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曉曉若有所思,微微皺眉,緩緩說道:“能在這時候使出這般手段,必然是對沈陽城官場有所考量的人。這次他們雖未得逞,但絕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不僅要揪出幕後黑手,更要防著他們後續的動作。”


    果不其然,秦一午間歸來,神色凝重,單膝跪地匯報:“小姐,經多方查探,此事乃沈陽第二世家陳家主陳萬宗指使。陳家眼紅紅顏閣盈利,便想出此計,妄圖搞垮咱們。”


    慕曉曉眼眸閃過一絲寒芒,冷冷道:“陳萬宗?之前要我做妾,現在竟敢如此行事。秦一,你過來。”


    秦一俯身靠近,慕曉曉在他耳邊低語數句,言罷,秦一領命,神色冷峻地退下。


    夜幕籠罩沈陽城,華燈初上。陳萬宗赴完生意宴請,腳步踉蹌,滿臉通紅,酒氣熏天,由兩個轎夫穩穩抬在轎中往家趕。“哼,今日這生意雖有些波折,好在還是談成了。”陳萬宗醉醺醺地想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行至一條幽靜小巷,四周靜謐,唯有轎夫沉穩的腳步聲與陳萬宗的哼唧聲。忽然,轎子猛地顛簸一下,陳萬宗一個趔趄,腦袋差點撞在轎壁上。


    “混賬東西!”陳萬宗瞬間酒醒幾分,怒聲大罵,“抬個轎子都抬不好,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死寂般的沉默。陳萬宗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一把掀開轎簾,這才發現,原本的轎夫已不見蹤影,轎子停在原地,四周空無一人。


    一陣寒風吹過,陳萬宗打了個哆嗦,酒意徹底消散。


    “誰?到底是誰在搗鬼!”他強裝鎮定,大聲喝問,聲音卻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這時,一個黑影從暗處緩緩走出。來人一襲黑衣,身形高大,麵覆黑巾,隻露出一雙冰冷如霜的眼睛。月光灑在他身上,更添幾分陰森。


    陳萬宗嚇得雙腿發軟,聲音顫抖:“大……大俠,有話好說。是不是缺錢?我給,我有的是錢!隻要你放我一馬。”


    黑衣人仿若未聞,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朝著陳萬宗逼近,每一步都像踏在陳萬宗的心上。


    陳萬宗驚恐萬分,轉身想跑,剛邁出一步,背後便傳來一陣疾風。黑衣人高高躍起,一腳重重踢在陳萬宗的後背。


    陳萬宗慘叫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臉重重地磕在地上,兩顆門牙瞬間崩落,鮮血從嘴角汩汩流出。


    還未等陳萬宗爬起,黑衣人已來到他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陳萬宗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毫無表情的臉,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陳萬宗絕望地哀求著。黑衣人依舊不發一言,手中利刃閃過一道冷光,徑直朝著陳萬宗的下身劃去。陳萬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聲音仿佛要將這寂靜的夜撕裂。


    劇痛之下,陳萬宗的意識開始模糊,但他仍能感覺到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離他而去。


    黑衣人做完這一切,鬆開手,陳萬宗像一攤爛泥般癱倒在地,眼神空洞,臉上滿是痛苦與絕望。


    黑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陳萬宗,轉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許久,陳萬宗才從極度的痛苦中緩過神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這寂靜的夜裏傳得很遠很遠。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沈陽城的街巷間穿梭,目標直指慕曉曉的府邸。須臾,黑衣人閃進書房,單膝跪地。


    慕曉曉聞聲,並未迴頭,隻是輕聲說道:“迴來了,秦一。”


    秦一這才扯下麵巾,露出一張堅毅且冷峻的麵龐,恭敬迴道:“姑娘,屬下已按照吩咐將陳萬宗處置。”


    此時的慕曉曉,正佇立在紅顏閣的窗邊,凝視著窗外如水的月色,神色平靜,仿若這世間一切紛擾都無法觸動她分毫。


    “陳萬宗,這隻是給你的一個小小教訓。若再敢招惹我,後果遠不止如此。”她輕聲呢喃,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


    秦一看著慕曉曉的背影,欲言又止,終是猶豫著開了口:“姑娘,何不告訴段大人此事?以大人對您的心思,他必定會全力幫您。”


    慕曉曉緩緩轉過身,目光清澈而堅定,看向秦一說道:“秦一,你要明白,情愛在利益麵前往往是渺小的。陳家雖為沈陽第二大世家,與段家相比尚有差距,但大人又怎會為了我,一個區區女子,輕易去得罪陳家呢?在這世上,凡事我們都要靠自己,莫要依賴他人。”


    秦一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領悟,沉聲道:“是,姑娘。”


    慕曉曉再次看向遠方,目光穿越層層夜色,思緒飄向遠方。


    ————


    不知過了多久,陳家的幾個下人提著燈籠,神色焦急地尋了過來。“老爺!老爺!”一個眼尖的小廝率先發現了陳萬宗,驚唿出聲。


    眾人急忙圍攏過去,看到陳萬宗衣衫淩亂、滿嘴是血的模樣,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快,快把老爺抬迴去!”為首的管家迴過神來,連忙指揮著。幾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陳萬宗,一路小跑迴了陳家府邸。


    陳家燈火通明,一片慌亂。陳夫人聽到動靜,匆匆迎了出來,看到被抬迴來的丈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老爺,這是怎麽了?”她顫抖著聲音問。


    陳萬宗被安置在床上,雙眼緊閉,麵色如紙。管家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陳夫人捂著嘴,淚水奪眶而出。“這可如何是好……”


    很快,大夫被請了過來。大夫對陳夫人歎了口氣,神色凝重道:“夫人,陳家主性命無礙,但是……”


    陳夫人焦急地追問:“但是什麽?你快說啊!”


    大夫心一橫,咬咬牙道:“但是陳家主以後不能人道了。”


    說完,不忍再看陳夫人的臉色,甩袖匆匆離開。


    陳夫人如遭雷擊,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便要暈倒,好在身旁的嬤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陳夫人癱軟在嬤嬤懷裏,淚水奪眶而出,嘴唇顫抖,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病床上的陳家主,滿臉漲得通紅,雙眼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他握緊拳頭,惡狠狠地吼道:“該死的!給我查,到底是誰幹的!”


    一旁的管家躊躇再三,還是硬著頭皮上前:“老爺,依您看,會不會是紅顏閣那邊?之前咱們針對他們的計劃失敗,這事兒發生得太蹊蹺。”


    陳家主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咆哮道:“那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去查!要是真的是紅顏閣那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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