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國王陛下,您難道希望看到自己統治下的國家裏麵有這麽多的大貴族麽?”


    氣氛稍微有點凝固,達頓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微笑。


    稍微停頓了一下,達頓講到:“說下去。”


    拉曼心裏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想對了。


    隨即繼續講到:“想必您也明白,西北部的土地在地理上有一定的隔絕性,如果這樣做對您不利,那我怎麽敢提出來呢?請您試想一下,對於你而言,西邊最好還是【我們】能夠打贏。”


    說這番話的時候,拉曼一直注意著達頓的臉色,見始終都沒什麽變化,也就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我是說但是。”拉曼心裏慌,接下來自己說的話純粹是沒有佐證的瞎編。


    “請您想一想,按照現在的局勢發展,如果西邊的土地最後全是帕傑頓打下來的,那這是您的領地還是他的領地。”雖然八字還沒一撇呢,但是拉曼也隻好想到哪裏說到哪裏了。


    然後又話風一轉,“但如果他打輸了,您恐怕也沒辦法僅僅依靠我們去擾亂這一邊,您依舊處於兩線作戰的狀態。”


    拉曼附身道:“但就算退一步,你全力支持他打贏了這場戰爭,但是然後呢?為了穩住他,您是不是要論功行賞?我承認我們已經失去了主導權,但現在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能夠製衡他麽?”這倒不是拉曼自己想到的,跟洛薩學的。


    隨即又抬起頭來,盡可能底色不讓自己看起來露怯,該死的,還是戰場上砍人省事,以後這事愛誰幹誰幹。


    不是他不想說的更多一點,而是他的文化水平也就隻能支持他說這麽多了。


    拉曼的迴答倒是沒有超出達頓的意料之外,勉強算是中規中矩吧。


    微笑著點頭,不得不說,他這個人笑起來真的很有親和力。


    “好,我知道了,你等一下。”


    眼睛狡黠的閃過了一絲光澤。


    “等到晚上。”


    當天傍晚,拉曼再度啟程,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一人一騎,而是身後跟著一支將近四十人的小隊,再度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前行,


    第二天一早,當信使信心滿滿的走進會客廳的時候,得到的卻是一個令他萬萬沒想到的迴複。


    “你迴去告訴帕傑頓,黃金女士自有她的指引,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摩的,就算有,也不會是給他這個背棄契約的小人!”


    信使心中大驚,為什麽呀!


    這明明是符合他的利益的!對雙方都有好處的呀!


    但是他剛想說點什麽。


    達頓就立即下令。“來人,堵上他的嘴。”


    隨即兩個衛士就走上前去,隨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條破抹布就塞進了他的嘴裏。


    “嗚嗚嗚!”臉漲得通紅的信使還想說點什麽,但是達頓也不聞不問。


    “把他送到邊境,然後雇一輛馬車,找個十字架把他綁上去,一路送迴帕雷托城,告訴所有人,黃金女士在上,我最討厭不守契約的家夥!”


    “是!”


    兩個健壯的衛士應聲和答道。


    一人拎著一邊,就把還在不斷掙紮的信使像小雞仔一樣給拎了起來。


    轉身離開,一路走到城堡下方,隨手往馬背上一扔,飛一般的走了。


    ......


    帕傑頓微笑著站在門口,熱情的歡迎著陸續集結過來的傭兵們,其中有不少洛薩的手下,很多都是自己當年的老熟人。


    “哎呀,帕西亞!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咱們年紀都大了呀,你看,孩子們都長這麽大了。”


    帕傑頓積極的介紹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也是笑著迎合。


    他也算是洛薩和帕傑頓當年的老夥計了,就是當年大團長死後分家的時候自己沒有選擇站在帕傑頓這一邊。


    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好歹也是抱過眼前兩小隻的長輩。


    現在大家利益一致,洛薩本人也兇多吉少,大家和帕傑頓本身也沒有多大的矛盾,沒必要一直堅持什麽你我之別。


    當然,反過來對於帕傑頓也是一樣的,現在隨著城中的部隊愈來愈多,自己的嫡係部隊已經隻占四分之一了。那些原本你還能壓製住的團長們漸漸開始有了小動作,拉攏一下當年共事過的老夥計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呀!


    再說了,就現在洛薩的情況,跟著帕傑頓混不比在這棵死樹上吊死好麽?


    “咦!小克裏斯托弗快過來!看!你南希阿姨來了......”


    雖然洛薩是全團的大團長,但是他也不可能麵麵俱到的管理整個部隊,更何況是人數超過一萬人的超大型傭兵團,這種層級的兵力甚至已經能夠和一些中小規模的軍事承包商們論短長了!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你不可能要求所有士兵都有這麽高的覺悟,這上萬士兵有的人可能連洛薩的麵都沒見過,最多就是在軍事訓練的時候遠遠的在下麵看了一眼自家大團長一眼。


    能要求什麽忠誠?


    這也是帕傑頓遲遲不願意擴張傭兵團規模的原因,經曆過一次大型傭兵團分裂的帕傑頓心有餘悸。


    他對自己部隊的控製欲非常高,幾乎每一個小隊的領隊的提拔都要經過他和克裏斯托弗的手,而就算是這樣,自己父子對現在規模的部隊的影響力也相當有限。


    差不多也就是維持在全團上下五六千人都認識自己的程度。


    而自己最多也就是能夠認清一百八十六名小隊長職務以上的人的臉和名字而已,如果算上後勤和自己最近的親衛隊,這個數字還要翻一番。


    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帕傑頓清醒的認識到,五六千人就是自己能夠如臂指揮的極限,再多的話,自己就必須分權。


    就像洛薩一樣,他對自己部隊的控製幾乎全靠自身的威望和陰謀密探,通過與一個又一個領隊的私交和影響維持自己對整個傭兵團的控製。


    而現在,他身陷牢獄,自己手下的的領隊們就開始各懷心思了,就像當年自己和洛薩那樣。


    帕傑頓一直都擔心,自己萬一哪天在戰場上有個什麽閃失,小克裏斯托弗可能控製不住這些家夥。


    所以不僅把全團最精銳的騎士團交給了小克裏斯蒂娜,還嚴格控製了全團的人數,保證最壞的情況不會發生。


    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


    自己必須靠挖洛薩牆角的方式盡可能快的擴大實力,隻有這樣才能保住自己在聯盟中的主導性。


    而原本同屬一個傭兵團的老夥計們帶資入股也更能夠最大限度的減輕自己手下對於自己手中權力被稀釋的不滿。


    不得不為呀。


    ......


    又是一天宴會過去,帕傑頓扛著自己的將軍肚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喝了口椰棗汁醒醒酒。


    當然,這是不必要的,三階【大騎士】的非人體魄很快就會將他體內的酒精消滅的一幹二淨,但他還是喜歡這麽做,因為這是他還是一介凡人時養成的習慣。


    想想當年,能夠喝一點椰棗汁都是幸福呀。


    人到了一定年齡,多少會開始懷舊,尤其是生活環境天翻地覆之後。


    尼基魯幾步走了過來,站在一個團長能看得見的地方,就是手拿著一大份文書,敲了敲門。


    帕傑頓看了一眼自己的參謀,隨即放下杯子,沉聲道:“進來吧。”


    尼基魯這才一步並作兩步,小跑到了自家團長的身邊。


    “團長,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查完了。”


    帕傑頓隨即接過自己手下遞過來的報告。


    這上麵寫的是關於那些小團長近期的動向。


    隨著帕傑頓逐漸翻頁,尼基魯也是開始給出了補充說明。


    “現在實力最為龐大的五個傭兵團是羅羅利亞的海魚傭兵團、羅莎的耀羽花傭兵團、卡達拉的長青樹傭兵團、曼恩的長船傭兵團還有羅洛的巨斧傭兵團,他們都是人數超過至少一千人的傭兵團,之前在酒館會過麵,商談內容未知。”


    尼基魯還貼心的指了一下卷軸上的頁碼。


    “但是在你開了幾場宴會之後,這種事情就再也沒發生過,現在我們手下的密探還在盯梢。”


    帕傑頓手下的密探和洛薩的密探本來屬於同一係統,但是洛薩分到的人力本來就比帕傑頓多,質量也更高,以至於大家都稱唿洛薩為毒蛇,而忘記了帕傑頓手下的團隊也不算弱。


    帕傑頓皺了皺眉毛。


    “暫時放鬆對他們的監視,把有限的精力放在間諜搜查上。近期湧進城裏的人實在太多,那個金毛小子手下的部隊一天天行軍,離我們越來越近。就算和他們有自己的小心思,對我們暫時也無傷大雅。”


    帕傑頓抬起頭來:“要命的是關鍵時刻從背後捅上一刀。”


    尼基魯點頭稱是。


    帕傑頓又看起了自己手中的文件。


    “三萬人?稍微有點少了。”


    尼基魯知道,團長指的是對抗哪位藩侯,來聚集的人數有點少了。


    “沒辦法,我點過關鍵人物的人頭了,有不少原本和我們關係不好的人根本就沒有選擇和我們匯合。而來到這裏的人,他們一路上也大多都出現了逃兵現象,能集合起來三萬人已經不少了。”


    帕傑頓點點頭,這也沒辦法,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背棄洛薩,投靠自己,即使有最後一道指令也一樣。


    而在化整為零的情況下,有人掉隊或者逃跑在正常不過了。


    “話說去給那個年輕皇子送信的信使呢?算算時間,他也快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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