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燼風不知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擰眉問道,“你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雲攬月執拗地看著他的眼睛,眼裏沒有絲毫的退意,“我若說我非要你的身心隻屬於我一個人,再也容不下他人,你當如何?”


    謝燼風,“……你明知我從小就喜歡她,若當真如此在意我心底有她,又為什麽一定要強行嫁給我?”


    雲攬月眼眶逐漸濕潤,“我想嫁給你,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你!當年我們是一起認識的,為什麽你喜歡她不喜歡我?”


    “若當年跳下懸崖的人是我,你如今心底珍藏已久的人,是不是就是我?”


    謝燼風觸及到她脆弱的眼神,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他不想看到她難過,卻又弄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她的感情。


    他喜歡的,究竟是誰?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糊塗了。


    如今的洛兒跟小時候的雲攬月性子真的很像,若是她為了得到自己的心才故意模仿的,那麽,自己喜歡的,是現在跟當年的雲攬月很像的雲洛兒,還是至始至終都隻有雲攬月一人,自己隻是暫時將雲洛兒當做了她?


    雲攬月抱住謝燼風的腰,哽咽道,“我不想這麽自私的,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喜歡你。”


    “小月能夠平安迴來,我心裏的高興一點都不比你少。當年她為了救我們,獨自引開人販子,從而墜下懸崖,生死不明,這些年我總是被噩夢困擾,如今她迴來了,我終於不用再做噩夢了。”


    “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的朋友,我想好好對她,她要什麽我都可以給她,可唯獨你不行。”


    謝燼風沉默許久,將雲攬月緩緩推開道,“我喜歡她,不是因為她救過我,你和她都對我有恩,可我的心裏隻容得下一人。”


    雲攬月眼神受傷,“我到底哪裏不如她?”


    謝燼風說道,“你沒有比如她,相反,你長得比她好看,性格比她溫柔,還比她更善解人意,可是,我就是喜歡古靈精怪、心思單純又活潑可愛的她,這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古靈精怪、心思單純、活潑可愛?


    雲攬月嘴角微抽,她都快不認識這幾個字了,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幾個字會用到她身上。


    她分明是個居心叵測,為達目的不擇罷休,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手上沾滿無數人的鮮血的殺手。


    謝燼風口中那人,當真是小時候的她嗎?


    謝燼風繼續道,“你既然已經成為了我的妻子,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但是,更多的東西我給不了。”


    “時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雲攬月沒有挽留,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係統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好不容易搬過去跟他一起住,正是日久生情的好機會,幹嘛做傻事搬迴來啊?】


    【你不會真的喜歡他,如今雲洛兒以你的身份住進將軍府,你吃醋了,所以賭氣搬迴來的吧?】


    雲攬月說道,“我自己有分寸,你無需擔憂。”


    係統吐槽道,【你哪次做任務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可你哪次到了最後不是失了分寸的?】


    【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想要獲得男主的真心,就要用自己的真心來換,畢竟,感情這種複雜的東西,總有一種奇怪的磁場,身在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得到彼此對自己是否上心。】


    【他們也不是傻子,你有沒有動心,有沒有沉溺其中,他們也是察覺得到的,若你沒有動心,他們對你的感情也很難刻骨銘心,但是,你遲早要離開這個世界,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入戲太深。】


    雲攬月輕聲呢喃,“真心換真心?這是我曾經說過的話?”


    係統迴應道,【那是當然。】


    雲攬月問道,“他對我迄今為止還有所保留,是不是就是察覺到我對他不是真心的?”


    係統愣了愣,遲疑道,【應該不會吧?】


    雲攬月卻認真思索起來。


    雖然她沒有喜歡一個人的經驗,卻為了得到謝燼風的喜歡,看了許多的話本,也算是有一點點的心得了。


    她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再拖延下去。


    隻有讓謝燼風對她完全信任,真心喜歡上她,她才有機會獨自一人進入書房而不被懷疑。


    “我決定了,從今日開始,我要以真心換真心。不就是喜歡他嘛,這有什麽難的!”


    係統被她的腦迴路驚呆了。


    【你想過沒有,你現在之所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背叛他,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他,可若是將來你愛上他,你還願意背叛他,願意繼續竊取軍事布防圖嗎?】


    雲攬月神色堅定。


    “我從小在暗無天日的暗夜之中長大,為了活下來曆經千辛萬苦,早已將活下來當做是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事情,即便我愛上他,我也不可能為了所謂情愛放棄活下去的機會。”


    係統,【……希望一直這麽理智。】


    -


    翌日,雲攬月一大早就被外麵的談話聲給吵醒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喊道,“春桃,是誰在外麵喧嘩?”


    春桃大聲迴複的牛頭不對馬嘴,“夫人,稍等一下,奴婢這就過來伺候你洗漱更衣!”


    雲攬月總覺得有貓膩,翻身下床,推開房門便看到雲洛兒身著一身粉色衣裙站在院子裏,春桃則在一旁殷勤地為她敲核桃,旁邊已經剝好一盤子的核桃仁了。


    她不客氣地走過去,從盤子裏抓起幾塊核桃仁就吃。


    春桃著急道,“小姐,這是給我家……給月兒小姐的,您要是想吃,讓別的丫鬟給您剝就是了。”


    雲攬月冷著臉道,“要不要本小姐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是誰的丫鬟,該效忠、該狗腿的人是誰!”


    春桃扁了扁嘴,從雲洛兒身邊起身,沾到雲攬月身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嘀咕道,“奴婢是您的丫鬟,應該伺候您,奴婢不會忘記的。”


    雲攬月看向雲洛兒,問道,“你這麽一大早來我這裏做什麽?”


    雲洛兒笑容滿麵地走過去,挽住雲攬月的手,“我們這麽多年沒見,當然是來找你敘敘舊的。”


    雲攬月眉梢微挑,小聲道,“怎麽,現在不怕我,不恨我了?”


    雲洛兒身體微微一僵,很快又放鬆下來,說道,“從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現在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是不會真的傷害我的,所以,我為什麽要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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