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猛地轉過身來,臉上滿是扭曲的得意:“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我沒聽見。”


    秦霜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與決絕:“我求你,放過她……”


    江雲棲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牢房中迴蕩,格外刺耳:“秦霜啊秦霜,想不到有一天你會如此低聲下氣地求我。既然你這麽在乎她,那我就更要好好折磨折磨她,讓你也嚐嚐心痛的滋味,哈哈哈……”說完,她帶著下人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地絕望。


    秦霜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眼神空洞卻又透著無盡的恨意,她使勁挪動著身軀,朝著江雲棲離去的背影爬過去,伸出手,聲嘶力竭地喊道:“江雲棲,你若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秦霜在此發誓,今日之辱,來日必當千倍萬倍奉還!”然而,迴應她的隻有江雲棲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緊接著,獄卒上前,毫不留情地將秦霜重新拖迴牢房,一把丟了進去。


    在她被丟進去的瞬間,林婉清急忙上前接住了秦霜,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淚如雨下:“霜兒,我的女兒,讓你受苦了……”


    秦霜靠在母親的懷中,眼眶通紅嘴裏喃喃道“曉曉,她。”


    秦朗看似眉頭微舒,可那眉心仍有一抹難以消散的褶痕,他嘴角扯出一絲略顯牽強的笑意,輕聲說道:“曉曉那丫頭機靈聰慧,又有秦一和秦二貼身護衛,江雲棲想輕易動她,絕非易事,一時半會兒定是奈何不了的。”


    說話間,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遠處,手指也下意識地微微收緊。


    林婉清眼眶猩紅,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嘴角努力上揚,帶著一絲安慰的口吻應和道:“是啊,曉曉向來足智多謀,應對江雲棲想必是遊刃有餘。你就別太擔心了,霜兒。”


    可剛一說完,她的聲音便有些哽咽,忙抬手假意去撫耳邊的發絲,借機悄悄抹了下眼角。


    ————


    慕曉曉一路跟隨木煙蘿,行至東方浩的府邸前。剛跨過那道門檻,便見木煙蘿迅速迴身將大門緊閉,而後帶著慕曉曉匆匆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內,東方浩早已神色凝重地等候多時。


    慕曉曉見狀,疾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東方兄,許久不見。”


    東方浩見狀,急忙上前虛扶,神色間滿是惶恐,連忙說道:“慕姑娘,這可使不得,折煞我也!”


    木煙蘿也快步走到慕曉曉身旁,輕輕扶住她的手臂,柔聲道:“慕姑娘,先坐下吧,咱們慢慢說。”


    慕曉曉依言落座,雙手抱拳,誠懇地說道:“東方兄、煙蘿,此次秦家突遭變故,深陷囹圄,幸得二位在這危難之際願意伸出援手,曉曉感激不盡。”


    東方浩微微搖頭,歎息道:“慕姑娘言重了,想當初若不是姑娘您相助,我與煙蘿又怎能有今日的安穩生活?如今秦家有難,但凡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自當竭盡全力。”


    木煙蘿在一旁也頻頻點頭,眼神中滿是堅定:“是啊,慕姑娘,你放心,我們定會與你共渡難關。”


    慕曉曉眼中滿是期待,急切地問道:“那不知二位可有什麽辦法能幫幫秦家?哪怕隻是一絲希望,曉曉也感激不盡。”


    東方浩眉頭緊鎖,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瞞姑娘,我雖身為大理寺卿,可這官場複雜,權力受限,想要直接將秦家人救出,實在是有心無力。不過,我與天牢的守衛有幾分交情,且這流放之事也在我職責範圍內。我倒是可以設法安排姑娘於今日夜裏悄悄潛入天牢,與秦家人見上一麵,但此事風險極大,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隻能姑娘獨自前往。待秦家人流放之時,我也會托可靠的兄弟在沿途照應,確保他們在路上少受些苦楚。”


    慕曉曉聽聞此言,眼眶瞬間紅了,她猛地站起身來,再次深深行了一禮,動容地說道:“東方兄,大恩不言謝,您的這份仗義相助,我銘記於心。”


    東方浩趕忙上前攙扶,神色間滿是不忍。


    “還有一事,”東方浩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家之前住在遼東一帶,隻是如今還未確切知曉秦家人會被流放至遼東何處。但好在我在那邊尚有一些人脈,待確定地點後,我便安排人去疏通關係,也好讓他們在當地的日子能稍微好過一些。隻是眼下寒冬將至,遼東的氣候惡劣,姑娘務必提前為他們準備好厚實的衣物和棉被,以防受寒。”


    慕曉曉神情堅定地點點頭,說道:“東方兄放心,這些我都會提前準備妥當。不瞞您說,此次流放之路,無論霜霜被押往何處,我都決定跟隨前往,照料左右。”


    木煙蘿麵露驚訝之色,不禁問道:“慕姑娘,這一路艱險萬分,你孤身一人前去,實在太過危險,可要三思啊!”


    慕曉曉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堅定:“霜霜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摯友,如今她深陷困境,我怎能忍心讓她獨自麵對這艱難險阻?哪怕前路荊棘密布,困難重重,我也定然會追隨而去,不離不棄。”


    東方浩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讚歎道:“姑娘重情重義,令人欽佩。既如此,我定會與那幾位兄弟妥善安排,確保姑娘一路平安。”


    慕曉曉沉吟片刻,從衣袖中緩緩取出幾張銀票,遞向東方浩,說道:“東方兄,此次行事,難免需要上下打點,我知曉這並非易事。這是一千兩銀票,您且先拿著,看看是否足夠。若有不足,還望東方兄明示,我定會盡力籌措。”


    東方浩接過銀票,看到那不菲的數目,不禁吃了一驚,連忙推辭道:“慕姑娘,這實在是太多了,我怎能收下?”


    慕曉曉輕輕搖頭,神色堅決地將銀票推迴,說道:“東方兄,天牢守衛眾多,各個關節都需打點周全,何況押送的兄弟也要擔著風險幫忙,這一千兩銀子您且看著分配,多給他們一些也是應該的。還望東方兄莫要推辭,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東方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將銀票收下,說道:“既如此,那我便先收下了。姑娘放心,我定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不辜負姑娘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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