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呢?】朱莉現在都記得那個混蛋說到一半後突然就不說了的時候,自己還傻乎乎的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當時她一心隻想知道到底雷文藩侯是為什麽自殺的。


    結果現在還氣得她牙癢癢。


    維納爾笑嘻嘻的看了一眼。


    “想知道呀,那跟我念書吧,念完了自己看。”


    老娘要是念的下去老娘早念了好吧!


    別人是想念書,但是卻沒機會。


    朱莉是以前有了一定地位後念不下去書。


    她屬於是那種一看那些花裏胡哨的文字就打瞌睡的那種人。


    早年間她接受女仆教育的時候也是,就算教的再用心也僅僅隻能處理簡單的讀寫。


    像是詩歌和市屬公文什麽的,她一看見就是一種煎熬。


    時時把教師折騰的直搖頭,頭皮屑甩的到處都是。


    唉,沒想到最後妥協投降了還是要讀書。


    就在自己想事情的時候,自己對麵的談判(詐騙)對象又開口了。


    “不知道大人,對於東邊發生的事情有何見解。”


    先不想了,重頭戲來了。


    “有限幹涉,扶持為主,經貿掠奪。”


    “所以,王...大人們暫時是不想直接硬來,但是想要扶持代理人嘍。”


    奧倫斯基眯起了眼睛。


    這就很合理了。


    一方出人,一方出錢。


    成了皆大歡喜,輸了也隻是虧損一筆“生意”。


    “容我三思。”


    利益沒有想象的那麽大,但是卻很合理,風險也沒有那麽大,頂多是辦事的人員不力,最終也牽連不到自己頭上。


    不能一飛衝天,但是這意味著自己成功的和一些人搭上了線......


    等了一小會,奧倫斯基抬起頭來,不知道我需要做些什麽?


    “打理後勤,僅此而已,如果成功,你們所有人都能分到一部分戰利品,或者未來的特權。”


    朱莉沒有按照原計劃要求貸款,而是選擇了一種更婉轉的方式把團隊的成本轉嫁了出去。


    其實貸款也好,找行會也好,都是為了在有閑力拉起隊伍的情況下,盡可能的解決後勤問題罷了。


    很多小傭兵團就沒有這個考慮,大多都是跟著商人或者到村莊去買補給,維納爾這支上百人的隊伍自然也是如此。


    但是如果這個數字再翻上一倍,這種模式就玩不通了。


    原因很簡單,大規模運輸物資的商隊是相對少見的,而大多數行商都是一到兩輛馬車,而很多村莊也是大多一百五十到三百人不等。


    僅僅靠他們的產出和運輸是絕對不足以維持一支幾百人的隊伍正常運轉的。


    因此幾百人的傭兵團大多有自己的合作商會,而上千人的傭兵團幹脆就有自己的後勤部門。


    維納爾貸款一來是為了自己能夠拉一支隊伍起來,等到了目的地後好和雇主重新進行薪資談判,但是另一重大原因也是因為考慮到了這裏是最後一個大型補給點,要提前做好後勤工作。


    這個提議是合理的。


    “我相信您的榮譽,但是我,我是說我們,大家很多人恐怕都不認識,那我們要要怎麽保證所有人分到的利益是公正的呢?”


    朱莉一時語塞,自己沒考慮這種情況。


    也是,這種背後支持者不主動露麵的情況找的白手套肯定不止一個。


    該死,疏忽了。


    與之前的侃侃而談相比,現在的朱莉居然陷入了長達兩秒的停頓。


    奧倫斯基隻是靜靜地看著朱莉,等待著對方的迴複,暫時還沒發覺有什麽不對。


    朱莉緊張至極。


    快快,用用心,好好想想,到底有什麽法子能把話圓上!


    終於,靈光一閃,差點忘了。


    “不是協商,是貢獻與搭檔。”


    朱莉恢複了自己四平八穩的狀態,找到法子了。


    “貢獻?”


    奧倫斯基疑惑道。


    這種東西誰說的準?從古至今,戰爭販子都是看實力和契約決定最後吃下的份額的,貢獻這種你說我有理,我說我有理的東西誰能完全說清楚?


    要真是這樣,按拿自己就得思考繼續跟進的合理性了。


    “對於直接執行的人,我們講貢獻,對於合作的人,我們講搭檔。”


    哦,這倒有點意思。


    很明顯,奧倫斯基就是那個【合作的人】。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之後,會有一名當了傭兵頭子的小貴族來見你,你明麵上要做的,假做一副欣賞的模樣。小小投資他一筆,然後,他會給你一套超凡裝備作為迴禮,如果你消息明朗,那到時候一切對你不言自明。”


    我就是不說什麽,你什麽都看不出來可就是你的事啦。


    隨即沒有停頓。


    “你們的收益很簡單,你給他【資助】,他就像尋常傭兵一樣把戰利品【賣】給你,記得彼此都留一個完整的清單和賬本,這是你們以後對賬和算貢獻的憑證。平常他會定期聯係你,每一次我都會在場。”


    朱莉眼光平淡的說道:“你們是一體的。”


    奧倫斯基恍恍然大悟。


    高呀,這是要兩頭預防。


    這麽一手既預防了派出去遠行的人手失去控製,也預防了商人的弄虛作假。


    最後,那些軍士隻能靠戰功,商人隻能靠出力。


    自己這邊高價收購戰利品就等於是無形的資助,對麵定期的接觸就相當於定期匯報情況,兩不耽誤,高明!


    “那...”


    “貿易壟斷權。”


    朱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奧倫斯基唿吸都停滯了。


    “不要急,這不是你一個人的。”


    朱莉趕緊給對方潑了點冷水,免得對方抽過去。


    即使是不通商業的朱莉也知道,壟斷一詞對商人的誘惑力有多大。


    廢話當然不是給我一人的,不然奧倫斯基就要考慮自己有沒有命去拿了。


    但即使是這樣也很考驗心髒了。


    穩定了一下情緒,奧倫斯基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對不起,小姐。”他的語氣詞都換了。


    他現在已經推翻了自己的一些論斷。


    不是男爵這種中層貴族,不然絕對不敢許諾這種東西!


    “我不是懷疑您,您也是說過了,我看到一些東西後,一切不言自明,但是理我心裏實在沒底,您能不能...咳咳,稍微透一透底?”


    心情變化太快,雖然表麵除了剛才基本沒什麽變化,但還是心裏不安。


    他已經不敢問了,但這個一定要問!


    他至少要知道自己是在跟誰混!


    朱莉緊張之餘,感覺要是不給點什麽有分量的東西可能很難說服他。


    一時間也是犯了難。


    突然,她想到了和維納爾分開前給自己的那個東西。


    【如果說服不了對方,就把這個給他看吧,多少還是有點分量的。】


    行吧,也沒有用更好的選擇了,不是麽?


    朱莉就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


    奧倫斯基低頭一看。


    那是......


    普洛斯王國皇家學院。


    結業第一名的徽章。


    ......


    就怕空氣突然沉默。


    沒用?


    朱莉心中暗想。


    畢竟她也不認識這個東西。


    奧倫斯基臉色呆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明白了。


    即使是維納爾也不明白,他手中的這枚徽章除了結業第一的代表以外還有另一層含義。


    【君王的學徒】


    曆史上第一批得到這些徽章的人都是普洛斯王的弟子。


    早在學院創辦之前的上百年前。


    小貴族、傭兵、大規模撒網、有限幹涉政策以及這個徽章。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奧倫斯基眼中放光。


    是國王陛下!


    啊!?


    如果維納爾在場而且知道了奧倫斯基現在腦子裏所想的事情一定會是問號貓貓頭??


    然後上來給他一個大逼鬥讓他清醒點。


    你怎麽想的!?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呀!


    其實聯想一下社會實際就能明白。


    一個擁有這種徽章的小貴族,不被吸納進國王的近衛軍難道還會主動拒絕國王的招攬,自己跑出來創業麽?


    (維納爾:你內涵誰呢?)


    很簡單的答案。


    這幾乎就是明示了!


    這種情況隻能是王室子弟的親近夥伴在行動,為了自己未來的權勢和地位在努力呀!


    奧倫斯基最終得出一個過程全錯,結果全對的結論。


    就是這個結果可能和他想的有一點小出入。


    奧倫斯基俯下身來,激動了起來,一把手牽住了朱莉的手。


    給朱莉整慌了,怎麽迴事,這徽章這麽有用的麽?


    眼看著奧倫斯基就要吻上去。


    朱莉趕忙抽迴了自己的手,表示:“你孟浪了。”


    奧倫斯基也反應過來,對方畢竟不是公開前來的,自己這麽做確實有失體統。


    “您說的對。”


    隨即低著頭走過來,問道。


    “那,您口中哪位閣下什麽時候來和我打個照麵呢?”


    以後要多多合作,這關係可不能搞僵了。


    “最遲明天上午,他就會來,你等著就好。”


    “如果你有意外,可以聯係這個宗族。”


    然後,朱莉就把維納爾老家宗族的徽章畫了出來,身為曾經的情報販子,不僅要粗通簡單的讀寫,還要有一手卓越的畫術,這甚至比讀寫更重要。


    因為很多客戶都是不識字的。


    然後,朱莉就像是一個交代完自己主人任務的真女仆一樣,頭也不迴的走人了。


    唿,騙完就跑,真刺激。


    就算對方去核查也會隻找到一家真的貴族家庭,對方一定會打圓場,額,應該吧。


    看著離開的朱莉,奧倫斯基臉上的笑容一直都離不開他的嘴角。


    不過,看著手中畫的無比細膩的紋章,奧倫斯基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核驗一下。


    “來人。”奧倫斯基用手輕輕點了一下鈴鐺。


    一名男仆立即就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


    “你去帶人,立即核查一下這個家族的信息,記住,驗一驗真偽即可,不要細究。”


    貼身男仆點頭稱是,隨即退下離去。


    奧倫斯基興奮過後也是心思開始活絡了起來,這一切肯定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他開始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


    而另一邊,在行會長老的訓斥下,薩魯正在點頭哈腰的向維納爾道歉,甚至一度想要給維納爾跪下來請求他原諒自己幼稚,一時間哭的像個三四十歲的孩子。


    維納爾也是擺擺手,反正最終還是談妥了,他也不想再深究什麽虛報價格的蠢事,他還要到鐵匠行會呢。


    就這樣,在對麵長老的感謝聲中,維納爾離開了這糟心的地方。


    身後傳來了一頭肥豬的慘叫聲和木棒的敲擊聲,就好像是要在殺豬前讓豬肉變得鬆軟可口一點一樣。


    從聲音來看,下手的人一定是個行家。


    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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