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的視線最終落在雲洛兒身上,問道,“雲洛兒,你可願意嫁給太子為太子妃?”


    雲洛兒掙脫蔡氏的手,來到中間,跪下說道,“皇上,臣女和離不久,如今還無心婚嫁,何況,在臣女心中,太子一直是臣女的表弟,臣女對他沒有半分男女之情,請皇上明鑒。”


    周廣考慮片刻,說道,“這件事朕會好好考慮,你們都下去吧。”


    -


    迴到將軍府後,雲攬月一直心不在焉。


    謝燼風問道,“你在為洛兒的事情擔心?”


    雲攬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止是。”


    謝燼風抓起雲攬月的手,認真道,“你現在最該擔心的人是你自己,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必須在你毒發之前剿滅暗夜,隻有這樣,才能拿到解藥。明日我便出發,你在家等我。”


    雲攬月搖了搖頭。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頓了頓,繼續道,“我懷疑朝廷要剿滅暗夜的行動已經打草驚蛇了,或許,他們很快就會收到消息改變據點,所以,我們必須現在就出發!”


    謝燼風問道,“你懷疑朝中有暗夜的探子?”


    雲攬月神情嚴肅地說道,“我之前在主子的手背上看到過一塊梅花胎記,今日在宴會上,我無意之中發現,太子的手背上竟然有一塊同樣的梅花胎記,太子很可能就是暗夜的主人!”


    謝燼風分析道,“暗夜與齊國有勾結,若是換做其他王爺,這麽做尚有理由,可太子已經是一國儲君,皇上對他也一直非常重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雲攬月眉心微蹙。


    “我也想不通這一點。”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神色突變。


    “對了!”


    “暗夜很早之前就知道皇後狸貓換太子的事情,所以,太子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周國真正的太子!”


    “難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跟齊國勾結的嗎?”


    謝燼風神色錯愕。


    “你說什麽?”


    “太子並非真正的太子?那真正的太子在什麽地方?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


    雲攬月問道,“你還記得我上一次出宮的時候被刺殺那次嗎?”


    謝燼風點了點頭。


    “嗯。”


    “可惜當時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查不到背後真兇。”


    雲攬月說道,“要殺我的人是皇後,也是我的親生母親。”


    謝燼風愣住了。


    “你是公主?”


    雲攬月神色淡然地說道,“我後來調查過關於皇後的事情,才知道原來當年她還是貴妃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兒子,隻是那個兒子在三歲的時候,就被前借刀殺人毒害。”


    “後來,她又懷上了我,在懷胎八個月的時候,她故意裝作被前皇後推倒早產,雖然平安將我生下,卻也落得個再也不能生育的下場。”


    “前皇後因為謀害皇嗣,被皇上打入冷宮,雲婉兒設了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生下皇子有功,又是皇上當時最寵愛的貴妃,沒多久她就被封為皇後,幾年後,她的兒子也被封為太子。”


    謝燼風劍眉蹙起。


    “好算計!”


    “可她身為你的親生母親,當年狠下心將你送出皇宮,如今你好不容易迴來了,竟然也隻想殺你滅口,實在狠毒。”


    雲攬月倒是看得開。


    “我與她之間本就沒什麽母女親情,她如何對我,我不在乎,她是死是活,我也不在乎。”


    “隻是,當年狸貓換太子一事,雲家也有參與,若假太子的事情被揭穿,雲家也難逃一劫。”


    謝燼風問道,“你是擔心洛兒?”


    雲攬月點了點頭。


    “她畢竟是雲家的人,雲家對她也疼愛備至,若我們告發了皇後,就等於陷她於不利之地。”


    沉默片刻。


    謝燼風開口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議,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到你的解藥,我必須現在就出發。”


    雲攬月,“我跟你一起走。”


    謝燼風正要拒絕。


    雲攬月說道,“隻有我知道暗夜在什麽地方,也最熟悉暗夜內部的機關,有我在,可以減少很多傷亡,也可以為你們節省很多時間。”


    謝燼風妥協了。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


    -


    雲家。


    雲洛兒質問道,“父親,母親,太子要娶我為妻的事情,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


    雲疏逸大方承認了。


    “對,這件事是你姑母的意思,她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整個雲家好,你今日卻差點將我們的計劃搞砸!”


    雲洛兒眼眶濕潤。


    “難道在你們的眼中,我的婚姻就隻是一場交易嗎?”


    蔡氏勸說道,“洛兒,我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保護整個雲家,如今雲家跟皇後和太子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有親上加親,早日祝太子殿下登上皇位,我們雲家才能安然無恙。”


    雲疏逸歎了一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告訴你雲家現在的處境了。”


    “你知道謝燼風的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當年我為了在朝中拉攏大臣,讓他們勸諫皇上早日立太子,利用職務之便貪了一筆軍餉,這才導致那場戰爭謝家軍的武器和甲胄被換成了次品,上戰場後被敵人打的潰不成軍,三萬將士無一生還。”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這些年我也年年做噩夢,擔心東窗事發之後,咱們雲家就完了!”


    “我們跟謝家是仇人,你不能再繼續喜歡謝燼風了!”


    雲洛兒癱坐在地,神情恍惚,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父親,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他的父親,怎麽可能是被你害死的?怎麽可能……我們怎麽可能是他的殺父仇人?”


    雲疏逸無奈道,“這些年謝燼風一直沒有放棄調查他父親死亡的真相,若非是你姑母和太子一直從中庇佑,我們雲家恐怕早就完了!”


    “洛兒,我們跟皇後和太子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如今你嫁給太子,等太子登上皇位之後,我們雲家便可以占據半邊天下,你的孩子,也將是下一個太子,下一個皇帝,我們雲家也才能永世昌盛!”


    “你該長大,該懂得為家族犧牲了!”


    雲洛兒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痛苦地說道,“你們不是我的父親和母親,你們都是魔鬼!”


    “為什麽?”


    “你們為什麽要做那麽做錯事?為什麽你們還想執迷不悟,一錯再錯?為什麽你們要害死小風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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