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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小野伸二的“一聲令下”,彼此含情脈脈互相對視著的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這才醒了過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剛才還旁若無人的兩個人,都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去。


    尤其是,年方二八的小野貞子,一想到剛才她跟王鋒兩個人含情脈脈地對視而全然不顧在場的兩個女仆人和自己的哥哥小野伸二,把他們三個人都當做了空氣一般不存在。突然被自己的哥哥小野伸二提高了嗓門的提醒,心裏慌亂無比,臉頰緋紅,雙手捂著兩側的粉腮,低垂著額頭,恨不得自己趕緊找一個地縫站進去。


    覺得自己沒臉見人的小野貞子,心中突然生了一個想法,想要轉過身去,拔腿跑到會客廳的門口,推開木門逃也似的離開這個讓自己糗大發的地方。


    但是,小野貞子轉念一想,自己哥哥說的話,她又不得不聽,就隻好麵紅耳赤著低下頭去,緩緩地挪動著身子,在小野伸二和王鋒兩個人中間的那一麵,慢慢地蹲下身子,盤腿坐在了軟綿綿的蒲團上,沉默不語,不發一言,兩隻耳朵更是不停地嗡嗡作響。


    而作為另外一個當事人的王鋒,他在與小野貞子四目相對的時候,就打算好了,他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能夠在小野伸二麵前,表現出他跟小野貞子是兩情相悅的樣子來,以此來騙過小野伸二,讓小野伸二認為他是因為喜歡喝愛小野貞子,才答應跟小野貞子在一起的。


    不得不說,王鋒自編自導自演地這一出好戲,不僅騙過了單純天真的小野貞子,同時,連那個心思縝密心狠手辣的小野伸二也給騙了過去。可以說,他事先想要達到的效果和目的都已然實現了。


    可是,即便如此,誌得意滿的王鋒卻又不能夠表現出來心中翻騰著的喜悅之情,而故作一副有些尷尬和窘迫的樣子,微微地低下了頭去,扭扭捏捏地重新坐迴到了小野伸二下首地板上鋪著的那一隻剛才都快被他給壓扁了的蒲團上,靜靜地等待著小野伸二的發話。


    見到自己的妹妹貞子和未來的妹夫王鋒,他們兩個人今個兒久別重逢之後,表現出一副很是親昵的樣子,都被小野伸二這個擁有敏銳目光的這個在上江市最大的日本特務頭子給一一地看在眼裏,在留意了好大一會兒後,還是對於王鋒和自己妹妹貞子兩個人的婚事有些拿捏不太準,讓他頓時陷入到了猶豫不決之中,遲遲下定不了那個決心。


    坐在一旁的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在愣神了好一會兒,卻遲遲沒有等來小野伸二的說話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們兩個人都緩緩地抬起頭來,用眼睛的餘光一起瞟了一眼小野伸二。


    在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他們兩個人一個大跳。他們倆見到剛才叫停住他們的小野伸二,此時此刻,竟然跟他們兩個人一樣也低垂著腦袋,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微蹙著眉頭,愣在哪裏像是在思忖著什麽問題。


    剛才,在見識到了小野伸二的“厲害”後,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就隻好乖乖滴坐在原地,等待著小野伸二想好了事情後再發話。經過剛才被“叫停”之後,他們兩個人這一次也學聰明了,不敢在私底下搞小動作了,都老老實實坐在地板上的蒲團上,聽候著發落。


    刹那間,偌大的會客廳之內,就此陷入到了莫名的寂靜之中,圍繞著不大的矮桌坐著的他們三個人,彼此輕微的唿吸聲都能夠清洗入耳。如果要是有人掏出一根繡花針來,從高處扔下去的話,在這一枚繡花針撞擊地麵的聲音,那“咣當”一聲,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之間,一個女子囁嚅的聲音,就此打破了會客廳之內這莫名而又沉悶的平靜——“小野先生,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是不是要開飯了?”


    待這話音一落,一直都低垂著腦袋無聊地看著地板的王鋒,跟小野貞子不約而同地猛然抬起頭來,先是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剛才說的那個女子,竟然是站在小野伸二旁側左手邊的那個穿著淡藍色和服的年輕女仆人。


    隻見這女仆人前傾著身子,微微地弓著腰,做出了一副請示的樣子,小野伸二並沒有隨即答話,而她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起來。


    “啊,哦,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啊。那什麽,既然時間已經到了,這桌子上的飯菜也都基本上齊了,那就開飯吧。”陷入到左右搖擺不定沉思之中的小野伸二,當即就醒過了神來,他隨即轉過了頭去,麵朝著站在他身體左側的那個女仆人,用日語稀裏哇啦的說道。


    “嗨。”一直保持著前傾著身子的那個女仆人,在聽完了自己男主人的吩咐後,她忙不迭地用日語應答了一聲道。


    待這個女仆人應答完畢後,她便拿起放在矮桌一角的一隻小酒壺,往擺放在小野伸二麵前的那一隻空酒杯斟滿了清酒。


    而另外站在小野伸二右側的那個女仆人,則輕輕地挪動著身子,站定到小野貞子與王鋒之間身後的位置上後,便伸手從拜訪在他們兩個人中間位置上的那一隻酒壺給拿了起來,分別為他們兩個人麵前的空酒杯裏麵也斟滿了清酒。


    這兩個貌美如花身著淡藍色和服、腳蹬著木屐的年輕輕輕的女仆人,在倒完了酒以後,就手持著那一隻小小的酒壺,站在原地繼續跟一根電線杆子似的一動不動了。


    緊接著,小野伸二見到他們三個人的酒杯裏都斟滿了他托人從北海道捎來的清酒後,先是掃視了兩眼矮桌上擺滿了的盤盤碟碟、瓶瓶罐罐、湯湯水水,隨即抬起頭來,麵朝著相對而坐的王鋒和小野貞子他們兩個人,麵帶微笑地說道:“王鋒君,貞子,今天就咱們三個人聚在一起,今個兒晚上,誰都不許談一句公事,咱們就好好地談一談私事,你們兩個人的終身大事。我提議,為咱們三個人能夠坐在一起吃這一頓家宴而幹一杯。”


    話音剛落,小野伸二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在舉起了酒杯後,專門麵朝著王鋒,又補充了一句,說道:“王鋒君,我們這杯子裏麵的酒,可是我在幾個月前,專門托往來於我們日本本土和上江市之間做貿易的一個日本商人,捎來的產自我的家鄉北海道的清酒,可好喝的很呢。”


    剛把這一番話說完的小野伸二,隨即就舉起酒杯放在嘴巴前,萎微眯著雙眼,砸吧了幾下沾了幾滴杯中清酒的嘴唇,細細地品味了一番後,這才終於仰起脖子,把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了。而坐在下首位置上的王鋒,見狀後,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和怠慢,也趕緊端起了身前矮桌上斟滿了清酒的酒杯,倒進了嘴巴裏,跟喝涼水一樣進了肚子裏去了。


    在王鋒的印象之中,產自日韓的清酒度數不高,大體上就跟啤酒的度數相當而已。不僅度數低,著口感也幹澀無比。他喝這麽快,也是為了不讓著清酒幹澀的味道在自己的嘴巴和嗓子裏停留太久。


    在前世自打從一名國安特級偵查員負傷迴家複員後,王鋒有事沒事兒的就喝起了小酒。太貴的酒買不起,這度數高而又價格便宜的二鍋頭和燒刀子,就成了他解悶時的專供酒了。


    這幾年喝下來,再解悶的同時,也練就了王鋒的酒量,平時,喝上個兩三斤高度數的白酒,眼不花,能走路,說話不糊塗,也不耍酒瘋。可以說,在跟他交往的幾個酒友,都誇讚他不僅酒量高,著酒品也沒得說。


    所以說,讓小野伸二誇耀的產自他家鄉北海道度數不高的清酒,在王鋒眼中就跟喝涼水一樣。當然了,從口感上來說,還不如甘甜可口的涼水好喝呢。但是,王鋒為了應付過去,不願意喝清酒的他別無他法,就隻好采用這個速戰速決一飲而盡的笨辦法了。


    而小野貞子平時就沒有飲酒的嗜好,不過,這一次,當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小野伸二把產自他們家鄉北海道的清酒十分癡迷地一飲而盡了。同時,她又瞧見與自己相對而坐的王鋒,也十分幹脆利落地把杯中的清酒給喝幹淨了,她覺得自己要是蜻蜓點水似的抿一小口的話,肯定會被自己的哥哥小野伸二和自己未來的夫婿給瞧不起的,這頭一個酒,怎麽著也要幹掉才是。


    想到了這裏後,小野貞子就輕咬了一下嘴唇,狠了狠心,抱著一個豁出去的心態,一鼓作氣,顫巍巍地伸出右手,端起擱在她身前矮桌上的那一杯清酒放在了櫻桃小口前,緩緩地閉上眼睛,緊接著,微微地輕啟紅唇,慢慢地楊起了脖子,猛地把杯中的清酒倒進了張開的嘴巴裏。


    隻聽到,“咕咚”一聲,小野貞子都有些不受控製地把充滿空腔裏的清酒,給硬生生地咽進了肚子去了。緊隨其後,可能是由於她第一次喝酒喝的有些過猛,還冷不丁地打了個嗝。


    在這第一杯清酒下肚之後,王鋒和小野伸二他們兩個人都麵色如常,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醉意。不過這第一杯酒下肚之後,可是害苦了不勝酒量的小野貞子了。隻見她剛喝下那一小杯清酒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就見她已經是麵泛紅暈,雙頰緋紅,腦袋開始有些眩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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