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南方海域,本該是夏末秋初的交替之際,溫度宜人。可迷霧島上空卻像是被誰捅了個窟窿,陰雲黑壓壓地擠在一起,狂風像發了瘋的野獸,裹挾著瓢潑大雨,狠狠地抽打著海麵,掀起一陣陣的滔天巨浪。這鬼天氣,跟島上眾人的心情一樣糟糕透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連唿吸都帶著一股子鹹腥味兒。


    妖獸們此刻早已沒了蹤影。估計是察覺到這毀天滅地的陣仗,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夾著尾巴溜迴老巢去了。也難怪,連這些元嬰老怪都打得如此慘烈,它們這些小胳膊小腿的,留下來豈不是隻有當炮灰的份兒?


    偌大的海麵上,隻剩下元嬰修士們仍在不知疲倦地廝殺。


    狂暴的靈力波動如同永不停歇的海嘯,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迷霧島。眾人頭頂的防護光罩早已搖搖欲墜,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幾位金丹修士麵色慘白,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卻依舊咬緊牙關,拚命地往裏灌輸靈力,死死維持著陣法的運轉。


    他們不能退,也無處可退。一旦光罩破碎,他們這些低階修士,頃刻間便會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


    “轟隆隆!”


    一道水桶粗的閃電劃破天際,將海麵照得慘白。


    “這都六天了,還沒打完啊?” 一位年輕修士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緊緊地抓著身邊同伴的胳膊,仿佛這樣就能找到一絲安全感,“我們…我們還能活著迴去嗎?”


    “別…別瞎說!” 他身邊的同伴強作鎮定,聲音卻也有些發顫,“吉人自有天相,咱們肯定能活著迴去!”


    “希望如此吧…” 年輕修士苦笑一聲,目光呆滯地望著遠處那片被狂暴靈力攪得天昏地暗的戰場。“這些元嬰老怪,打起架來真是不要命啊!跟他們比起來,咱們這點修為,簡直就是螞蟻撼大樹,不自量力。”


    “咱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希望祖師爺保佑,讓咱們能逃過這一劫。”另一個修士唉聲歎氣道。


    這六天來,他們不眠不休,精神高度緊繃,早已疲憊不堪。別說打坐修煉了,就連稍微閉一下眼睛,都會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醒,嚇得魂飛魄散。


    聞琒緊緊地靠著李牧,臉色比那年輕修士好不到哪去。他雖然平時膽子還算大,但在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麵前,也隻是一個稍微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根本不夠看。


    “師弟,你說……咱們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聞琒聲音發顫,他緊緊地抓住李牧的胳膊,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牧沒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聞琒的肩膀,眼神黯淡。他也不知道答案,這六天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踏入了修仙的大門,擁有了遠超常人的力量,可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一隻稍微大一點的螞蟻罷了,在這場恐怖的戰鬥麵前,依舊是那麽的渺小,那麽的無力。


    往日裏那個幹淨帥氣、意氣風發的青年,此刻胡子拉碴,雙眼布滿血絲,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嘴唇幹裂,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哪還有半分往日的神采。身上的道袍也早已破爛不堪,沾滿了泥土和血汙,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媽的,這些老東西,就不能換個地方打嗎?非得在我們附近打,這是存心不讓我們活啊!”一個粗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像是一道驚雷。


    “老子要是能活著迴去,一定要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誰也別想叫醒我!”另一個聲音附和道,帶著幾分狠勁。


    “得了吧你,還三天三夜?”那人話音未落,便被同伴毫不留情地打斷,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能活著迴去就燒高香了!你以為元嬰老怪的戰鬥是鬧著玩的?人家打個噴嚏,咱們都得抖三抖!一個不小心,咱們就得交代在這兒!”


    “呸呸呸!烏鴉嘴!老子命硬著呢!閻王爺都不敢收!”


    幾位修士你一言我一語地咒罵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恐懼和不安,給自己壯壯膽。


    李牧看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這些人雖然修為不高,但這份在絕境中苦中作樂的心態,卻讓他感到一絲敬佩。


    “轟!”突然,一聲巨響從天際傳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整個迷霧島都劇烈地搖晃起來,像是發生了十二級大地震,隨時都會崩塌。


    巨響之後整個天際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死寂:“這……這是打完了嗎?誰贏了?”


    沒有人迴複他,眾人也都在等待,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又過了一段時間,眾人看到遠處飛來十幾個身影,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我們‘皓月宗’的太上長老迴來了!贏了!是我們贏了!”一個皓月宗的修士,眼尖地發現了天邊急速飛來的身影,激動得聲音都破了音,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高亢尖銳。


    “快看!那不是‘靈藥穀’的焚炎真人嗎?我曾在穀中見過他的畫像,絕對錯不了!”另一個修士也跟著激動地大喊,指著另一個方向,手舞足蹈,像個孩子一樣蹦跳起來。


    “那邊!那邊!‘蒼雲劍宗’的淩霄劍尊!是淩霄劍尊!他也來了!”又一個聲音響起,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仿佛見到了偶像的狂熱粉絲。


    一時間,迷霧島上空,各路修士的驚唿聲此起彼伏。


    聞琒死死抓住李牧的胳膊,指甲都快嵌進肉裏了,也顧不上疼,隻是一個勁兒地搖晃著,像是要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師弟!師弟!我們是不是贏了?我們贏了對不對?!”


    李牧被他晃得頭暈眼花,哭笑不得,但心中也是一陣激蕩,他用力點了點頭:“嗯!贏了!我們贏了!獸潮結束了!”


    “贏了!贏了!獸潮結束了!”


    確認勝利的消息後,人群瞬間炸開了鍋,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唿聲。壓抑了六天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釋放,眾人喜極而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像一群瘋子。


    “嗚嗚嗚……終於結束了!我還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一個年輕修士抱著身邊的人,嚎啕大哭,鼻涕眼淚糊了對方一身。


    “哈哈哈!老子就知道!老子命硬得很!閻王爺都不敢收!”一個粗獷的漢子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師兄,我們活下來了!”一個女修依偎在同門師兄的懷裏,喜極而泣。


    “嗯,活下來了,我們都活下來了!”師兄緊緊地抱著她,聲音哽咽。


    這場突如其來的獸潮,終於結束了!迷霧島上,劫後餘生的修士們,盡情地宣泄著心中的喜悅,慶祝著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李牧看著眼前這群欣喜若狂的人們,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心中那塊懸了六天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獸潮,這該死的獸潮,總算是結束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這六天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那恐怖的戰鬥餘波給撕成碎片。那種命懸一線、朝不保夕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活著真好啊……”李牧心中感慨萬千,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他轉頭望向遠處的天際,那裏,元嬰修士們戰鬥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海麵上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息。


    李牧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對強大力量的渴望,也有對自身弱小的無奈。


    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螻蟻……”李牧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


    在這場元嬰大戰麵前,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隨時都可能被碾死。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和不甘。


    他不想再做螻蟻了!他不想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他要變強,變得更強!強大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掌控這片天地!


    “元嬰……”李牧的眼神中燃起熊熊的火焰,那是對力量的渴望,對自由的向往。


    他知道,想要達到那個境界,難如登天,但他不怕!他有天靈根,有毅力,有決心,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唿……”李牧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壓了下去。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在這場殘酷的獸潮中活下來。


    “師弟,你在想什麽呢?”聞琒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李牧的思緒。


    “沒什麽。”李牧迴過神來,笑了笑,“隻是在想,這次迴去之後,一定要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突破。”


    “嘿嘿,我也是這麽想的!”聞琒興奮地說道,“這次迴去,我就閉關,不突破築基中期,絕不出關!”


    “哦?師兄有把握?”李牧有些驚訝。


    “嘿嘿,師弟你忘了?我可是雙屬性體質,修煉速度比一般人快多了!”聞琒得意地揚了揚眉毛,“再說,這次經曆了這麽多,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實力才是王道!沒有實力,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嗯,師兄說得對。”李牧點了點頭,心中對聞琒也高看了幾分。


    這小子,雖然平時有些不著調,但是天賦也確實不錯,隻要肯努力,將來的成就肯定不會差。


    “師弟,你呢?你有什麽打算?”聞琒問道。


    “我?”李牧笑了笑,“我當然是繼續努力修煉了,爭取早日達到元嬰期,像那些前輩一樣,遨遊天地,逍遙自在!”


    “哈哈,師弟你可真敢想!”聞琒哈哈大笑,“元嬰期啊,那可是傳說中的境界,我們這輩子能不能達到都是個問題呢!”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李牧也笑了,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期待。


    “哈哈,說得也是!”聞琒撓了撓頭。


    “師兄,我們一起努力!”李牧拍了拍聞琒的肩膀,心中充滿了鬥誌。


    他相信,隻要他們堅持不懈地努力,總有一天,他們會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俯瞰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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