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風拿起那朵千年靈芝,眼底劃過一道疑惑。


    “小七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雲攬月笑著道,“或許是她自己以前偶然得到的吧,自己不舍得用,倒是舍得送給我們。”


    她歎了一口氣。


    “可惜,她這次離開,連自己去了什麽地方都沒跟我們說,以後隻能等她主動來找我們了。”


    顧宸風拿出那條玉墜項鏈,正要親手為雲攬月戴上的時候,動作突然頓住,低頭看著那條項鏈。


    雲攬月的心情頓時變得緊張。


    “怎麽了?”


    顧宸風眉心微微一蹙,手指在項鏈中間的玉墜上摩挲。


    “這枚玉墜有古怪。”


    雲攬月不動聲色地問道,“什麽古怪?”


    顧宸風說道,“我能感受到玉墜裏麵有一股很強的靈力。”


    雲攬月將之拿過來戴上。


    “這是小七送我的,難道還會害我嗎?你不要多想了,而且,有靈力是好事,玉本來就養人,戴著有靈力的玉墜,豈不是更養人嗎?”


    顧宸風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


    雲攬月突然道,“我要跟你成親的事情,還沒告訴我父皇呢,我這就寫信告訴他!”


    顧宸風眼底劃過一道笑意。


    “好。”


    -


    雲攬月和顧宸風沒著急趕路,而是一路遊玩一路往青山觀趕去,七日之後才到達青山觀。


    雲沐懷早已等候多時。


    “你們迴來了。”


    顧宸風牽著雲攬月的手,說道,“師傅,我跟月兒準備成親了。”


    雲沐懷神色難看。


    “你們不能成親。”


    顧宸風眼神錯愕。


    “為什麽?”


    雲沐懷歎了一口氣,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聖旨,交到雲攬月的手中,說道,“你們自己看吧。”


    雲攬月一目十行,看完聖旨之上的內容之後,踉蹌兩步,滿眼不敢置信和自我懷疑。


    “我分明是跟父皇說,我要嫁給師兄,他為什麽會給我和謝將軍賜婚!?”


    “父皇那麽疼我,怎麽可能不顧我的意願胡亂為我指婚?”


    “不行,我要迴去問個清楚!”


    她轉身就走。


    顧宸風跟在她身後。


    “我跟你一起去。”


    雲沐懷攔住他們。


    “聖旨已經下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你們……認命吧。”


    “來人,將他們攔下!”


    整個山門的道士將他們團團圍住。


    雲攬月拿出腰間令牌。


    “本公主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道士們對視一眼,卻沒有絲毫退縮。


    雲沐懷眼神複雜。


    “小月,為師攔不了你,但是,小風不能跟你一起去。”


    顧宸風語氣堅定,“不行,我必須跟她一起麵對!”


    雲沐懷問道,“若為師說,你今日但凡敢踏出這裏一步,就再也不準迴來呢?你還要執意離開嗎?”


    顧宸風滿懷不解。


    “師傅,你為什麽一定要逼我至此?”


    雲沐懷背過身去,不去看他的眼神。


    “遲早有一日你會明白,為師這麽做是為你好。”


    顧宸風沉默許久。


    “師傅,無論發生什麽,哪怕讓我去死,我都不能丟下月兒一個人,若一定要選擇的話,我選擇跟她走。”


    雲沐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背起師門者,要受五十散靈鞭鞭刑,這五十鞭子之後,即便你還留下一條性命,你修煉了十幾年的修為都將化為烏有,從此以後就是個普通人,你當真想好了?”


    顧宸風正要迴答。


    雲攬月一把捂住他的嘴,瞪著雲沐懷的後背,氣惱地說道,“他不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嗎?不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嗎?你就非要做的如此決絕?”


    雲沐懷說道,“門規不可違,我也給過他機會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顧宸風將雲攬月的手拿下來,溫柔地看著她,眼神似水般柔和,卻又堅定的如磐石一般不可轉移。


    “月兒,我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他人。”


    “隻是……”


    他自嘲一笑。


    “你喜歡的是那個斬妖除魔,道法高深的道長,若我變成了廢人,你還會喜歡我嗎?”


    雲攬月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可以為我舍棄所有,是因為你喜歡我,但是,我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我變得一無所有!因為,我也喜歡你,我絕不可能讓你為了我從雲端跌入泥潭!”


    她擋在顧宸風麵前,目光如炬。


    “師傅,若你一定要阻攔我們離開的話,那我就隻能跟師兄一起硬闖出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腰間一麻,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她愣了一下,聲音顫抖地問道,“顧宸風,你要幹什麽?你快給我解開穴道!你不要做傻事!我不要你為我做傻事!”


    顧宸風說道,“我的畢生修為本就是師傅傳授,如今他要收迴去,我絕無怨言。”


    他脫下道袍,在雲沐懷麵前跪下。


    “師傅,動手吧。”


    雲攬月著急了,大聲說道,“顧宸風,我不準你這麽做!你要是真的成了廢人,我才不喜歡你呢!”


    “師傅,你別聽他的!他不走了,他留下來!”


    “我自己一個人走還不行嗎?”


    顧宸風固執道,“我今天一定要走!”


    雲沐懷來到他麵前,眼底劃過一道不忍。


    “小風,你是為師最得意的徒弟,也是所有師兄弟之中最天賦異稟之人,別人修行十年,還不如你修行一年來的道行深,你這十幾年的道行,可抵尋常道士百年的修為,你當真舍得?”


    顧宸風輕笑一聲。


    “若空有一身的本事,卻不能跟自己心愛之人相守一生,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我要這一身的本領有何用?”


    “師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月兒,我要跟她成親,跟她一輩子在一起。”


    雲沐懷問道,“你以為你過了為師這一關,能過皇帝那一關嗎?他若是執意將小月嫁給謝將軍,你不過是一個凡人,如何左右的了一個帝王的決定?”


    顧宸風語氣堅定。


    “哪怕是豁出我這條命,我都要為自己爭取!”


    雲沐懷閉了閉眼。


    “將散靈鞭拿來。”


    一個小道士拿著鞭子走過來,於心不忍地勸說道,“師兄,你就別倔了,跟師傅認錯吧。”


    顧宸風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雲沐懷拿過鞭子,抬起鞭子狠狠朝顧宸風抽下去。


    一鞭子下去,顧宸風悶哼一聲,雪白的裏衣被打出一道裂痕,露出裏麵皮開肉綻的傷口,血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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