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套衣服,對雲攬月說道,“換上。”


    雲攬月愣了愣。


    “現在換衣服,不太方便吧?”


    她抬起袖子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神色疑惑。


    “我的衣服也沒髒啊。”


    顧宸風說道,“這套衣服上加了防禦陣法,能夠保你安全。”


    雲攬月頓時高興了,問道,“你什麽時候弄的?我怎麽不知道?”


    顧宸風沒有迴答這個問題,拉著謝鈞走到一旁去,背對著雲攬月。


    現在是晚上,為了自己的安全,雲攬月也不矯情,三兩下脫下身上的衣裳,將顧宸風送她的法衣穿上。


    “我換好了,我們一起上去吧。”


    -


    顧宸風跟隨羅盤的指引,來到一座墳墓麵前。


    突然,一陣妖風吹過。


    雲攬月眼尖地看到逃走的人的側臉,震驚道,“是虎子!”


    顧宸風立馬去追。


    雲攬月、胡小七和謝鈞則留在原地。


    雲攬月從謝鈞手中拿過火把,走到墓碑前,將墓碑上的字照亮。


    “母親朱氏之墓。”


    雲攬月默念道,“朱氏……”


    胡小七問道,“會不會是朱大娘?村子裏沒有她的屍體,原來她是被埋在了這個地方!”


    三人在原地等了幾個時辰,天蒙蒙亮的時候,顧宸風總算迴來了。


    雲攬月連忙上前,問道,“虎子怎麽樣了?”


    顧宸風神色嚴肅。


    “他已經成了妖,不僅如此,還可以驅策其他小妖。”


    “我追他的時候,他用那些小妖拖住了我,逃走了。”


    雲攬月問道,“那些小妖呢?你都傻了嗎?”


    顧宸風拿出煉妖壺,將裏麵的幾隻小妖倒出來。


    “這幾隻被我收了起來。”


    雲攬月認出其中一隻妖的臉,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劉叔?”


    幾隻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饒。


    “道長,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們也不想殺人,我們也是被逼迫的!”


    “虎子他瘋了,我們要是不聽他的,他就殺了我們!”


    雲攬月問道,“村子裏的人是你們殺的?”


    劉叔和其他幾人不停磕頭。


    “我們被虎子逼迫喝了他的血,也成了妖怪,但是,柳樹村是我們的家,即便我們成了妖,也從未想過去傷害柳樹村的人,我們的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


    “道長,求你一定要幫我們,讓我們變迴人類吧!”


    顧宸風麵色冷峻。


    “妖,都該死。”


    “何況,你們手上已經沾滿血腥,不能留。”


    他正要動手。


    胡小七攔住他,同情地說道,“宸哥哥,他們變成妖怪也不是他們自願的,而且,他們也說了,是虎子控製他們的身體去殺人的,殺人的是虎子,他們是無辜的,不如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顧宸風說道,“人可以成為妖,妖卻不能再成人,他們如今已經是妖物,且殺人之後,血性會被激發,即便他們現在是受人控製,日後為了修行,或者心生惡念,也還是會殺人。”


    胡小七神色遲疑。


    “可是,他們現在是好的啊,難道要為了日後的有可能,就抹殺現在還沒有心生惡念的他們嗎?”


    “他們曾經也是人啊!”


    雲攬月理解顧宸風永絕後患的做法,卻也覺得胡小七說的並非全無道理。


    “道長,小七說的不錯,他們現在還未鑄成大錯,且成為妖怪並非他們所願,失去親人之後,他們也很痛苦,現在殺了他們,是有些殘忍和草率了。”


    “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既可以留他們一條生路,又讓他們日後再無害人的可能。”


    顧宸風問道,“什麽辦法?”


    雲攬月認真道,“妖不是都有妖丹嗎?失去妖丹的妖怪,應該就也失去妖法,除了長得嚇人一點,其他跟普通人也沒什麽兩樣,還可以跟普通人一樣生活。”


    話音剛落,幾隻妖嚇得麵色煞白


    劉叔驚悚地說道,“如果不能完整變成人,還是半人半妖的模樣,一旦失去妖丹,我們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人類不會放過我們的!”


    雲攬月說道,“你們殺了那麽多人,雖然不是你們主動去殺的,但你們已經是危險分子,留你們一條活路就夠了,你們還挑三揀四?”


    劉叔垮著臉道,“人和妖是不能共存的,如今我們已經成了妖,本來不該跟的人類繼續生活在一起,但是,失去妖丹之後,我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也不能在山上生存,日後我們該如何活下去?”


    “求你們行行好,放了我們吧!”


    “我們保證,日後再也不害人了!”


    顧宸風問道,“你們受控於人,難道你們能保證虎子日後不會再驅使你們去殺人?”


    劉叔被問到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顧宸風緩緩抬手,眼看就要挖掉他們的妖丹。


    劉叔連忙說道,“我有辦法引虎子出來!他最在乎他娘了,隻要我們挖墳鞭屍,他肯定會受不了出來的!”


    “隻要殺了虎子,他日後就不能再驅使我們去害人了!”


    “你們饒了我吧!”


    雲攬月問道,“虎子是如何變成妖怪的?他的娘又是如何死的?”


    劉叔神色頓時變得古怪。


    張氏想要立功,搶著說道,“虎子是在你們走後的第三天被人發現是妖怪的,村長得知這件事之後,召集所有人一起包圍了朱大娘的家,將虎子抓起來綁在祠堂裏的院子裏,準備第二天再將他燒死。”


    “當時的虎子雖然是妖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身體很虛弱,所以我們才能趁機將他抓起來。”


    “朱大娘為了救虎子,竟然半夜溜進祠堂,割腕給虎子喂血。”


    “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朱大娘的血都要被虎子吸幹了。”


    雲攬月問道,“所以,這個時候朱大娘其實沒死?那她之後是怎麽死的?”


    張氏遲疑片刻,還是說道,“虎子吸了血之後,法力變強了,掙脫了村民們的束縛逃跑了。”


    “村長擔心他日後迴來禍害村裏人,就找了個道士想把他抓迴來殺了。”


    “隻是,山那麽大,找到他不容易,我們找了兩天還是無果。”


    “最後……”


    說到這裏,她心虛地低下頭道,“為了逼他出來,我們將他娘抓起來,綁在樹上吊著。”


    “誰知他娘為了不讓虎子來救她,咬舌自盡了。”


    “虎子還是來了,發現朱大娘已經死了,恨上村裏所有人。”


    “他殺了那個道士,吸幹道士的精氣,又逼我們喝他的血,不肯喝的人全都被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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