技術,隻是這些需要時間,而是我們現在在外麵行走,你需要趕快掌握一門能夠實戰中使用的戰鬥技法。”


    維納爾伸手把克萊門斯拉起來,順便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即使你成為超凡了,這一門錘技也相當有用。這種技術簡單的來說就是用暴力碾壓一切,對於很多不想專門琢磨技術,而是專注提升自身基礎素質的人來說,這再合適不過了。”


    克萊門斯又把劍拾了起來。


    感歎道:“可我不想用錘子,至少大部分時候不想,用劍多帥呀?”


    維納爾表示同意,畢竟帥,那是一輩子的事。


    “可生命更重要,對吧?”


    維納爾對克萊門斯說道。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的劍術為表演劍術嗎?”


    克萊門斯搖搖頭,至少現在她還看不出這裏麵有什麽門道。


    “其實,表演劍術和實戰劍術在基本功方麵基本上是一致的,但是表演性有一個問題就是他為了觀賞性而犧牲了實戰性。”


    說著,維納爾拿起長劍,就拿著克萊門斯的盾給克萊門斯做了一個示範。


    “就像你剛剛的那一招。”


    維納爾挺身戳刺。


    但是和克萊門斯剛剛那一板一眼的行動不同,維納爾的格擋和戳刺幾乎是同步進行的。


    行動很快,動作更加淩厲。


    “表演劍術有些是故意使用華而不實的行動,還有一些就是像剛剛這一式一樣式,為了刻意讓人們看清而做出了姿勢上的調整。”


    給克萊門斯做完了演示之後,維納爾又迴正了姿態。


    隨後就將盾牌給扔掉了。


    “既然你一定要堅持使用劍術,那我就教你一手簡單易上手的劍法。”


    “還有這種劍法?你不是說劍擊技巧都需要長年累月練習嗎?”


    “大部分確實是這樣的。”


    維納爾說著,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但總有一些大巧無功的技巧是通用的,不是嗎?”


    隨後招招手,示意克萊門斯擺出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姿勢來。


    “來,像我一樣,用長點。”


    克萊門斯雙手持劍對準了維納爾。


    維納爾上前用自己手中的劍輕觸克萊門斯的劍鋒。


    “我用自己的力量帶著你感受一下,受到劍身傳來的力量之後,握緊了,對抗我。然後要記住一點,千萬不要讓劍脫手了。”


    隨即驟然發力,兩人的劍就纏絞在了一起。


    克萊門斯被維納爾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就被維納爾給繳械了。


    “專注精神,注意!”


    克萊門斯很艱難的,和維納爾對抗著。


    “這是什麽劍術?”


    單調,相當的單調且乏味,沒有任何的觀賞性可言。


    維納爾上前對步,兩人的劍鋒呈十字交叉狀。


    “這叫纏劍,據說真正的高手能夠通過劍身力量的強弱來判斷出對手的發力習慣劍,短暫接觸之後就能一招製敵。這也是為什麽很多真正的劍術高手在短暫接觸之後一招就會結束戰鬥。”


    隨後,維納爾又拉開距離,兩人的劍鋒又再一次絞纏在一起。。


    “但是即使並不精通,你也可以把這用來當做糾纏對手的伎倆。”


    就像現在,克萊門斯也明白過來了,這就是拚力量,順便拚一拚感知和反應。


    “你這不是也是在角力對抗嗎!?”


    “是呀,我也沒說不是。再說了,世上有哪一門武藝是不需要力量的?若是憑技巧就能結束一切,那麽我們幹脆全單純練武,也別當什麽超凡了。”


    維納爾覺得也該結束這場教學了。


    在一次絞纏之後,將克萊門斯的雙手持線向上挑起,然後習慣性的接了一個斬手!


    “啊!!!!”


    空中飄出一綻血花。


    “咦!”


    失誤了!


    這裏傳來的一聲慘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蘭恰諾直接就衝了過來。


    “怎麽了!”


    維納爾迴頭示意。


    “沒什麽,練武出了點意外。”


    蘭恰諾一看大致情況,心裏也了然了。


    這也是算不上什麽事。


    練習武技,哪裏不會有磕磕碰碰的呢?


    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你個混蛋!你還真砍呐!”


    “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我錯了!”


    維納爾一邊幫克萊門斯脫下手甲,一邊催動瑪娜嚐試治療傷口。


    這一劍差點就砍到了骨頭。


    如果沒有手甲的保護,恐怕克萊門斯真的會斷手。


    劍鋒從手甲的薄弱處切了進去,割斷了血管,此時正在向外淌血。


    好在治好並不會花太大的功夫。


    “小心點……就不會留疤。”


    有些尷尬的看著克萊門斯。


    “所以你懂了吧?技巧本身也隻是人的經驗,怎麽使用還要看個人。以後咱們來日方長,不在這一時一刻。”


    “我懂了!”


    克萊門斯沒好氣的看著眼前這個還念念不忘,想著教學的家夥。


    隨後抬著自己的手,迴馬車睡覺去了。


    這算是領情還是不領情呢?


    維納爾也不知道,反正他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天黑了。


    不過這一次自己的失誤倒也是提醒了維納爾,他自己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能夠收放自如。


    好像裏塔斯留給自己的係統錄像,自己好像一次都還沒看過呢。


    也是,自己也該好好學習一下了。


    “歡迎使用,每秒迴放費用0.00003點數。”


    ……


    死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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