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看他神色不太對勁,歪頭道:“怎麽,你莫不是在這裏頭下藥了?”


    林曦這才發現自己走神走得厲害,連忙道:“沒有啊...”


    鬼影笑著來了個摸頭殺:“以後買不起吃的就和我要錢,這個瓜子,有的好像壞掉了。”


    林曦:。。。


    突然發現這把瓜子確實有股“哈喇味”。


    這下,有意思了。


    隻見天上還在打個不停,舒靈的暴力且恐怖的打法令人歎為觀止。


    但也是最有效的。


    那個魔尊終於緩過勁來,聲音中優雅減半,倒是聽出來點“咬牙切齒”。


    “看來在下還真的是低估了修真界的厲害呢。”


    舒靈二話不說衝著有聲音的地方又是一下。


    一聲悶響過後,整個世界竟然瞬間歸於平靜。


    “完了?”“完了?”


    一群人一臉問號,正紮在一堆,蒙圈的討論著。


    “咳咳,這玩意兒肯定是死不了的。”林曦道:“但暫時是不會出來發癲了。話說小殷呐,你帶著這一幫弟子也不早點來,這都打完了才來,安的什麽心啊!”


    殷若樺咳嗽:“咳咳,林公子,你不知道外麵亂成什麽樣了。剛才那個魔尊還沒離開的時候,外頭全都是傀儡魔修,大範圍擴散,還有普通的魔修,嗷嗷亂叫跟要吃人一樣,我們一路上也損失了不少人。”


    此刻,他也是狼狽的很。


    一身蔥綠色的衣服生生被染成了煤灰色。


    他身旁還有一個藍衣少年笑著拍他的肩道:“還不是你廢物,跟了我們公子這麽久還傻不愣登的,中了魔修的陷阱!”


    “你說誰傻不愣登!”殷若樺瞬間裂開了,衝著那藍衣少年一拳砸過去。


    藍衣少年不甘示弱,也是一腳踹上去,兩個人撕起來無比勇猛,哪裏是累壞了的模樣。


    林曦無語:“喂喂喂,你們倆咋還打起來了?雪慕楓你快看看你家跟班這是內訌了啊!”


    雪慕楓額角青筋一跳,喝道:“你們兩個都停!”


    兩個少年瞬間沒了剛才的士氣,蔫蔫的坐下了,但還不忘陰陽對方:“泠大少你威武啊,打起架來花拳繡腿,漂亮的很。”


    “殷公子你也不差,比起飛舞也就強了那麽一點點吧。什麽實力!”


    “我呸!總之比你看著順眼。”


    “這位。”林曦指指藍衣少年,對雪慕楓道:“就是江泠江大公子了吧?”


    雪慕楓點頭道:“是。”


    百裏寒之前有吐槽過江家的小子是個不爭氣的,但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麽不出聲了。


    林曦發現這一點,在識海裏叫道:“百裏寒?百裏寒?”


    沒有動靜。


    他站了起來,歎氣道:“楓公子,我找鬼去了。”


    適才,魔尊離開後,外麵的傀儡魔修紛紛爆體而亡,死相淒慘。


    而單葉則是死的透透的,根本不可能從他的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倒是各大宗門都來了。


    每個宗門都有幾個代表性的類似於宗主少主之類的參加。


    不光是宗門,各國的國君陛下也都齊聚一堂。


    本來平常遇到了少不了打一架,但是現在情況不同。


    笑死,修真界再不反抗就要被魔族吞並了,誰特麽還有空內訌啊。


    鬼影閑閑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你是兄長你先請。”


    鬼均正麵無表情的裝死躺屍,突然被點名開會,直接無視:“你是太子你先請。”


    畢竟有舒靈代表彼岸宗,那麽這三兄弟就必須出一個和殃心皇帝一起代表殃心國了。


    鬼渙肯定不行,現在他正哭天喊地的和上官洛表演什麽叫嬌弱體質呢。


    鬼影聳肩:“我連罪名都沒洗清呢,你先幫我把罪名洗清。”


    鬼均瞪眼:“我給你母妃下毒的罪名也還在。”


    最後是殃心國的皇帝鬼巍冷喝一聲,把兩個人都強行拖去開會了。


    不過這個舉動相當於是說明已經了解了原委,倆人的罪名也算是洗清了。


    剩下的一幫宗門弟子執著於救死扶傷。其中兩個女子最為突出。


    一人衣著華貴,麵罩輕紗,明明已經不再是少女,卻仍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她聲音輕柔的安撫受傷的修士的情緒,包紮的手法也是熟練非凡。


    “這位是?”林曦好奇。


    “我母後啊。”夢譽嵐湊過來。


    “啊?”林曦一驚。這女子竟然是畢寒澄。


    她乃是夢溟的皇後,夢譽嵐的生母,也是夢溟唯一的摯愛。


    曾經夢溟還沒退位時,就已經有君後和睦,佳偶天成的美談。


    後來夢溟懶得管政事退位,兩人更是如膠似漆,雖然愛情上不再熱烈如火,卻已經有了老夫老妻的家人之情。


    “對了,你不陪他們商討事情去嗎?”林曦問道。


    夢譽嵐扇子一張,絕望道:“這不是犯了事兒,父皇生氣不帶我了。”


    林曦:。。。


    默默同情你一秒吧。


    再看向另一個女子,她相貌平平,隻是身上一股醫者的出塵氣質隱藏不住。這個不用想了。絕逼是雲黛門的門主宋雲泠。


    雖然是個五靈根的,修煉上不大行,但是醫術上的天賦與造詣絕非常人可比。還是非常值得尊重的醫者。


    溜了一圈可算見著百裏寒這鬼了。


    但見穿著紅嫁衣的鬼魂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望著遠處的雲彩,笑的有些黯淡。


    手中赫然是一塊碎成兩半的暖玉。


    林曦上前他竟然沒有發現。


    林曦歎氣問道:“你是因為單安嗎?”


    “是賀蘭安。”百裏寒眯起雙眼。


    此刻的天邊雲霞恰似他和賀蘭安第一次見麵。


    也是這麽美得雲霞。


    但人卻不同了。


    如今一個被強迫墮魔屍骨無存,一個做了怨鬼。


    “他這個木頭。”


    似乎覺得日光有些燙,百裏寒縮了縮,聲音淡淡的。


    “他的意識竟然恢複了。之前說的話也是真的。可惜終究還是...”


    林曦看著地上那具爆裂的屍骨,心情有些複雜。


    還是百裏寒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何...我自認為是不愛他的。我早就沒剩是什麽情感了,但我不願意看他是具屍骨。你有複活他們的辦法嗎?”


    林曦搖頭。


    他現在的修為,根本做不到這種生死人肉白骨的程度。


    “哈。”百裏寒笑著將破碎的九竅玉端起來看了看。上麵隱隱有紅色的血跡。碎玉竟然又合成了一整個。


    你又怎知你沒有動情?林曦看著那塊血玉默默想著。九竅玉碎了,是緣分因一方靈魂碎裂斷了。


    再合成血玉,便說明靈魂尚存的那一方內心之痛是刻骨銘心的。


    百裏寒雙眸睜大,顯然也想到這一層。


    怔怔的不再說話。


    七情六欲,早已順著百裏寒被當做美人煙花的那部分靈魂散去了。


    剩下的這個,本該沒有情感,沒有欲念。


    但是為何,心中空落落的...


    百裏寒久久不動。


    林曦也默默地走遠了。


    此刻的百裏寒,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天色漸晚落霞紛飛,隨之紛飛的還有飄飄細雪。


    落在一個個簡單的墓碑上。


    那都是在這次夭仙鎮中喪生的修士和百姓。


    隻見一個淒淒涼涼的身影穿著紅嫁衣,默默地跪坐在一座墓碑旁。


    其他人有的散了,有的不忍心打擾,也就不再看著。


    明明是個怨鬼,此刻卻失去了所有的戾氣與威懾。


    恍恍惚惚之間,他仿佛看見一個身穿大紅新郎袍服的少年正向他奔來,言笑晏晏...又是熟悉的交杯酒,一聲長長的“夫妻對拜~”


    百裏寒怔怔的拜了下去,墓碑上的柳樹枝條被壓得一彎,仿佛也跟著拜了下去......


    明明怨鬼是不會流淚的啊...


    但為什麽此刻那鬼魂臉上的雪花融化,恰似一滴滴淚花......


    *


    不遠處的白衣少年默默地走過來,伸出了手。


    暈在雪地上的百裏寒瞬間消失,魂魄迴到了林曦的識海中溫養。


    此刻他先後經曆了部分魂魄被毀,身上負傷,所托付真情之人死亡,魂魄已經很脆弱了。


    如果在這麽下去很有可能會魂飛魄散。此刻,滿地都是無處掩埋的傀儡魔修炸開的屍身。


    屬於南疆的綿綿細雪在鮮血的映襯下紅的發紫,紫的發黑,像妖豔詭譎的玫瑰,又像塞外疆場上的胭脂。


    林曦的潔白的外裳就像一朵一塵不染的白花,在這場麵中分外顯眼。


    他默默的捏了一個法訣,一個個不完整的屍塊緩緩地溶解在了這漫天細雪之中。隱隱看到有些環繞不去的黑煙,一個個的升上了高空,緩緩褪色消失。


    正是一群被度化的怨靈。


    雖然對於林曦來說生死人肉白骨這種事太不現實,但是度化幾隻怨靈他還是能做到的。


    這一個個生命,本該是鮮活的;蹦蹦跳跳的孩童,步履蹣跚的老人,或是和和睦睦恩恩愛愛的夫妻...亦或是誌向遠大的修士。


    可現在,都化作了一灘灘血水與枯骨。終究,是成為了這場綿綿細雪下掩埋的過去。


    不知往後遠方的修士提到他們,會不會隻是一句:“真是件奇事”或“慘案”蓋過去?


    亦或是根本不知?


    又能如何?


    就讓這一場細雪,掩埋這些冤死的蒼生。


    掩埋這淒涼的夭仙鎮吧......


    (夭仙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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